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三天前,盧克再也無法忍受,他決定找這位古怪的鄰居談談,他刻意選擇了那位鄰居在的時候,(通過窗戶能看到他),可事實上,隔壁一直上著鎖,沒有人進去過。


    盧克決定先找個旅館暫住幾天,是的,這一個月來,隻要一想到有個裝扮奇特的怪人在向這裏偷窺,他便覺得渾身不舒服,連飯量都少了許多。


    可遺憾的是,他的決定並未杜絕怪事的發生。


    他搬入小旅館的第二天,窗外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又仿佛有人在耳邊竊竊私語,有小孩在哭,有人在痛苦的喘息……


    盧克被這個聲音驚醒,他打開燈,聲音沒有停止,這不是幻覺。他披上外套,拉開門,想要請旅館老闆換間臥室,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對麵的門大開著,三個穿著黑色長袍戴著白色麵具的人正抬著擔架,擔架上躺著人,他身上流膿,手臂脖子上長著榛子大小的膿包,五指黑的嚇人,在擔架上不斷顫抖著。


    盧克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黑死病,他猛然意識到,那個曾席捲了整個歐洲的瘟疫出現在這個狹小的旅館裏。


    旅館的老闆也在場,他站在靠近樓梯口的位置,身體止不住哆嗦,藉助房間裏射出的光亮,可以看見他煞白的臉色。


    那三個人想要將他抬出去,他們在相互商量著,並向旅館老闆和盧克傳授些防治黑死病的常識。


    忽然,病人哆嗦著從擔架上翻滾下來,踉踉蹌蹌的向樓梯口的反方向跑去,那是個死胡同。


    三人回過神後,急忙追了上去,而那個黑死病人,卻消失在了走廊裏。


    ※


    盧克哆嗦著手講完,手裏的熱水已經涼了大半,不少甚至被他抖出了杯口,濺到手上。


    妮娜又給他換了杯熱水,用餘光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夏洛克,他雙手合十,妮娜能夠想像,這位大偵探腦袋裏一定閃過無數信息。


    在妮娜決定收回目光時,夏洛克忽然抬眼看了過來,扯了扯嘴角。


    “羅伯茨小姐,給他紙筆,我需要旅館的名字、地址,你的住址、聯繫方式,先生,我會聯繫你。”


    盧克茫然的抬起頭,臉上的錯愕還未褪去,又蒙上了一層恐慌,“我……我不能……回去,我也許……得了……黑死病,我感到噁心……身上正長著……膿包……”


    “你應該看醫生,盡管他們的話十有八九漏洞百出,不過,心理醫生也許對你更有效。”


    夏洛克從沙發上走下來,拿起盧克寫好的紙條,“ok,先生,你可以走了,我會告訴你結果。”


    “福爾……福爾摩斯……先生”盧克張開口,仍想做最後一番掙紮,他一直聽說福爾摩斯先生在這方麵極為擅長,他需要被拯救,需要一個能讓他安心的真相。


    “羅伯茨小姐,請送他出去!”


    [我是你的房東,不是保姆,夏洛克!]


    妮娜忽然想起哈德森太太常說的這句話,也許哪天她也會用上類似的話。哦,不會有這樣一天,她的暑假很快就要結束了。


    妮娜將盧克送出了公寓,臨走時,她有些同情的看著盧克慢慢遠離的背影,她可以想像這件匪夷所思的事給盧克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他也許隻是個無辜受牽連的人。


    妮娜看向遠處漆黑的街道,那已經看不到盧克的身影,妮娜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回到了樓上。


    克洛埃正停在夏洛克的書桌上,身前放了把鑰匙,看見妮娜重新出現在視線裏,克洛埃急忙叼起鑰匙,撲閃著翅膀飛到妮娜的肩膀上,它討好似的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妮娜的脖頸。


    “謝謝,克洛埃。”


    “你想要問什麽?”夏洛克仍站在椅子附近,剛剛盧克正坐在那兒,他手裏拿著盧克寫好的紙條,卻沒有抬頭看向妮娜。


    不過他知道妮娜僅是站在門側,沒有離開,也沒有上前的意圖,她顯然想要說些什麽。


    “福爾摩斯先生,我想,我也許可以幫您從哈德森太太那裏要回頭蓋骨來。”


    “夏洛克”


    夏洛克忽然說道,妮娜茫然的眨了眨眼,一時未反應過來其中的含義。


    夏洛克抬頭看了眼明顯發愣的妮娜,“你可以這樣稱呼,敬詞也可以一併省略,我需要一位助手,你可以做到,妮娜。我不習慣有人從早到晚都對我使用敬詞。”


    “抱歉……我不能勝任,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選。”妮娜有些發蒙的腦袋終於重新運作起來,她能夠想像在接了這份工作後,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子。


    在停屍間等人也許會變成家常便飯;時不時會與各式各樣的屍體打交道;腦袋裏塞滿了案件;端茶送水、甚至以後連買菜做飯的技能都會被迫點亮提高;手機裏充滿(請速回——s.h)的簡訊,成為新一代的家養小精靈。


    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


    “暫時,無疑你喜歡冒險,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對屍體、案件並不十分牴觸,為什麽要拒絕?


    你化了妝,但不十分仔細,說明你僅是在為一項重要的見麵做準備。你沒有男朋友,朋友間的見麵不會讓你如此重視,佛瑞曼的葬禮,你更不會如此,即使你可能會碰到一些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你打算找一份工作,但你並不缺錢,否則不會輕易的在倫敦市中心租一套房子,是因為興趣,跟醫學有關係,你需要上學,所以,那是個短期工作。


    而你卻要因為如此無聊的短期工作放棄成為我的助手的機會。”


    “……這或許無聊,到很重要。”妮娜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微妙起來,她蹙了蹙眉角,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很抱歉,夏洛克,晚安。”


    [1(眉毛收緊、嘴角下垂→難過的事)2(重要、近期發生)1+2→佛瑞曼]


    “與佛瑞曼有關,他給過你提示,與工作有關,那個公司不會是默默無聞的小公司,它有不小的規模,涉及醫學領域,倫敦,d.c,你要去d.c應聘。”


    夏洛克在短短的數秒內給出了答案,將手中的紙條放進口袋裏,開始在小範圍的位置裏踱了幾步。


    “顯然,西頓潛到倫敦不僅僅是為了殺佛瑞曼,他有第二個目的,這是他滯留倫敦的主因。”夏洛克忽然看向妮娜,將妮娜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妮娜有過擦傷的手腕上。


    [不是擊穿,隻是擦傷,那些人不會有無聊的同情心。]


    妮娜摸了摸克洛埃的頭,讓它先飛回樓上,長舒了口氣,才說道:“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他們可能在找我,實際上,在知道波爾教授和西頓可能是……有牽連時,我才想起他曾和我多次提過d.c公司的事,我甚至之前給他們做過一次藥劑。


    我想,也許是因為那次嚐試,才招致了現在的結果。”


    “什麽?”


    “無副作用的強效鎮痛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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