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來,鈴音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偷偷躲在被窩裏,一遍又一遍回憶著那個雨夜,在愧疚與自責中,流下幹巴巴的眼淚。


    『如果在那一天,她懂點事,不那麽任性就好了。』不知何時,這個想法,已經轉變為了:


    『如果那一天,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媽媽就好了。』


    直到現在,真相揭曉,一直壓在心裏,讓她喘不過氣的記憶,終於鬆開了一角……


    原來那一天,雖說她很任性,但至少救了媽媽……她並不是壞孩子。


    真好啊……


    兩人繼續向前。穿過庭院,來到神社的內部,那座神龕前。


    出乎意料的是,她們在神龕旁,看見了兩位少女躺在地上。其中一位有著銀白色的長發,很顯然是學生會長兼神社巫女——千葉詩織。


    至於另一位……少女?看上去和鈴音差不多大,按照身高來講,應該說是“大號蘿莉”比較恰當吧?對方有著一頭黑色的秀發,以及讓夢靈感到很熟悉的容貌,同樣一臉安詳地躺在地上。


    不過讓夢靈在意的遠不止這些……


    因為在兩位少女的身旁,神龕上,正趴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它的身上連著兩根白色的絲帶,一根連著鈴音,一根連著地上的黑發蘿莉。


    等等……白狐?白川齋?!


    『你不是死了嗎?』在脫口而出的前一瞬間,夢靈這才意識到這話似乎有點不太禮貌,然後奮力憋了回去。


    但是麵對眼前,疑似神明的存在,她還是一下子警惕起來……雖然似乎也沒啥用,畢竟精神力早就被剛剛那首靈歌榨幹了……


    下一秒,她忽然聽到了一道女聲。


    “謝謝您,將吾被汙染的神性消滅。”


    接著,在她有些驚訝的目光中,那隻白狐掙紮著站起來,然後……化作了一位白發狐耳少女?


    她……或者說祂,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如雪般潔白的長發及膝,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羅裙,輕捏著裙角,一臉恭敬地向著夢靈款款行禮。


    “吾名白川齋,承蒙您的關照。”


    隨後,祂轉頭看向夢靈身旁的鈴音,微微點頭致意,


    “還有你,鈴音小姐,5年過去了,願你如她所願,有一個快樂的童年。”


    夢靈:……


    她總感覺眼前這位“少女”的容貌,有些許的眼熟……


    說實話,在這短短的片刻中,夢靈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問題,而且問題太多,導致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問起。


    經過一番化繁為簡、總結歸納,這些問題最終隻剩下了3個——


    你咋還沒死?


    你還能化形?


    你咋是女孩?


    咳……雖然角度似乎有點微妙,但是夢靈現在最想問的確實是這3個問題。


    然而在夢靈提問之前,她卻看見了身旁的鈴音,慢慢走上前,然後蹲坐在地上那隻黑發蘿莉旁邊。


    小蘿莉看著眼前這位,『非常、非常眼熟』的女孩,努力控製住想哭的衝動,看向身旁的狐耳少女,嘴角輕輕蠕動著。


    “她……是誰?”


    狐耳少女走上前,蹲下,輕輕摸了摸地上黑發蘿莉的臉頰。


    “她呀,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哦,唔……是一位偉大的母親呢。”


    “奇跡終會有代價,因果替換也是如此。屬於你的時間線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經終結,唯一的方法就是『因果轉移』——將你母親已有的時間,轉移到你身上。”


    “所以,你在那之後的每一天,都將由你的母親支付。你每多活一天,你的母親就會被視為『少活一天』。你一天天地長大,而你的母親則會一天天地變年輕,再到變年幼……直到退化為一枚受精卵,然後徹底消散。”


    “你的母親還剩下12年左右,足夠你長大成年,找到心愛的人,並且結婚生子、加入新的家庭,度過『相對完整的一生』……這也是你母親的願望。”


    “抱歉,但神明也並非萬能……至少這是吾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


    不知何時起,鈴音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了。


    五年以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著那個溫暖的、已經離她而去的懷抱……


    『如果……媽媽還在就好了。』


    然而現在,她知道了,原來,她所度過的每一個日夜,都是媽媽『給予』的。


    原來,她並非無依無靠……


    真好啊……


    “原來……您一直在愛著我”


    ————————


    (話說有關鈴音的設定,有人猜到沒?前麵鋪墊了好多,零零碎碎的,也懶得找了……)


    (昨天+今天,總計坐了一千公裏的車,頂著暈車碼字,真的難受……看在咱這麽努力的份上,要不求點投喂?)


    新疆——果子溝大橋


    感謝『一目了然的錦書』贈送的“角色召喚*1”、“靈感膠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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