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宋曉雅也和李君怡一起來到了女眷的席位。


    李君怡身為侯爺的夫人,自是位高權重,一進來便和其他夫人坐在一起。


    倒是宋曉雅雖跟沈秋年有關係,但畢竟沒有成婚,是以她也隻能坐在席尾。


    聽到旁邊傳來對方清月的嘲笑之聲,宋曉雅也加入其中:“我說呢,這不是方清月嘛?聽說她在外素來喜歡勾引男子。誰家不知道她那點兒事?”


    “也就是你們這些嬌小姐整日裏鎖在深閨之中,所以才不清楚。先前還聽說有夫人因著自家丈夫被勾引,跑去她醫館鬧呢。”


    她語氣譏諷,說出的這些話真真假假地被混入其他人的那些話中。


    一時間,方清月的名聲更差。


    方清月聞言,隻是冷冷地掃了那些人一眼,並不做聲。


    左右她在京中貴女圈子裏的名聲已經不好,即便解釋,又能有多少用處呢?不過徒添口舌罷了。


    有這個時間,她倒不如回去多做些女紅,免得添麻煩事。


    很快,便到了活動的時間。


    春日宴上,男子和女子各有活動,為的是拔出優秀的男子女子來。


    “今日賞花,需得各位小姐說出帶花的詩詞一句,留到最後之人,可以拔得頭籌。各位小姐請吧。”


    飛花令要傳花說詞,宋曉雅說出一句詩詞後,立刻將花傳入方清月手裏,打定主意要瞧她的好看。


    偏偏方清月也爭氣,直接道:“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其他人瞧見方清月居然說出一句來,眼底閃過不屑,卻又說道:“她沒讀過幾年書,怕是也隻會這些句子了,等會兒便能瞧得她的笑話。”


    “就是,不過罪臣之女罷了,先前想必也沒學過多少,且等著,馬上便要被刷下去。”


    可這飛花令又轉了一圈下來,偏偏方清月還在。


    宮中小姐不少,帶花的詩詞雖多,一時間卻也很難想到,是以一圈下來,能被篩下去好幾個。


    偏偏方清月好似如有神助一般,一個接一個的說,還都是其他人沒說過的。


    宋曉雅挨了兩輪,其他瞧不起方清月的,也隻不過挨了三輪四輪,到最後,隻剩下方清月和柳雲雲二人。


    方清月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麽。


    她平素喜歡詩詞,遇到妙的,便要背下來。更何況,父親當年還在時,還特地在書房裏給她開了一角,裏麵放置的都是方清月喜歡的詩詞歌賦一類的書,她自是對這些了解頗深。


    柳雲雲倒是有些氣惱。


    她平素在家裏就不愛讀書,不過是因著父親怕她沒有文化,婚後會被夫家嫌棄,按著她念了不少書。


    倒是沒有方清月會的句子多。


    眼瞧著要說不過,她便使性子,叫身旁的人出謀劃策,可那些世家女讀書也很有限,又怎能比得過方清月呢?


    又是一輪下來,方清月說完後,便抬眼看向柳雲雲。


    柳雲雲憋了許久,一個字都沒憋出來,頓時惱了:“不行,定是有人給你泄題,不然你一個罪臣之女,又怎會這麽多詩詞?”


    “就是,她平日還要去醫館拋頭露麵,哪裏來的時間去讀書念詩,肯定是有人泄題給她。”


    “方清月,你還是把第一名讓給柳雲雲吧,輸了並不可恥,作弊才最叫人厭惡。”


    那些人三言兩語的,便要將方清月的第一名奪走。方清月卻是勾著嘴唇譏諷一笑:“怎的,我贏了便是有人泄題,柳雲雲方才叫你們替她出謀劃策的時候,怎麽不說自己也勝之不武呢?”


    “沒念過多少書,便去多讀書,莫要把泄題一事隨意扣在別人頭上。”


    柳雲雲聞言越發生氣,一雙腳不住在地上踢騰著:“就是你,就是你作弊,若不是有人給你泄題,我不信你能勝得過我。”


    她們正在鬧別扭之時,一個衣著金貴的婦人自外麵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不少宮人。


    聽見柳雲雲口中的吵鬧聲,那婦人眉頭皺起,冷聲道:“今日之題,是本宮方才隨口說的,簪子也是本宮隨口給的。你說有人泄題,是在說本宮嗎?”


    其他人轉頭一看,便瞧見貴婦人的模樣,頓時地上跪了一地:“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聽說皇後娘娘來此,柳雲雲也不敢造次。她額頭上滿是冷汗,小聲道:“臣女不敢。”


    “不敢?你方才就差把娘娘徇私舞弊之事當著娘娘的麵講出來了,還說你不敢?”隨侍的宮人立刻道。


    皇後輕輕抬手,止住宮人要說出口的話,語氣冷之又冷:“莫要再說了,方才是誰多了魁首?”


    方清月弱弱地道:“回皇後娘娘的話,是民女。”


    “過來,讓本宮瞧瞧。”她輕輕地對著方清月招了招手。


    其他女子都還跪在地上,卻也無一人敢言。方才皇後便已經發了怒,再說些什麽,恐怕今日在場之人,都討不了好。


    方清月起身走過去,站在了皇後麵前。


    皇後將宮人手中端的盤子裏的金簪拿出來,替方清月簪在頭上。


    隻是那金花簪子實在太過華貴,今日方清月穿著的又是一身白色素衣,實在與其不相匹配。


    “既然如此,前些日子織造司不是剛給本宮做了身衣裳嘛。那是南朝供來的鮫紗,輕薄又漂亮,隻是顏色太過鮮亮,並不適合本宮。你們便幫方姑娘換上吧。”


    “是。”宮人說了一句,便帶著方清月去偏殿中更換衣衫。


    還又替方清月挽了發。


    那衣衫是明媚的橙黃色,與頭頂的金簪顏色相得益彰。


    原本纖細修長的脖頸裸露在外,皮膚好得似乎泛著光。


    如此一瞧,方清月倒真是有幾分貴氣了。


    待她過來,皇後這才語氣涼涼地說道:“不過,今日在場諸位,方才所說之言,本宮可以當做是沒聽到。日後可是要謹言慎行。若是再有這般行徑,便不要再來宮中了。”


    世家女多數都寄希望於宮中的各種宴會贏得好名聲,不讓進宮,還不如把她們殺了。


    因此一個兩個的都低頭順眼,安靜地跟鵪鶉似得。


    站起來瞧見方清月一身華貴衣衫,風評立刻陡轉:“沒瞧出來,方姑娘生得居然這般漂亮,居然還飽讀詩書,實在叫人意外。”


    “就是,方姑娘,你皮膚生得這般好,可是用藥調理的?我這幾日皮膚蠟黃,還時常出虛汗,可否叫你替我診治一番?”


    這會兒傳來的聲音,不都是罵名了。


    方清月禮貌地報之一笑,這才說道:“有需要問診之人,到明月醫館便是。”


    柳雲雲瞧見她這幅得意的模樣,指尖狠狠掐入掌心,一時間嫉妒得扭曲了臉。


    方清月這個賤人,她定要讓她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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