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確也毫無辦法。


    如今柳雲雲對她的態度,已經可以印證沈玉寒以後會對她的態度。


    柳雲雲身為當家主母,自然高她一頭,日後到了王府之中,自是可以隨意欺壓她。


    她狠狠咬著下唇,才叫自己沒有落下淚來。


    走至一半,方清月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叫車夫轉了方向。


    她那醫館中藥材的確不少,但需要配消疤的藥物,還需要幾味比較特殊的藥材。


    她需得到中草堂那裏去取藥。


    馬車在寬闊的街道上慢悠悠地晃,一路到了中草堂門外。


    方清月踏入中草堂中後,便去尋金掌櫃拿藥。


    金掌櫃卻是也有些好奇。


    “你醫館之中藥類諸多,先前不是也配了各種藥材嗎?為何還要來此取藥?”


    方清月用帕子抵住嘴唇,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笑。


    她這幾日因著沈玉寒的投喂,越發豐腴了些,一張臉麵若銀盤,抬眼看人之時,顯得格外有福氣:“醫館中的藥,終究還是比不過中草堂中藥品種類多,能勞煩讓我自己進去取藥嗎?”


    按理說,方清月身為客人,是不能進入櫃台的。


    可她畢竟身份不一半,金掌櫃礙於她同沈玉寒的關係,倒是也點了點頭:“姑娘願意取用什麽藥,便自可取用,就當是掌櫃我送你的。”


    左右沈玉寒也會為此買單,虧得總不是他。


    方清月倒是沒有什麽心裏壓力,到櫃台中去取藥。


    她替自己抓了兩幅方子,一副是搗碎用來敷肚皮的,免得因著胎兒肚皮變大,日後留下疤痕令人不喜。


    另外一副,則是乏逆止嘔的,專程用來克製孕期嘔吐的欲望,以免被沈玉寒發現。


    兩幅藥抓好之後,方清月同金掌櫃道別,便打算拿著藥品回到車上。


    沒想到她剛走兩步,便被人撞了一遭,整個人不由得向後倒去,勉強扶著身後的桌子,才沒叫自己徹底摔倒在地。


    手裏的兩幅藥卻是沒能保住,砸在地上,摔得裂開。


    其中藥物四散一地,還被人踩了幾腳,眼看是不能用了。


    方清月的眉頭不由得皺起,抬頭看向來人,發現正是柳雲雲,心頭也生出幾分火氣。


    她雖然有意避讓,但柳雲雲三番五次同她衝撞,她才不信柳雲雲不是故意的。


    “柳小姐,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到底想做什麽?!”


    小桃護在柳雲雲身前,嗬斥道:“方姑娘,請你放尊重一些!你是什麽身份,我們小姐又是什麽身份,哪裏有你嗬斥我們小姐的道理!”


    她實在生氣,說話也毫不客氣,叫人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方清月紅了眼眶,卻還是強自道:“可你們小姐毀了我剛剛撿的藥,難道便不需得賠嗎?”


    “中草堂可是你們肆意撒野的地方?”


    涉及到中草堂,一時間,柳雲雲還真的微微皺了皺眉。


    中草堂此地的確特殊,是與皇家有密切關係的。


    她還當真不敢太過放肆。


    聞言,她對著小桃挑了挑眉。


    小桃拿出一疊銀票,直接丟在方清月腳邊:“方小姐,您那藥物,我看也沒什麽千年人參萬年靈芝的,這些足矣賠償你了。”


    她二人即便說是賠償,姿態也拿捏得極高。


    “我們柳家祖上四世三公,哪怕老爺如今隻是個戶部尚書,但柳家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我們夫人是有名的富商,鋪子幾乎占了整個京中的一半,每個月府中入庫的庫銀如同流水,不差你這兩個錢。”


    她嗤笑一聲,道:“方小姐也不要總想著跟我們小姐作對,您不過是個罪臣之女罷了。這說到哪裏去,您都是不如我們小姐的。”


    方清月垂下眼,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銀票。


    每張銀票的價值都不低,足矣買她好幾副藥了。


    可她清楚,小桃說得沒錯。


    她和柳雲雲是雲泥之別,柳雲雲這種身份,配沈玉寒才正正好。


    她能夠成為沈玉寒在朝堂之中的助力,也能免於沈玉寒遭受免職之苦,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方清月俯下身子,去撿地上的銀票。


    她已經努力直起腰,隻是那銀票在地上,怎麽說都要低頭。


    加之這幾日肚子已經大了一些,動作多少有些不太爽利,看起來笨笨的。


    柳雲雲不由得發出愉悅的笑聲,笑眯眯地說道:“笨成這幅模樣,還想高攀建安王?勸你拿鏡子照照自己吧,看看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


    她看好戲一般看著方清月如何艱難地在地上撿起那幾張四散的銀票,這才施施然轉身離開。


    瞧見柳雲雲和小桃終於離開,方清月眼眶更紅,淚水在眼睫上掛持不住,終於落了下來。


    她自知身份低微,雖然因著柳雲雲和沈玉寒要訂婚一事而心頭劇痛,卻也未嚐想過要繼續留在建安王府之中。


    偏偏柳雲雲似乎半點活路也不欲給她,今日之事,她究竟得罪了誰?


    金掌櫃在院中聽聞此間動靜,出來之時,便瞧見方清月含著眼淚低頭撿藥的模樣。


    他眉頭緊緊皺起,問道:“方小姐,怎的了?”


    方清月搖了搖頭,用手背揩幹臉上淚水:“隻是想到我父親之事,一時有些難過罷了。”


    她雖然知道金掌櫃同沈玉寒的關係,但終究不是什麽告狀之人,匆匆又拿了兩副藥後,又留下些銀子,這才轉身離開。


    方清月走後,金掌櫃轉頭問一旁的撿藥小童:“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小童生得伶俐,也的確是金掌櫃在中草堂中的耳目,聞言便將方才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同金掌櫃說了。


    “那你可知,方小姐方才撿的什麽藥?”金掌櫃問道。


    “一共是兩幅,一副應當是去膩解乏的藥,還有一副,是祛疤的藥。”小童也懂些藥理,能看懂方劑。


    金掌櫃心中一驚,不由得在心裏罵了柳雲雲兩句,恨不得柳雲雲以後再也不能進他這中草堂。


    他身為中草堂掌櫃,掌管著沈玉寒手下收集信息的這些人馬,一眼便能瞧出方清月在沈玉寒心中不同。


    倘若今日柳雲雲真的害得方清月在中草堂中受了傷,怕是連他都要被沈玉寒遷怒。


    思及此處,金掌櫃半點也不敢耽擱,直接便朝著督察院中趕去。


    此事,他得第一時間匯報給沈玉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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