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衛覬的話,衛仲道黯淡無光的眼中立馬閃出一道精光。


    “你且好生歇息,一切交給兄長。”衛覬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後將衛仲道輕輕扶下躺好,在他肩上輕輕捏了捏,示意他好好休養,隨後轉身離去。


    蔡琰一直默默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她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作為賽詩大會的目擊者,她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經過,也明白衛仲道和王鑠之間的恩怨。


    雖然衛仲道確實是被王鑠氣倒的,但挑起事端的是衛仲道,並非是王鑠有意為之。


    蔡琰輕歎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她走到床邊,輕輕坐下,握住衛仲道的手。


    她溫柔地看著他,說道:“仲道哥哥,事情已經過去了,何必讓仇恨束縛自己呢?”


    “冤冤相報何時了。”


    不得不說,蔡琰是真的善良,她和王鑠僅有一麵之緣,連認識都算不上,居然還在變相的為他求情。


    聽到蔡琰的說辭,衛仲道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冷哼道:“你個賤人,我娘我說的沒錯,你就是個虛偽的女人。”


    蔡琰被衛仲道的冷言冷語刺得心痛,自己全心全意照顧他,到頭來卻被他這樣羞辱。


    她強忍著委屈,再次再次嚐試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仲道哥哥,我知道你心中怨恨難平……”


    蔡琰話未說完,衛仲道便已憤怒地反駁道。


    “賤人,你少在這裏假惺惺的!”


    “咳咳咳……”


    衛仲道越說越激動,開始咳嗽起來。


    蔡琰見狀心中一陣擔憂,她連忙走上前去,想要扶他躺下,卻被他一把推開。


    “不用你假好心!”衛仲道怒視著蔡琰,眼中的憤怒仿佛要將她吞噬。


    蔡琰被推開後,依然用著溫和的語氣說道:“仲道哥哥,你現在身體還虛弱,不宜動怒。”


    然而,衛仲道似乎對蔡琰的話充耳不聞。他想起身,卻因為身體虛弱而搖晃了幾下,沒有成功。他指著蔡琰,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外麵等候的兩名婢女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進來,看著眼前的一幕,一人去扶衛仲道,一人把蔡琰拽了出去。


    因為衛老夫人不喜歡蔡琰的緣故,全府上下除了衛覬、衛仲道兩人外的所有人都不怎麽喜歡蔡琰,上到衛覬的妻妾,下到婢女、小廝,皆是如此。


    這次她又惹了衛仲道,隻怕是要被趕出衛家了。


    婢女將蔡琰拽出去後,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雙手叉腰說道:“你就等著被老夫人責罰吧,你這個虛偽的女人。”


    婢女說罷,退回房中,一把帶上房門……


    與此同時,回到軍營的王鑠召集來眾將。


    “此次我在衛家籌得一千石糧草,會在三日後送到,但也是杯水車薪。”


    “我召諸位前來,是想讓諸位一起想想辦法,如何籌糧。”


    王鑠的話音剛落,營帳內的氣氛便凝重起來。


    早上王鑠就問過一次,這尼瑪從衛府回來,又問我們,我們能有辦法早tm說出來了。


    李傕、郭汜、張濟三人相互對視,皆是一臉難色。


    見眾人不說話,王鑠又接著開口道:“若我命你三人,三日內每人給我籌集五百石糧草,可有問題?”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三人立即看向賈詡,投去求助的目光。


    三人認為賈詡隨王鑠去了一趟衛府,籌得了一千石糧草,應該是賈詡的功勞,所以他們想讓賈詡幫忙求求情。


    賈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李傕歎了口氣,開口道:“王將軍,現在離秋收還有些時日,這恐怕有些困難……”


    郭汜也附和道:“是啊,王將軍。這三日之內籌集五百石糧草,實在是……”


    “沒有實在!”王鑠厲聲打斷了他,“我不管你們有沒有辦法,三日內,每人給我籌集五百石糧草,否則別怪我軍法無情。”


    “與其狡辯,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籌糧。”


    “好了,不必多言了,都退下吧!”


    王鑠說完,大手一揮,無奈三人隻能應聲退下。


    當晚,三人聚集在帳中,昏暗的燈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


    李傕脫下鞋,習慣性地用腳搓了幾下,隨後低頭聞了一下,一陣心曠神怡後,他抬頭望向郭汜和張濟,“也不知主公是咋想的,臨陣換將本就是軍中大忌,還換來一個啥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哎……你說這真是……”


    郭汜有些不屑道:“我等跟隨主公十餘年,就算我們沒籌到糧草我,我還不信他敢把我們怎麽樣!”


    張濟也是眉頭緊鎖,很是無奈:“可軍令如山……”


    李傕穿上鞋,伸了個懶腰,打斷了張濟的話:“扯淡,什麽軍令如山。我們跟了主公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對我們下狠手?再者說,現在糧草短缺,也不是我們的問題。”


    張濟插嘴道:“但他畢竟是主公派來的人,我們多少得給他幾分薄麵。”


    “我看要不然還是老辦法。”郭汜冷冷一笑,說道。


    郭汜口中的老辦法就是劫掠附近的村莊和城鎮,這是他們西涼軍一直慣用的手段。


    “可今日一早王將軍說,不可劫掠百姓……”張濟上前打斷道。


    郭汜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他一個新來的毛頭小子,懂什麽?我們西涼軍向來就是這樣,不搶不掠,怎麽養活這麽多弟兄?”


    “再說,我們劫掠了這麽多年,主公可有責罰過我們嗎?”


    張濟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轉向李傕。


    李傕上前一步搭在張濟肩上,笑道:“你怕個球,出了事我和郭阿多給你扛著。”


    三人相視一笑,算是達成了共識。


    ……


    三日時間過得很快。


    苟來福帶一千石糧草來到西涼軍營帳外。


    守衛通報後,帶領一眾人來到糧倉。


    糧官見有糧草運到,立馬上前笑臉相迎。


    當苟來福踏入糧倉,一眼望去,隻見糧草堆積得並不豐盈,顯然已經不足三日之需。


    這可比王鑠之前所說的情況還要糟糕,苟來福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把這件事偷偷記下。


    他轉身對身後的家丁命令道:“開始搬運糧草,動作要快,但也要小心,不要損壞了。”家丁們聞言,立即行動起來,開始忙碌地搬運糧草。


    隨後,苟來福走到糧官麵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問道:“兄弟,你們軍營就這一個糧倉嗎?我看這裏的糧草似乎不太夠啊。”


    糧官聽了苟來福的話,臉上的欣喜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警惕。他打量了苟來福幾眼,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兄弟怎麽對我們軍營的糧倉這麽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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