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繼續走下去的話……你可能會死。”


    想了想,夢靈最終還是沒把話說太絕對。


    “我……其實知道。”鈴音注視著眼前的少女,聲音很小。


    “一直以來,我都很社恐,特別是帶上這枚吊墜之前……除了夢靈醬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爸爸那樣的親人,我都完全無法靠近,更別說交流。”


    “就仿佛自己被一切所『拒絕』著,我不應該和他們接觸,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雖然我看上去很小,但我又不蠢……”


    “我不應該存在於生者的世界,是那位神明,維持了我的存在,對嗎?”


    難得小蘿莉的腦袋靈光了一次,隻可惜夢靈現在並沒有心情去誇獎一下。


    “這隻是一個偽命題。”夢靈的語氣斬釘截鐵,“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麽,無論祂為什麽要這樣做……我隻知道,你現在還活著。”


    “隻要還活著,那就有理由繼續活下去。我們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不是約定好了嗎?”


    ……


    費了一些心思,好不容易打消了某隻蘿莉想要放棄+輕生的想法,兩人繼續往前走著。


    說起來,她們已經走了很遠了吧?也不知道白川齋的具體情況。好在目前神國看上去還很穩定……隻希望祂能再撐一會吧。


    她可不希望兩人辛辛苦苦跑這麽遠,最後能做的僅僅是為神明收屍……


    老實說,其實夢靈並沒有太過高潔的情操,白川齋什麽的,瘋就瘋唄,反正這是長野,異國他鄉的,就算音祈說,神災會死很多人,那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大不了直接跑路,順帶用言靈把一些認識的熟人救一下。隻可惜鈴音和白川齋綁定在一起,所有人都能跑,唯獨她不能。


    夢靈甚至不能確定白川齋死亡後對小蘿莉有什麽影響——神明死亡,奇跡之力徹底消散,那理論上講,由神明的奇跡所維持的鈴音,是不是也得跟著一起……


    要不是擔心這個,她剛踏入這裏的一瞬間,就可以直接和音祈“連接”,然後一首《終焉之歌》,把神明連同整個神國,一起揚了……哪還需要像現在這樣,慢悠悠地去找對方?


    “嗡嗡嗡——”


    忽然,遠處的天邊似乎響起了某種雜音。


    遠處的道路盡頭,原先的小黑點逐漸放大……那依舊是一座“白川小鎮”。


    隻是這座小鎮,看上去明顯比先前兩座要多了好多曆史氣息。大部分建築都是木質的,無論是建築風格,還是路上行人的穿著,都透露著古樸的傳統。


    夢靈沒太學過這個國家的傳統文化,但是旁邊的鈴音很顯然是學過的。小蘿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看樣子,似乎是……上個世紀的昭和年代?”


    事實上,並不用她猜,因為夢靈從路邊的一根電線杆上讀到了一行字。


    『昭和6年6.19建』


    現在不管這個小鎮處於什麽時代,至少這個電線杆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百年古董了。


    “嗡嗡嗡——”天上再次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發動機的轟鳴聲?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小鎮上的“居民”,就和先前一樣,對於二人的到訪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在聽到天上的聲音後,卻全都換上了一臉驚恐的表情。


    “快躲起來!美國的飛機又來了!”


    “不要紮堆!跑起來!”


    每個人,仿佛下意識地開始了拚命的……逃跑?


    夢靈一開始還不太理解這麽做的舉動,然而沒過多久後就理解……或者說見識到了。


    天上發動機轟鳴的聲音猛地變大,重重疊疊……


    然後夢靈就看見好幾架……飛機?!從頭頂飛了過去。


    似乎是上個世紀的螺旋槳戰鬥機,機翼上畫著星條旗,機腹下麵有一枚小黑點,慢慢變大。


    等等!危險……


    下一秒,不遠處的山坡上,幾個碩大的火團猛地炸開,周圍的地麵,一下子化作火海。猛烈的熱浪襲麵而來,鈴音幾乎是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身邊的少女……好在僅僅有幾道餘波。


    但是夢靈似乎發現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那幾架戰機似乎僅僅是護航用的,順帶掛了幾顆航彈。因為夢靈看見,在剛剛飛過的戰機後麵,更高的天空上,是一整個重型轟炸機編隊。


    她大概知道這處小鎮的時間節點了……


    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日本太平洋及本土戰場完全潰敗,喪失了製空權,美國的各種轟炸機頻繁“來訪”,完成“日常委托”——三天一小炸,五天一大炸,各種重磅航彈、集束炸弾、凝固汽油彈輪番招呼。


    主打一個量大管飽。


    這座小鎮,似乎就對應著那個時期的一段殘響……


    媽耶,這次這麽刺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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