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雪看著貝貝,貝貝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叫了林棠雪一聲,“娘親。”


    林棠雪握住貝貝肉肉的小手又摸了摸他的小臉。


    “娘親有話要跟你父親說,你跟叔叔們回去好不好,去西北找幹爹。”


    “娘,那你什麽時候回來?”貝貝懵懵懂懂地問。


    “你好好在家等著,娘親應該很快就回去找你了。”


    貝貝點點頭,“貝貝會在家裏等娘親,”他頓了頓,又說了一句,“還有爹爹會來。”


    “好!”林棠雪摸了摸貝貝的腦袋,把蘇慕扉送她的一塊名貴的玉佩從腰間拽下來,塞到貝貝肉肉的小手裏。


    “你要乖乖的,你要好好長大。”


    林棠雪叫停了馬車,她下車同幾個侍衛說了幾句話,她希望他們能夠護送貝貝平安回到西北,回到他們原來的院子裏,把貝貝交給趙世忠。


    這三年裏,趙誌忠對貝貝很好一直都把貝貝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他一定會把貝貝好好養大。


    林棠雪騎上侍衛的馬,在西邊境軍營裏莊王曾教過她騎馬,她的技術很差但騎馬回京城還是沒問題。


    林棠雪一拉韁繩,調轉馬頭朝著京城方向飛奔而去。


    大軍圍了京都,端王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在皇帝喝的藥渣裏發現了毒藥卻沒有聲張,選擇按兵不動免得打草驚蛇。


    等著蘇慕扉自投羅網讓他一舉拿下,到那時蘇慕扉已經幫他把皇兄皇弟們都鬥倒了,皇帝就隻能他來做,他將成為最後的贏家。


    宮牆下端王拔出腰間長劍,“蘇慕扉你已經要敗了,我拿到了你殘害父皇的證據,今日我一定要將你置之死地,拔劍吧,我們最後再比一場。”


    林棠雪快馬加鞭在混亂中趕到皇宮,端王和蘇慕扉在打鬥。


    她一拉韁繩朝前飛奔的馬匹受驚抬起前腿,林棠雪被翻下來摔在地上,她不顧疼痛從地上爬起來。


    端王畢竟上過戰場再加上有主角光環,他用了幾招長劍直指蘇慕扉心髒處,再用幾分力長劍就捅進去了。


    “不要!”


    見蘇慕扉的袖子和身上也被劍刺傷,鮮血染得殷紅,林棠雪鼻子一酸,眼淚就從眼眶中滑落。


    “王爺,你放過他好嗎,求你。”


    林棠雪一個踉蹌,撲到端王腳邊。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做了太多壞事了,必須受到懲罰。”


    林棠雪從靴筒裏拔出匕首架到脖頸上,“王爺,拿我的命換他一命呢?可不可以留他一命?”


    “棠雪,不要衝動。你不是說過我是反派嗎,我的結局就是如此我死了才是順應天意。”說著蘇慕扉看向端王,“王爺我有一個請求,不要傷害棠雪,我不在替我照顧好她。”


    一顆石子打中林棠雪手腕,林棠雪手中匕首落地。


    蘇慕扉突然握住端王手中的長劍向前一步,長劍噗嗤一聲洞穿了心髒。


    “不要!”林棠雪從地上站起身跑到蘇慕扉身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蘇慕扉。


    看著蘇慕扉胸口處不斷噴湧出來的鮮血,林棠雪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隻覺自己整個人都麻木了,馬蹄和喊殺聲什麽也聽不見了,耳邊隻有像哨子一樣的嗡鳴聲。


    蘇慕扉抬手將林棠雪的眼淚擦掉,“別哭,就算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著,要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更幸福。”


    蘇慕扉手上都是血,他幫林棠雪擦眼淚把她的臉擦花了。


    蘇慕扉看著已經花了臉的林棠雪,輕輕笑了笑,“抱歉,把阿姐弄醜了,阿姐最喜歡漂亮了。”


    蘇慕扉正要把手從林棠雪臉上移開,林棠雪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指根處有好幾個繭子都是以前經常練習毛筆字磨出來的,林棠雪摸著那些繭子,好像看到了以前蘇慕扉為了考上狀元熬夜苦讀的模樣。


    她後悔了,後悔那時她就不該支持他去考狀元,應該讓他像隔壁大牛一樣去學木工去學做鐵匠。雖然沒有榮華富貴,但他可以平平安安的。


    蘇慕扉似乎是看出了林棠雪的想法法,他搖搖頭,“不是阿姐的錯,是我自大是我高傲,阿姐一直勸我,可我總是欺騙阿姐,這個結局是我罪有應得。”


    “如果有來世,我要和阿傑再續前緣,我們在村子好好的過日子,養雞養鴨種點莊稼蔬菜,我可以去教書掙些錢補貼家用,我們可以白頭到老,長命百歲。”


    “好,那我們拉勾。”林棠雪伸出了小手指,蘇慕扉也伸出了她的小手指。


    “一百年都不許變。”林棠雪抽噎著點頭。


    蘇慕扉看著林棠雪緩緩閉上了眼睛。


    *


    奸相被除,端王登基為皇帝。


    林棠雪從端王手中要來蘇慕扉的屍首將它埋在漓江旁邊,蘇慕扉曾經在那裏種滿了桂花樹,那邊還有蘇慕扉曾經為她的衣冠塚。林棠雪把蘇慕扉埋在那,等到她老去的時候,她的屍骨會運回來和蘇慕扉合葬。


    林棠雪在天竺寺裏為蘇慕扉念了21天渡亡經後,踏上回去的路途,她雖然很傷心也很後悔,可是她還有貝貝還有她和蘇慕扉的兒子。她要把貝貝好好養大,蘇慕扉看到長大後的貝貝一定會很開心。


    離開那日,信帝穿著便裝送林棠雪到城門外。


    “一定要離開嗎,三年朕等了你三年,王妃為你留了三年。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棠雪如果你留下來,我可以立你為後。”


    林棠雪搖搖頭,“陛下現在已經是皇帝了,陛下值得更好的。”


    她抱著一個木盒子,那盒子裏裝著她離開蘇慕扉的三年裏,蘇慕扉給她寫的信,那些信裏記載著的都是蘇慕扉對她的深情。


    林棠雪沒有留下,踏上了馬車和新帝告別向著天地相交的盡頭處駛去。


    *


    在林棠雪懷裏失去意識後,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慕扉再次醒來。他睜開眼睛,眼前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青澀少女。


    “你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郎中說你暈倒是因為吃了山藥過敏,下次不許吃了。”


    “好,我不吃了,阿姐不用擔心了。”


    那少女就是林棠雪,他重生了,重生到和林棠雪相依為命的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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