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歡歌,王大寶手中摩挲著袋中的魔法糖豆,每一顆皆蘊含著兄弟情深。


    他不舍吞食,挑出一顆綠瑩瑩的,小心翼翼剝開,這是最小的一顆。


    含入口中,王大寶突然感受到一股奇異情感,仿佛有失落的戀情縈繞心頭。


    似乎有某人,已等待他千年萬載,一種酸楚悲涼,彌漫於胸膛。


    他平生遊走於花叢,未曾經曆此種感觸,仿佛那就是愛戀……


    “邪門了!”


    王大寶搖頭,試圖驅散這股異樣,掏出魔法車鑰,準備召喚坐騎。


    他未察覺,一名身穿白袍的魁梧中年男子,正悄然跟隨。


    “請問,你識得蕭衡否?”


    正當王大寶欲登車之際,趙虎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王大寶一驚,迅速轉身,目光直視趙虎:“相識,閣下何人?”


    趙虎未置一詞,凝眸問道:“你與蕭衡交情匪淺?”


    王大寶回首四顧,即便白日之下,客棧守衛近在咫尺,卻知對方意在試探。


    “蕭衡乃我兄長,即將成為吾師,汝亦識之?”


    “如此便是命中注定!”


    趙虎低語,旋即疾步上前,一拳轟出,將王大寶擊倒在地。


    “住手,兄弟……是否誤會……?”王大寶仆倒在地,拭去鼻血,麵容驚懼:“兄台,吾未曾得罪汝也……!”


    “嘭嘭嘭!”


    此刻的趙虎,似脫胎換骨。


    不再隱忍,如封存數十載之劍,鋒芒畢露,身蘊決絕與狠辣!


    數拳之下,王大寶已麵目全非。


    “老夫趙虎,昔年邪派棄徒,曆盡艱辛得一線生機,卻遭蕭衡斷送。”


    嘭!


    趙虎重拳錘擊王大寶腹部,內髒翻騰,哀嚎如豬。


    “吾公正無私,他奪吾人,吾亦奪其人!”


    嘭!


    趙虎又一拳猛擊王大寶眼窩,頓時腫脹如蛋。


    “蕭衡之徒,今取爾命,以祭黃百歲之仇!”


    嘭!


    再一拳擊中另一目。


    “隨後陳強亦難逃一劫,償黃斌之債,最後屠盡蕭衡身邊紅顏,為吾莉雅雪恨……”


    嘭嘭嘭!


    連環重拳,盡顯殘暴!


    趙虎宣泄積年怒火。


    王大寶懵然,終醒悟。


    原來,替蕭衡承禍!


    “且慢……且慢,誤會矣,僅誇海口,實則僅兩度相逢,不甚熟悉……”


    嘭!


    趙虎一腳踢中王大寶要害。


    “欲狡辯乎?時晚矣,寧錯殺,毋縱放!”


    “兄台,吾錯矣,真與蕭衡無涉……!”


    王大寶絕望呼號。


    忽靈機一動,竭力言道:“有一秘辛相告,汝殺吾,皆因黃百歲之事,此人吾略知一二,非蕭衡所殺……”


    “非蕭衡所殺?”


    王大寶鼻青臉腫,血染全身,不顧遍體鱗傷,頻頻頷首:“蕭衡言,殘害黃百歲者,實乃王有才,汝可查證……”


    王大寶深知,若不獻出實質證據,難撼此煞星之心。


    手中籌碼寥寥,唯有此事可談。


    “吾所知有限,然料想汝與蕭衡之間,必有隱秘……”


    “吾……實與蕭衡不熟,倒是與王有才交好!”


    “兄弟,若肯饒吾,吾即告知王有才所在,其餘事宜汝自行查證,如何?”


    趙虎凝視王大寶雙眸,覺其未撒謊。


    蕭家曆來排斥他人以毒傷人,黃百歲死於毒針,事有蹊蹺。


    在遙遠的西境,一座隱秘的地下會所中。


    “師弟,你的造訪令我驚訝。”王有才推開雕花鐵門,麵對門外那位身著月白長衫、黑袍曳地的青年,他的眼神中透著疑惑。


    青年英俊非凡,氣質溫潤如玉,如同月光下的一抹清風。


    “師尊早已知曉一切,李秋雨的未婚夫是蕭家的王族公子,你在天海城的所作所為,無一不落入師尊的慧眼之中。”青年步入室內,自行在椅上落座,修長的雙腿交疊,目光冷淡地注視著王有才。


    盡管王有才天資聰穎,卻因非唐姓而僅是唐門的外門弟子。但自從六年前他涉足古武世界,便對那些強大勢力背後的底蘊心馳神往。比起唐門,他祖父微薄的財富根本不值一提,因此他在唐門中努力提升自身的地位。


    “師尊是如何得知的?”王有才此刻麵色如霜。


    他費盡心機才使黃家查出了蕭衡的真實身份,原本打算以此邀功,未曾想師尊早已知曉,邀功之事豈非空談?如今身份暴露,天海城已無法久留。


    “師尊要知之事,豈會比你更難?”青年反問道。


    王有才頓時啞然,唐門的強大力量,他至今隻窺見一斑。


    師尊究竟擁有多少手段,他無法揣測。


    “師弟,師尊的意思是讓你去對付蕭衡?”王有才追問:“取得李氏保全的物品之後,這件事還有我的功勞嗎?”


    “非也,你尚未認清蕭衡的真正麵目。”


    “嗯?”


    王有才愕然。


    “師尊之意,你已得罪蕭衡,他恐怕也知曉了你的身份,所以你不能再留在這裏。”


    青年這才道出目的:“此事不可強求,否則唐門難以向隱世聯盟交待,我此行便是為你收拾殘局。”


    “蕭家真的如此恐怖?”王有才問道。


    “比你想象的更加恐怖。”青年斬釘截鐵地回答。


    “沒有我,你們能獨自在天海城對付李秋雨嗎?她手中的那物,你們就不想要了?”


    “那物唐門勢在必得,但絕不能與蕭衡硬碰硬,你懂了嗎?”青年語調略升:“你讓黃家犧牲了十幾條性命去試探蕭衡,師尊對此極為不滿。”


    “好,我走,現在就安排離開的傳送陣。”王有才憤憤道。


    “不,你仍不明白師尊的意思。”


    “什麽意思?”...


    \"冒犯了幽冥蕭氏,總需有所回應。蕭氏與我們唐門原屬同一陣線,如今我方先挑起紛爭,理應表示誠意吧。”


    “師尊是要弟子一人承擔所有?”王有才驚愕地質問,隨即怒聲咆哮,“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完成師命?當初誰知曉蕭衡何許人也?如今出事,我卻成了棄子?”


    青年緊鎖眉頭,無言以對。


    “那些逝者,皆因黃家之手,我並未預料到事態如此嚴重。唐門就是這般處置自己的人嗎?遇到困難便犧牲同胞?”


    王有才急切地反駁:“我王有才的命運,隻屬於自己。若逼急了,我便找上蕭衡,將一切公之於眾!”


    青年等他宣泄完畢,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心中憤慨,但事因你起,師門之事更為重大,你向我抱怨有何用?”


    王有才麵色如紙。


    唐門要他成為棄子,他別無選擇。


    若敢反抗,唐門有的是手段令叛徒生不如死。


    “同門一場,我為你指一條明路。蕭衡索要唐門的答複,隻要你攬下這一切,師門便無異議。至於你的生死,師門不會過問,蕭衡也無法左右。”青年歎了口氣。


    聽到一線生機,王有才精神振奮:“請師兄指點,我必遵從。”


    “你去繁華市集製造點騷亂,盡量引發動蕩而不致死亡,讓城衛軍捉拿你。”


    青年平靜地指示:“我會將所有罪責推在你一人身上,你隻需撇清唐門,其餘則嫁禍黃家。”


    “讓我入獄?”王有才眼中的希望瞬間黯淡。“我明白你的意圖,一旦激起動蕩,蕭衡和陳強也會有所顧忌。”


    “師兄,我不想坐牢。”王有才懇求道。


    青年麵色一沉:“這是你唯一的出路。落入蕭衡之手,你還能安然無恙嗎?就算逃離天海城,師門會放過你嗎?”


    王有才沉默,渾身顫抖。


    良久,他咬緊牙關:“好吧,我答應你。”


    青年微笑,起身輕拍王有才的肩頭:“放心,你進去後,我會疏通關係找人照顧你,不至於受太大苦楚。過段時間,我會設法減輕你的刑期。”


    ……


    “這個王有才,不必帶到執法殿,我親自處置。”


    天海城執法總署外,蕭衡對陳強吩咐:“動手前,唐門必須給出交代!”


    “是否讓兄弟們換裝?”陳強問道。


    “換也好,讓你的人在外圍布防,唐門之輩非他們能對抗,務必謹慎。”


    “遵命,首領。”


    陳強轉向隊伍:“都換便衣,待會兒以保命為主,既要阻止惡徒逃脫,又要隱藏執法身份,都清楚了嗎?”


    “是,將軍!”


    片刻,百名老兵衝入宿舍,不到一分鍾便換上了日常的便裝。


    陳強揮揮手:“上車,目標西街王氏秘密會所。”


    蕭衡與陳強乘坐於一輛魔法馬車之中,車隊在古老石路中前行未滿五刻,陳強的魔法傳音器突然震動。


    “閣下,王有才已離開深淵之地。”一位監視者通過傳音器稟告。


    陳強驚訝:“他欲何往?”


    “前方乃光明之城的慶典廣場,同伴正密切跟蹤。”


    “緊隨其後,我即刻抵達。”


    關閉傳音器,陳強將得到的消息告知蕭衡,蕭衡眉頭微蹙。


    “此番王有才意欲何為?莫非打算在繁華市區施展妖術?”


    “難以揣測,此人行為詭異。”


    “告知你的同僚,若遇異常,務必全力庇護平民百姓。”局勢突變,蕭衡亦需調整策略。


    ……


    慶典廣場,兩位身著輕紗的少女自服飾工坊而出,手中提著戰利品,歡聲笑語前往冰晶之屋,品嚐雙色霜晶。


    少女邊嚐邊談笑風生,此時,一名金發魔族靠近:“哦哦,美人兒,霜晶可甜美?”


    少女一時錯愕,本能低頭回避。


    金發魔族驟然抓住一少女手臂:“留步,交談一二!”


    “我等與汝無交,放手!”少女麵色蒼白。


    二位皆為學府弟子,周日外出遊曆,對這類街巷惡徒頗為忌憚。


    “霜晶融化,瞧,衣物沾汙,吾助汝清理。”金發魔族露齒一笑,日常作威作福,遇膽怯者愈顯囂張,竟伸手欲觸及少女胸襟。


    “滾開,勿碰吾身!”少女危急之下,抬手一記耳光,擊打於金發魔族臉頰。


    金發魔族怔愣片刻,臉龐疼痛激發其狂野本性,猛地抓住少女秀發:“敬酒不吃吃罰酒,可知吾是誰?”


    “汝是誰?”


    此時,背後響起深沉之聲。


    金發魔族回首,見一瘦長青年:“小子,休多管閑事,此處乃青龍幫領地,正當招募勇士!”


    王有財徑直趨前,一手扣住金發魔族揪住少女秀發之手,金發魔族頓時感覺巨力湧來,此力非人所能及。


    “放手,痛矣,汝欲尋死乎!”


    王有才道:“汝釋手。”


    “好好好,服矣……”金發魔族釋手,此等老練之輩深知隱忍之道,勉強笑道:“兄台,吾釋汝,放心,絕不報複,皆為江湖人,此規矩銘記於心。”


    王有才亦徐徐鬆手,金發魔族急忙揉搓手腕,轉身疾馳而去。


    “兄台,謝汝援手,然速離去,彼言乃青龍幫之人,此勢力吾知之,乃一眾凶殘之輩。”


    獲救之二少女九十度鞠躬,向王有才致謝。


    王有才麵龐雖非俊美,卻展露一抹溫暖笑容:“汝若懼,先行離去,稍後恐見血光。”


    二少女略感錯愕,他皆知曉,為何仍不離去?


    何故不聽勸告?


    此時,金發魔族身後湧現二十多位黑袍法師,洶湧而來,重返廣場……


    “曹尼瑪,勇士援佳人,看爾何其英勇!”黃毛已非昔日之忍,狂妄地揮舞手中長劍,劍光閃爍,緊隨一位臂纏龍紋的巨人之後,穿越古老石砌的街道。


    王有才手探入長袍,取出一管精致的煙草卷,緩緩點燃,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


    然而那雙微閉的眼眸,卻燃燒著複仇的烈焰。


    “明尊者,剛才就是此人,那兩位仙子我窺視已旬月,竟被此獠破壞好事!”


    “小子,敢於吾之領域冒犯吾兄弟,膽色可嘉!”


    巨人挺進,以劍背輕拍王有才臉頰:“些許伎倆而已,怎見得吾便懼矣?”


    王有才昂首,劍鋒拂麵而不避,微微一笑:“尚有餘勇否?”


    巨人一怔:“餘勇何來?”


    “汝尚有何人?”王有才彈落煙灰。


    “哈哈……險些驚吾!”明尊者大笑,一掌擊在王有才臉龐:“欲以言辭壓吾乎?以為扮作英豪便能逃命?欺吾孤陋寡聞耶?”


    黃毛附和:“吾主明尊者何陣未嚐經曆,既至,事豈易了……”


    語未盡,王有才忽抬手,食指與中指如疾風閃電刺入明尊者眼眶,直接奪出瞳仁。


    “啊啊……吾目……!”明尊者掩麵,血如泉湧,劍墜地踉蹌後退:“啊……救吾命……!”


    黃毛驚駭定住。


    眾隨從恐懼後退,瞪視王有才將明尊者眼球擲於地麵,足下一踏,化為泥濘。


    “汝見識幾何?”王有才麵容猙獰,一步上前,扼住明尊者衣領:“汝所見何為大千世界?”


    “斬之,速斬此人……”明尊者惶恐高呼。


    黃毛率先逃離,隨即,眾人皆四散!


    實乃太甚駭人矣!


    全城西區未有如此凶悍之人。


    王有才拾起黃毛遺落長劍,揪住明尊者耳廓,徐徐割下,提於掌心,一手持劍,一手拎耳。


    “吾名王有才,蓄意傷人,誰願報官!”


    ……


    不遠處,暗中監視的兩名衛士麵色驟變,急忙掏出傳信器聯係陳強。


    “將軍,王有才於嘉年華傷人,自請受審。”


    陳強傳信器設為共聽,蕭衡臉色頓顯鐵青,終悟王有才所謀。


    “其以為引發議論,入獄府,吾便不敢動乎?”


    “尊上,如何處置?是否需總局親往緝拿?”


    “先為吾尋一副麵具,其用詭計,吾亦用詭計。”蕭衡言。


    陳強立召人尋找麵具。


    麵具未至,傳信器複響,仍為那兩名衛士所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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