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也在藤崎穀子說出沒有兩個字之後,一股發麻的感覺蔓延到她的全身,藤崎穀子驚訝地看著那雙鳶紫色的雙眸,被喻為神之子的人正站在她的對麵,剝奪五感是他在球場上的能力,不……不止是在球場上。就連現在也是,這種渾身發麻的感覺,這種無法動彈的感覺……令人生厭。穀子向前走了兩步說道,“請讓一下,幸村君。你不正是為了執行這個方案才帶我進來的嗎?”一個提問激起了忍耐已久的茶發少年,他輕輕地甩開握住自己手的手塚,從冰藍色的眸子中流露而出的神色已經遠遠超於幸村,知道自己無法阻止的幸村放棄了阻止不二的念頭。


    ——吶,沒想過要自救嗎?


    ——自救不是我的義務。你們是要我臨陣脫逃嗎?雙子,本來就是為死而生。


    ——但是自救是作為人的本能吧……更是所有人的權力。


    她變了,不二徹底覺得這個藤崎穀子完全變得很陌生。前幾個月還會撲進她懷裏大哭自責的藤崎穀子,如今已經能夠擁有這樣的“覺悟”了嗎?為死而生啊,如果被藤崎信子聽到肯定會很傷心吧。思緒被一根修長的食指拉回,藤崎穀子的聲音相繼傳入耳邊。“這個問題很簡單,我設計一個遊戲。遊戲規則就是輸得的那個人必須死,這場比賽,不二君,你會怎麽打?不想輸但也不想死,如果也不希望對方死的話,但是你怎麽看得透對方的心思?說不定會被背叛呢?說不定他動搖了,隻要能夠活下去就可以了……是這樣嗎?”


    “錯了,助教教過我在這種時候就需要合作吶。拋開所有,信任對方。如果是同樣的結局,就不要給自己施加壓力,如此一來改變規則就可以了。把單打改成雙打。比起互相殘殺的死,我更贊成反抗一下。如果橫豎都是死的話。^_^”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幸村臉上明顯增添了不少笑意,跡部和真田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把目光移到不二身上。


    “而且……”手塚推了推眼睛,用百年不變的表情回答道,“網球,不是用來傷人的工具。”


    “所以偶爾任性一下,又有什麽關係?”幸村接上手塚的話,“反抗命運的安排,可能會有新的發現。”


    “反抗?”藤崎穀子微微挑眉,在一聲冷笑之後狠狠地瞪了不二一眼,“不要太天真了。我是唯一的倖存者,明白其中的意思嗎?我沒有可以任性對象,更沒有抱怨的對象。彼岸村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向誰抱怨?上天嗎?不可能,死不是你們的義務,但對我來說意義不同。所以,請你們不要插手。”


    “嗬嗬,但是我們真的很重視我們的助教呢。信任他人,在危機麵前選擇互相幫助,一同讀過難關的人,不正是助教嗎?我很期待明天的特訓呢……”不二眯起雙眸,完全無視藤崎穀子已經變黑的臉,“嗬嗬,所以助教口中的‘我們’,是包括您在內的哦。^_^”


    “……請不要插手。”嘆氣,轉身,拉開門把,“幸村君,請讓一下。”


    “答應自救就讓開。”幸村“善意”地微笑了一下,“助教決定用生命保護我們的話……”


    “我沒說是為了保護你們。”用力拉了一下門,開不了……瞥了一眼幸村說道,“幸村君,請讓一下。”


    繼續“善意”地微笑,身上還有發光的跡象。


    “那麽助教為何要死呢?”


    “這是義務!”


    “但是這個義務的宗旨不就是保護我們嗎?”


    “……謬論!”


    “穀子。”藤崎穀子眼角一抽,這次是不二嗎?


    “晚安。”幸村移開身子,為藤崎穀子打開了門,在目送走藤崎穀子後,幸村噗嗤地一下笑了出來,“我們的助教,其實還挺可愛的吧。”鳶紫色的眸子轉移到真田身上時,笑容明顯減少了幾分,“吶,最後一個倖存者……你們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知道唯一的倖存者意味著什麽嗎?


    ——就是彼岸村再也不可能誕下雙子,這……更意味著如果這次藤崎穀子死了還沒能鎮壓住的話,那這個村子即將走向滅亡。


    第二十一章


    ——知道唯一的倖存者意味著什麽嗎?


    ——就是彼岸村再也不可能誕下雙子,這……更意味著如果這次藤崎穀子死了還沒能鎮壓住的話,那這個村子即將走向滅亡。


    藤崎穀子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手依然放在門把上,現在打鬧被不二和幸村弄得很混亂。手上微微用力,在聽到信子和白葉遙的對話時,這個動作再次持續保持著……


    ——葉遙,我好怕。


    ——自從那個夜晚之後,姐姐就變了。


    ——變得好陌生……好可怕……


    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握著門把的手,在注意到身後有人的氣息,她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跡部,然後再慢慢移向跡部身後的那個穿著白色和服的女子,“藤崎助教在這裏做什麽?”跡部好奇地回過頭,空蕩蕩地一片。


    “正要進去。”藤崎穀子推門而入,連一句我回來了都沒有跟信子說,直接走進了浴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著——我是為死而生的……我是為死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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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跡部接走白葉遙之後,留下信子一個人傻傻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床,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洗刷聲,心就像是易碎的玻璃球,信子感到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正順著臉頰下滑,心痛到窒息的感覺壓在喉間,她反覆地提醒自己,這個人不是姐姐,她的姐姐是一個會天天早晨起來為她做早餐、時不時會對她噓寒問暖、在她害怕的時候會撫摸她腦袋的溫柔的姐姐,恩,也許用溫柔來比喻又有些不恰當,工作時候的她更令她欽佩,不重視上下級關係,這種和助手完全信任的姐姐,經常會開玩笑,傷心的時候會放聲大哭,開心的時候會放聲大笑的可愛的姐姐。可愛中略帶一些溫柔,成熟中還略帶一些小孩子氣。


    這才是她的姐姐,可是自從那一夜之後,什麽都變了。


    她們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兩個人也隻有10個月的差別。直覺和感覺同時告訴藤崎信子,這個藤崎穀子和她的姐姐不太一樣——。


    等藤崎穀子洗刷完,藤崎信子已經睡著了,看著她臉上的未擦幹的淚痕,不忍地伸出手輕輕地擦拭著信子臉上的淚水。手指在唇邊停下,黑色的眸子細細地觀察著正在支支吾吾的小嘴,穀子抿了抿嘴唇,無奈的笑了。


    ——姐……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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