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且問一下,你應該沒拿錯吧?”夢靈看著手中的“入社申請書”,陷入了沉思。


    你管這玩意叫“賬單”?


    眼看“詭計”被戳破,貓耳女仆卻並沒有放棄。她以最快的速度鞠躬:


    “那個……對不起喵!剛剛說漏了,是賬單返現活動喵!”說完,她從收銀台後麵探出身子,然後有些艱難地指了指“申請書”上麵的一小行文字:


    『動漫社名下店鋪,入社返現活動,絕讚進行中!』


    『4.1-4.30期間,如果在動漫社名下店鋪購物\/用餐後,在店員的邀請下填寫本入社申請書,成功入社,將獲得本次消費的最高100%返現(即免單)!』


    這算是招新活動?不過字寫得好小……是害怕被發現嗎?


    “還請您務必考慮一下!”小女仆再次鞠躬,一臉懇求。


    夢靈:……


    暫且不說那個“『最高』100%”,以及一開始的小把戲……


    最關鍵的因素,大概是完全沒有必要?


    畢竟是白輕語給的錢,雖然不知道那個家夥有多富,但一定看不上這點返現吧?


    “很抱歉,恕我拒絕。”丟下這句話,夢靈就徑直走開了。


    雖然兩世為人,不過這種“連勸帶騙”的社團招新,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把“入社申請書”偽裝成“賬單”什麽的……有這樣的頭腦,不去做傳教士真是太可惜了。


    ……


    另一邊。


    夢靈和白輕語離開後,座位上就隻剩下了鈴音和霧月。


    小蘿莉繼續假裝“漠不關心”地吃著蛋糕,然後,悄悄地,把目光上移……


    好巧不巧的是,霧月剛好也在看著她。


    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緊接著的下一瞬間,小蘿莉再次把頭埋下去,以期望做一隻小鴕鳥。


    然而,頭頂若有若無的目光,就像一張無形的手,輕輕按著小蘿莉的後背,讓後者逐漸喘不過氣來。


    看著麵前埋著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蘿莉,就像犯錯被發現的小孩子一樣……


    好可愛,可惜是個重度社恐,不給rua……


    並沒有逗弄小蘿莉,霧月很快就打破了兩人間的詭異沉默。


    “鈴音同學,唔……可以叫你鈴音醬嗎?畢竟我們都是夢靈醬的朋友呢。”


    語言是有藝術的,就比如,在聽到“我們都是夢靈醬的朋友”這段話,鈴音心裏的害怕和緊張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可……以……”


    不過……想要正常交流,果然還是遠遠不夠的吧?


    “鈴音醬和夢靈醬的關係似乎很好呢……”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霧月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


    什麽時候,夢靈也能對自己完全放下戒心呢……又或者,先前的告白,還是太心急了吧?一下子“打草驚蛇”了。


    雖然並不影響『結果』就是了。


    “是啊,很好的……朋友,而且……夢靈醬還救過我,如果沒有夢靈醬的話,我大概已經不在了吧……”小蘿莉回憶著先前發生的種種事情,特別是那個晚上。


    明明當時流了很多血,很害怕,但是一回想到被夢靈醬抱著的,暖暖的感覺,就會……很安心。


    隻是,“溫馨”的記憶,忽然閃過一個不太和諧的畫麵——救護車刺眼的燈光,傾盆的大雨,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以及,地上猩紅色的狼藉……


    全身傳來了猛烈的劇痛,然而,隻有一瞬。


    下一個瞬間,鈴音猛然回過神來,有些蒼白的額頭上冒出些許虛汗。


    剛剛,好像發生了什麽?


    但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鈴音醬,有哪裏不舒服嗎?”霧月看著臉色忽然有些蒼白的小蘿莉,一臉關切。


    “沒有……謝謝關心。”嘴上這麽說著,但小蘿莉的語氣卻有些心不在焉。


    一定,一定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不過霧月並沒有太過關心小蘿莉的異樣,隻是把剛剛的事情當成了“社恐”的正常表現。


    “對了,說起被救,其實,我的生命,也是被夢靈醬拯救的哦……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霧月輕輕拉開袖子的一角。鈴音看清了裏麵,枯瘦的手臂,以及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如果剛剛少女還在給鈴音一股無形的壓力的話,那麽此時,小蘿莉能感受到的,隻剩下……憐憫,以及一絲驚愕。


    “你……”小蘿莉動了動嘴唇,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


    其實,在看見對方坐著輪椅的那一刻,就能預料到這些了吧?


    但親眼看見,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霧月卻不怎麽顧忌,少女重新把厚實的袖口拉好,然後故作輕鬆地伸了個懶腰,“嘛,無所謂啦,至少現在是這樣。”


    “自從確診白血病的那天起,我的疾病沒有一天不在惡化。漸漸的,我開始咳血,不能下床,直到幾乎要進icu……”


    “那時候,醫生最好的預估,就是躺在床上,默默忍受完剩下的2個多月時光。直到我遇見了夢靈醬。”


    “自從遇見她起,我的身體忽然如奇跡般漸漸地好轉,直到現在——甚至能短暫地出來放風。”


    “而且夢靈醬還幫我找到了配型成功的供體,如果手術能成功的話……”


    “大概算是夢靈醬帶給我的『好運』吧?”


    『配型』『供體』!小蘿莉一下子聽到了關鍵詞。


    昨天晚上,夢靈醬和人在網上聊天的時候,也發過類似的消息吧?


    那麽,夢靈醬為『誰』捐獻的,已經完全能猜出來了吧?


    看著眼前仿佛隨時快要“碎掉”的少女,鈴音默默決定——還是暫時保守這秘密吧。


    “這次回雪花穀,是手術前的最後一次了,不過,如果挺不過去的話……”


    大概也是人生的最後一次任性吧?


    “還請不要這樣想!手術……一定會成功的。”破天荒的,小蘿莉第一次說出了“安慰人”的話語。


    如果夢靈醬“親自出手”的話,就一定不會失敗的吧?


    至少,在小蘿莉心中,夢靈醬,一直都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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