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寒瞧著她這般模樣,隻覺得心疼又心動,俯下身,輕輕地在她唇上細密地啄吻。


    這個吻不帶任何情欲,像是安撫一般,叫方清月柔弱的肩膀不由得輕輕地顫抖起來。


    她沉湎於這一時的溫柔之中,一時間不由得勾著沈玉寒的脖子。


    大手在她身上遊走,逐漸往下而去。


    方清月猛然清醒過來,按住了沈玉寒的手。


    “王爺,我不想要。”她聲音沙啞,對著沈玉寒道,“我不想不明不白地跟著您。”


    “而且,我身子不大舒服,不想……”


    她怕被沈玉寒發現懷有身孕一事,不敢放鬆半點。


    沈玉寒瞧著方清月臉上神情,半晌,無奈地輕輕歎了一口氣:“那你幫幫我,嗯?”


    纖細的手把玩過暗色的枝幹,沾染上了點點春色,被沈玉寒拿床頭的布巾擦幹淨。


    細白的手指如同蔥節一般漂亮。


    他胸膛克製而又隱忍的起伏著,不斷地在方清月的嘴唇上輕輕地啄吻著。


    方清月眼尾染著薄薄的一抹紅。


    半晌,沈玉寒將布巾扔了出去,又打開窗戶散了散屋子裏的汙濁之氣,這才命人將金掌櫃叫了進來。


    瞧見沈玉寒,金掌櫃行了個禮:“王爺,姑娘。”


    方清月有些訝異地看向金掌櫃。


    她的確知道中草堂和沈玉寒有一些關係,但未嚐想過,金掌櫃也會聽從沈玉寒的命令。


    先前她還以為,是因著涉及到皇家之事,所以中草堂才會聽沈玉寒的。


    “金柏,這幾日方清月身子不舒服,她若是需要什麽藥,你記得派人親自送到府中,可莫要讓她自己出門了。”


    一方麵是不安全,再者便是倘若又遇到柳雲雲,恐怕柳雲雲又要對方清月一陣冷嘲熱諷。


    他不在意方清月是什麽罪臣之女,也不覺得方清月與他門第有別,可他怕方清月這般覺得。


    一轉頭,沈玉寒拉著方清月的手,柔聲道:“金柏是我的手下,中草堂亦是我名下的產業。日後你需要什麽藥材,直接吩咐人到他那裏拿就是。”


    “是啊,姑娘。”金掌櫃笑眯眯地說道,“以後您也叫我金柏便是了。”


    他瞧著沈玉寒這幅態度,就知道沈玉寒怕是要將方清月當做是王府的女主人了。


    不過,也是好事。


    方清月性子好,平日裏同人說話也溫聲細氣。


    反倒是那柳雲雲動不動便頤氣指使的,丫鬟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柳家的確是四世三公,但那也是極早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已經改朝換代,還要拿舊日之言說事,實在令人不喜。


    單說鋪子,中草堂雖隻有一間,但因著要給朝廷供貨,一個月賺的銀子,便頂得上戶部尚書夫人名下好幾間鋪子,哪裏需要她錦上添花?


    方清月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沈玉寒:“中草堂是你名下產業?”


    她先前怎的從未聽說過。


    “先前你不同我說你打算開醫館之事,我擔心直接讓金柏聯係你,你會不願意接受。”沈玉寒低聲哄她,“但你獨自出門去,我又怕你不安全。”


    “你也無需擔心旁的什麽,中草堂一個月下來賺的銀子,已經差不多抵得過城中最繁華的兩間商鋪了。我無需柳雲雲替我錦上添花,亦是不可能娶她入府。”


    當真叫柳雲雲嫁給他,恐怕見王府從此再無寧日了。


    方清月仔細聽著沈玉寒之言,心中震驚越發大,卻也知曉,她與沈玉寒之間,如今幾乎已經隔了天塹。


    單算他作為建安王和督察院首尊的俸祿,已經分外闊綽,如今還有手下商鋪……


    她低下頭,不再言語,卻是難免生出幾分自卑。


    她為了幾兩銀子苦苦掙紮之時,沈玉寒便早已到了她這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見她仍舊低頭不語,沈玉寒還想再說什麽,馳風卻匆匆趕了進來。


    瞧見屋中的人,馳風先是愣了愣,這才走到沈玉寒身邊,同他耳語一番。


    良久,沈玉寒回頭看了方清月一眼,匆匆道:“本王臨時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先歇著吧。若是有什麽安排,便讓池月去叫馳風,或是趙管家。”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沈玉寒一走,金掌櫃和馳風自是不敢留在方清月的閨房之中,便也告退了。


    方清月趴在床上,腦子中格外紛亂。


    兩種情緒不斷衝擊著她的理智,叫她幾乎無法平複心情,良久,方清月才就著這個姿勢,沉沉地睡了去。


    馳風跟在沈玉寒身後:“先前老夫人因著李氏在京中的名聲,對她很是喜歡。自李氏嫁進侯府之後,她對李氏也頗有照顧。”


    這些,沈玉寒是記得的。


    比起沈玉安,母親其實一向更喜歡他,覺得他年幼體貼。但她從不偏頗,李氏嫁進來之後,擔心她不喜歡侯府中的規矩,便讓她不必遵守。


    有時候得了些新奇的玩意,也時常派人給李氏送去。


    那會兒,李氏跟母親也格外親近,時常會到她房中說些私房話。


    隻是好景不長,母親不多時,便患了病。也是李氏衣不解帶地照顧。


    是以即便母親不久便亡故,但他對李氏仍舊多有感激,即便後來李氏嫌棄他在侯府中礙眼,對他說話難聽,他也忍下。


    後來甚至幹脆跑到邊關參軍,再回來之時,也未嚐回過侯府。


    如今仔細想來,母親的病,卻也有些莫名其妙。


    她原先身體極好,即便有勞思,也不至於憂患至此。


    且李氏嫁進侯府之後,母親便日日歡笑。


    這般居然還能熬壞身子,實在是不大可能,除非……


    沈玉寒的眉頭緊緊皺起。


    他隻記得那時寧良才似乎同兄長關係不錯,時常來府中找沈玉安。按道理來說,他與沈玉安算是有奪妻之恨,即便不做仇人,也不至於這樣。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寧良才之所以會來侯府,是另有目的。


    “去仔細調查一番寧良才。”他聲音冷厲,說道,“我回侯府去拿母親的遺物。”


    這些年,李氏總是說沈玉安是侯門長子,母親即便亡故,遺物也合該歸於他名下。


    是以沈玉寒隻到母親舊屋中去過幾次,並未仔細觀察過。


    如今想來,李氏的說法卻也可疑。畢竟當年兄長記恨母親偏心,同她從來都不親近。


    他又怎會不舍得母親的舊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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