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還……”感受著身後柔軟的懷抱,夢靈默默地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算了吧,就這樣被抱著,似乎也不錯?至於白子默……在外麵多等一會兒,也是可以的吧?


    除此以外,夢靈還有一些小小的心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沒有誰開口說話,誰都不想打破這份寧靜,與安心……


    不過,分別的時候,終究還是要到了。畢竟病房外麵,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呢。


    今天,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樣任性了。


    有那麽一瞬間,夢靈竟然開始幻想,如果今天自家老哥沒來長野的話……不過很快,少女就晃了晃腦袋,把這個不太禮貌的想法逐出腦海。


    鬆開懷抱,霧月依舊在感受著體表殘存的溫度,“其實,我一直都很慶幸,能遇見你哦……”


    這應該是她一生最幸運,也唯一幸運的事情了吧?


    雖然……盡管她已經盡全力去靠近夢靈,但總感覺兩人之間,還隔著一段短短的距離。


    除了身份與地位上的差距,眼前的少女,還藏了一些東西沒告訴她呢。比如說,上次在監控裏看見的,那隻忽然出現的……白毛蘿莉?


    “喂喂,不許這麽煽情……”夢靈背對著身後的少女,小聲咕噥著,看不清表情。


    “這可不是煽情哦,要是沒有夢靈醬,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萬念俱灰地等待死亡了哦?等不到造血幹細胞的供體,等不到一位可愛又溫柔的少女,也等不到……接連發生的『奇跡』。”


    說到“奇跡”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語氣刻意加重了一些。畢竟原來那個接受了各種治療都沒有用,幾乎一碰就碎的身體,慢慢能恢複成這個樣子,怎麽想都不太可能吧?


    雖然住院了這麽久,但她又不傻,一些生物學上的常識還是知道的。


    夢靈一下子就愣住了。聽霧月的語氣,她絕對已經發現什麽了吧?這麽一回想的話,之前她似乎也暗示過?隻是夢靈當時沒有在意……


    “不許想那麽糟糕的事情啦!”夢靈強裝著鎮定,小聲吐槽,然後準備開溜了,“讓我哥等太久也不好,我先走啦,拜拜~”


    然而,當她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她聽到身後的的霧月開口了。


    “夢靈醬,請問……你有一個11歲左右,有著銀白色長發的妹妹嗎?”


    夢靈剛想邁出的腳步一下子就止住了。


    靈歌少女的狀態?怎麽會……她怎麽知道?!什麽時候暴露的……


    “唔……那個……我聽不懂……”少女一下子就慌亂了,然後果斷開始裝傻。


    霧月:……


    其實,她剛剛已經問得很委婉了吧?並沒有直接點明。要不然為什麽不直接問“你是不是會變成白毛蘿莉”呢?


    不過看上去,眼前的小可愛,並不打算就這麽說出來呢。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夢靈慌忙轉身,想要進一步狡……咳咳,進一步解釋,不過一下子就對上了霧月直勾勾的目光。


    “唔……”一下子,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霧月對著她,輕輕地招了招手。


    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被病床上的少女,輕輕托住兩邊的臉蛋。


    “真的,不知道嗎?”四目相對,霧月輕輕地開口了。


    無言以對……那一刻,夢靈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名為『無措』、『不安』,以及『害怕』的情緒。


    靈歌少女什麽的……這種超自然的展開,如果被發現的話,會不會……被當成“怪物”呢?畢竟……不是每個人的接受力都那麽強;並非每個人都期待,小說中的劇情,會發生在現實中的身邊……


    接著,在少女有些惶恐的目光中,病床上的少女,有些艱難地站起來。手臂上紮著的,輸著液的針,一下子就崩開來,直到……鮮血直流。


    “等等!針!叫護士……”夢靈一下子就慌了神,下意識地,想要喊醫生。


    然而,霧月卻輕輕捂住了她的嘴。


    “有那個妹妹也好,不存在也好,又或者……是別的情況?其實,夢靈醬,可以放心大膽的說出來哦。”


    “不用擔心我的想法,因為……無論你是什麽樣的存在,隱瞞了什麽……”霧月向前傾身。感受著迅速迫近的臉頰,夢靈下意識地閉眼。


    三秒後,她感覺到額頭上,傳來濕漉漉、暖暖的觸感。隻是額頭嗎……那一瞬間,夢靈似乎感覺有一絲……失望?


    “無論你隱瞞了什麽,剛剛的吻,就是我的回應哦。”離開少女額頭的霧月,輕笑著,隻是眼角滑下的淚珠,是那麽的顯眼。


    她想要夢靈主動把那些東西說出來。


    “至少,要讓我知道,你為我做過什麽,為了那些『奇跡』,你又付出了什麽呀……笨蛋~”


    “我……”


    夢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眼前的少女。


    霧月似乎誤會了什麽?畢竟那些『言靈』,她隻要動動嘴,甚至心想事成就好了?並不需要什麽代價……


    有關靈歌少女的解釋,有點複雜,眼下的場景,並不適合把真相說出來。而且她不確定,對於那些“超自然”的設定,霧月能否全盤接受,又是否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手術……


    “抱歉……等到手術結束之後,你想問什麽,我都會說的。”她看向霧月,一臉真誠,“我保證。”


    “嗯……”霧月這才乖乖躺回病床上。


    雖然夢靈還是沒有說出來,不過有了這個承諾,也夠了。


    她低頭,看向手臂上的那一抹鮮紅。剛剛似乎用力過猛,把針崩掉了,流了好多血,還腫了一塊……


    “我這就去喊醫生……”夢靈也反應過來,慌忙想要衝出病房,不過被霧月叫住了。


    “不用哦。”病床上的少女,在枕頭下麵掏出一個按鈕,“按這個就好了。”


    夢靈倒是把這個小東西給忘記了。


    這個類似於“小警鈴”的東西,隻要是稍微正規的醫院,都會配置的。


    “明明剛答應我,要愛護自己的身體,轉眼就做這麽蠢的事情……很疼的吧?”夢靈小聲抱怨著。


    “嗯哼?抱歉啦,當時沒想太多嘛……”霧月吐了吐小舌頭,企圖萌混過關。


    至於疼不疼,隻能說,這點小痛,和當初的病痛,以及化療的痛苦相比,還是差遠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


    按鈕按下,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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