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童夢馨扮演“縮頭烏龜”的樣子,夢靈輕輕把對方提溜起來。


    “好啦,在浴缸裏呢,小心嗆水。”


    小蘿莉一副極度缺愛、沒有安全感的樣子,得想個辦法好好安慰一下呢……是時候考驗自己“哄小孩”的能力了。


    她用一種盡可能溫柔的目光,對上了童夢馨有些驚慌失措的視線。


    “姐姐不會趕你走哦,如果……你願意叫我一聲姐姐的話。”


    哪有姐姐會把妹妹趕出家門呢?


    童夢馨愣愣地看著眼前不著寸縷、半個身體露在水麵上的少女,明明剛剛還極度緊張的心情,現在卻一下子平靜了許多。


    心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句話是:眼前的姐姐,好漂亮……


    小蘿莉低下頭,有些生澀地開口,就像一個咿呀學語的小孩子:


    “姐……姐……”


    明明之前也喊過好幾次“夢靈姐姐”,但是這一次的“姐姐”,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


    身為那個男人正宮的女兒,對方……似乎願意接納自己?


    ……


    雖說泡澡很舒服,但舒服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水溫逐漸下降,兩人不得已起身。童夢馨伸手,想要去拿浴巾,卻被夢靈給輕輕拉了回去。


    “剛剛頭發全泡水裏了,我幫你洗一下吧。”


    明明是詢問句,卻流露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方的頭發很長,夢靈並不認為她能一個人洗好。


    童夢馨隻能乖乖就範。


    隨後,淋浴被打開,溫熱的水流,一下子驅散了本就不多的寒冷。


    夢靈耐心地為對方清洗著長長的頭發。感受著身後溫柔的力度,小蘿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以前……媽媽也帶她去洗發店做過護理,但是店員的技術,似乎遠不如身後的……姐姐。


    水汽氤氳的浴室,舒舒服服的泡澡,還有身後少女的溫柔服務,一切就像淋過大雨後的“補償”一樣,但是她並沒有為之感到理所當然。


    對方……本沒有義務這麽幫自己的。


    帶著一絲不安,童夢馨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姐姐……為什麽不討厭我呢?”


    自己的媽媽破壞了對方的家庭,沒有人會喜歡“小三”的私生女吧……


    麵對如此溫柔的姐姐,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感受,慶幸?愧疚?膽怯?自卑?


    ……


    “那麽,我為什麽要討厭你呢?你又沒犯錯呀。”這是夢靈給出的回答。


    活了兩世,夢靈向來明辨是非,在她看來,童夢馨,不過是自家老爹錯誤地種下一顆種子,在錯誤的時節,開出了美麗的花。


    這朵花當然是無辜的。


    她自然有權利去討厭這朵花,但她選擇不討厭。至少無論父母的態度如何,她還是挺喜歡眼前這隻小蘿莉的。


    明明是很可愛的孩子,卻懂事得讓人心疼。


    就算要責怪,也是怪那個叫“童謠”的偷腥女人吧?但是對方都已經入土為安了,再怎麽責怪又有什麽用呢?


    “小馨,聽好了,既然你媽媽已經走了,你現在已經是孤身一人了。”衝洗完頭發,她輕輕給懷裏的小蘿莉順著毛,“所以,你現在,隻能是我家的孩子哦。”


    就這樣,夢靈給童夢馨的命運,下達了“判決”。


    雖說這隻是夢靈私下的決定,但是父母的態度……其實不難猜出來。他們在等著夢靈的態度。


    要不然老爹也不會強製讓她來長野讀書了。她和童夢馨的邂逅,沒準就是父母刻意引導下的結果呢?


    給懷裏的童夢馨洗完頭發,又吹得香香軟軟的,夢靈這才把那件小熊睡衣遞給對方。


    不過僅限於睡衣,內衣什麽的……夢靈也無能為力。小梔子和山野惠子都在家,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地用言靈了。


    “抱歉,暫時沒有你的換洗衣物,明天再去給你買。”


    “謝謝姐姐……沒關係的。”


    好在童夢馨並沒有多說什麽,一臉乖巧地被夢靈牽著手,來到了臥室裏。


    “今晚不介意的話,就和姐姐一起睡吧,可以嗎?”


    “嗯……謝謝姐姐。”


    童夢馨小心翼翼地點著頭,就好像生怕對方反悔一樣。


    眼前這間溫馨的臥室,和身邊溫柔的少女,就宛如夢幻一樣,讓她迷迷糊糊的。


    如果這是夢的話,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如果……有親人的地方才算是『家』的話,她現在,是不是已經有『家』可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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