為什麽,為什麽我這個時候才明白,如果我早一點明白我的心意,早一點知道失去她會讓我生不如死,我一定不會管什麽勞什子金人宋人、生恩養恩,誰做皇帝與我有什麽相關?即使我真的成功了,也沒有一個叫念慈的姑娘來做皇後了!嗬,我還嘲笑過郭靖對黃蓉的言聽計從,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真不如離開歸雲莊後就帶著她遠走高飛。可是世界上從沒有‘如果’,完顏康還是楊康都不在重要了,親生爹娘死了,把我養大的父親是仇人,唯一真心帶我的女孩也被我害死了,我努力的這一切給誰看?罷了,我楊康之命如此,餘生也不過如此罷了!


    ☆、多事的歸途——慘案


    靖蓉二人經歷了九死一生又柳暗花明後離開桃源縣,想起距八月十五嘉興比武還有些時日,便商量著先找洪七公告訴他‘九陰真經’可以助他恢復功力,再回桃花島見黃藥師報平安。同樣一條路,去時悽苦萬分千難萬險,此時卻是劫後餘生感激上蒼。


    兩人共乘在小紅馬上,“靖哥哥,我現在真的明白,我爹爹為什麽會造那條散在大海裏的船了。”郭靖不知道她為什麽提起此事,問道:“為什麽?”“在桃花島的時候你曾說過你朋友的母親為父親殉情了,我爹爹造那艘船是想去找我娘,他沒有做到完全是為了我。”郭靖道:“蓉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許還有感激周大哥的胡鬧,那艘船已經沒了,並且我覺得嶽父他也已經放下了。”“是啊,不過我想說的是”她回過頭注視著郭靖“我理解了爹娘的感情,是因為,經過這次的劫難,我明白了沒有靖哥哥蓉兒會死的。”


    郭靖心神一震“蓉兒,不要說這種話,今後我們好好的,我一定會保護好你。”黃蓉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隻是想到自從遇見靖哥哥雖然也遇到了不少事情,有不少壞蛋要找我們麻煩,但是都有驚無險的過去了,上次靖哥哥受傷,雖然費了七日功夫但當時靖哥哥笑著跟蓉兒說沒事,我的心就安定下來了。而這次,坦白說,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感覺郭靖摟她的胳膊收緊,她握住他的手無聲安撫繼續道:“我一直告訴自己別害怕,有靖哥哥在我身邊能死在靖哥哥懷裏我此生無憾了,可是我還是會害怕,我不想和靖哥哥分開,不想今後不能和靖哥哥一起白頭偕老,我還以好多話想對你說,還想再見見爹爹,我還怕我死後靖哥哥喜歡了別的姑娘,忘了蓉兒,讓蓉兒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地下……”


    郭靖聽到這眼眶已經泛紅道:“不要再說了,你說的這些都不會發生,蓉兒,你對我情深意重,難道我就不愛你麽?你的靖哥哥永遠永遠不會讓蓉兒死了,如果有一天真的是天命不可為,那我一定陪著你,不讓蓉兒寂寞害怕。”黃蓉心中感動,側身抱住郭靖,郭靖也鬆開了韁繩抱住黃蓉,小紅馬似乎知道主人心思安靜停在了路上低頭吃草。


    好一會郭靖收斂情緒逗她:“好了蓉兒,我們不要傷感了,你這麽古靈精怪的姑娘恐怕老天爺還不敢收呢?他還怕你到時候每天揪著他的鬍子把天宮鬧得天翻地覆呢!”黃蓉反駁:“才不是,他是怕那些仙子見我比她們好看心生嫉妒每天找他麻煩。”說著又覺得自己誇自己美貌怪不好意思‘撲哧’一聲笑了。郭靖見眼前的姑娘臉上淚痕猶在卻笑靨如花,心中一動,親了上去,黃蓉滿麵羞紅,但她對郭靖也是愛極,漸漸與他一起享受溫存。


    兩人行了一陣,到一鄉間酒館,本想歇歇腳,卻聽到一陣吵鬧,走進看,卻發現幾個人圍成一圈似乎在毆打中間的人,兩人心生疑惑,黃蓉好奇要去瞧瞧,一時閃過中間倒在地上的人的臉,郭靖大驚“楊康?”郭靖飛身上前,攔住那些人“各位兄台,這人犯了什麽錯,你們在此欺他?”那幾人見郭靖顯了武功,知道不是好惹的,其中一個道:“這人看他一副衣著華麗,竟是一個酒鬼,沉醉調戲我妹子,我們教訓教訓他!”


    郭靖擰了眉道:“這人是我一個朋友,並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他隻是喝醉了,幾位打也打了,就饒了他吧。”黃蓉這是也出聲道:“幾位大哥,這小子醉的糊裏糊塗,念在未鑄成大錯,我們代他向各位賠不是了,這錠銀子算我們賠罪。”說著取出一錠銀子交予他們手中,那幾人本來還有些不忿,不過到底隻是普通百姓,就如黃蓉所說沒鑄成大錯,又有這銀子作賠,他們也算了各自離開。


    郭靖扶起楊康,看他眼神迷離,口中還叫著“念慈……念慈”心中詫異,到底怎麽會弄成這樣?靖蓉二人心知恐怕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便把他帶到一家客棧要了醒酒湯,靜待他清醒。楊康再次睜開眼隻覺頭痛欲裂,閉了閉眼想起來了發生的一切,坐起身發現果然郭靖在房間,正在此時黃蓉也走了進來“醒酒湯”將盤子放到了桌上,也沒看他。


    看楊康不發一語喝了醒酒湯,郭靖問道:“你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麽狼狽還調戲人家姑娘?”黃蓉嘲諷道:“是啊,小王爺不是還神氣活現的找‘武穆遺書’呢嗎?”他數次害過他們,黃蓉諷刺他他也不在意,穆念慈逝世的痛他也沒什麽人可說,此時見到郭靖黃蓉,真恨不得他們能打他一頓甚至殺了他,他也曾想過自盡,隻是他還沒找到念慈的屍首,如何與她合葬在一起?


    楊康大致說了穆念慈的事,還說他沒調戲姑娘隻是酒醉中認錯人了。靖蓉二人看他神態低迷,似乎變了一個人,不由相信了他的話。楊康又道:“郭大哥,黃姑娘,我以前一直怨命運不公,也被浮華迷了眼,直到念慈的死才讓我明白什麽對我最重要,隻是一切都晚了,如今我不求你們能原諒我,隻願等我死後,你們能找到念慈的屍首,將我和她合葬在一起。”他知道郭靖的品性必不會拒絕,是以說完就運功朝自己天靈拍去,郭靖大驚之下,身體已經快過腦子,隔開他那一掌。


    黃蓉道:“楊康,穆姐姐那麽喜歡你,會讓你死嗎,還有啊,你幹嘛讓我們找?你自己怎麽不找呢?”“我找了,可是在她落崖的地方我怎麽都找不到。”“找不到?也就是說你隻看到了一雙鞋子,沒看到其他?”“嗯。”黃蓉輕笑道:“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現在這都想不到?人人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既然什麽都沒找到說不定穆姐姐還活著呀!你這麽尋思覓活的,萬一穆姐姐還在等你去找她,你不做了傻事嗎?”楊康眼現光芒“真的嗎?念慈可能還活著?可是那鐵掌峰那麽高。”郭靖道:“楊康,既然沒有找到屍首,說不定你們之間緣分未盡,你有整日喝酒醉生夢死的時間還不如去找找。”


    楊康知道黃蓉智計無雙,再加上他內心是十分希望念慈還活著,如今靖蓉二人給他希望,他也願意去試試,當即也不多說沖他們抱拳“今日多謝郭大哥和黃姑娘,隻要她還活著,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她的。”郭靖道:“穆姑娘若知道如今你放開一切的樣子,隻怕也是高興的。”“恩,從今往後我會是楊康,若能找到念慈,便和她一起遠離紛爭,安靜的生活。你們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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