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吧,程子淵如是想到。


    “金剛伏魔-滅!”


    程子淵放棄了逃跑,毅然向青絲裙祭出了法寶紫檀缽盂。一片金色的佛光迅速罩上了青絲裙的身子,一個金燦燦的卍字佛印也隨即向其激射。青絲裙隻是凝神期修為,若被佛印打中必然難逃一死。


    隻是水龍散發出來的威壓卻遠非凝神期修士可比,這種威壓讓程子淵不由自主地想了到安丙鬼王。以凝神期修為發出金丹期境界的招術,“水龍嘯天”不愧為仙法。當然,這對程子淵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佛印即將轟擊到青絲裙身上的時候,水龍突然迅速地攔在了佛印前方。佛印轟在水龍頭上,頓時將龍頭映成了金色,然後佛印在龍頭內發生了爆炸。爆炸的衝擊波四麵擴散,將龍頭震得急劇搖晃扭曲。龍須,龍眼,龍鱗被炸得紛紛變為水浪,似乎馬上就要化為一灘清水。但是眨眼之間,龍頭又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程子淵不敢怠慢,立即又是一記佛印轟出。龍頭再度受到襲擊,又是一陣強烈的扭曲,但就是始終差一線沒能徹底破碎。在程子淵期待的目光中,龍頭卻再次頑強地恢複了原狀。程子淵不信邪地同時發出兩道佛印,心想這下總該將龍頭毀滅了。


    可是青絲裙也沒有坐以待斃,她大喝一聲,施法為水龍增添能量。但見水龍越漲越大,青絲裙則越來越老,原來“水龍嘯天”竟然是要以青絲裙的生命力作為基礎的。


    程子淵見青絲裙拚了性命,心知這是決戰的時刻,於是他也耗盡法力,發出最後一記佛印向水龍轟去。佛印剛發出,程子淵便感到眼冒金星,渾身無力地軟倒在地。至於結果,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幹預。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轟隆隆!三記佛印相繼在龍頭內部爆炸。巨大的威力,一度讓龍頭四分五裂,但是青絲裙以生命為代價,終究是讓龍頭又恢複了過來。隻不過,做到這一點後,她已經變成了垂垂老嫗,離死也就隻差一步了。


    “哈哈哈,好個頑強的小子,竟然差點讓我功虧一簣。”青絲裙帶著臨死前的得意道,“隻不過螻蛄始終就是螻蛄,想要從我手中逃出生天,卻是休想。就讓我們同歸於……”


    青絲裙“盡”字還沒說出口,突然卻慘叫一聲,然後便戛然而止,水龍沒了她的控製,也隨之化為漫天的清水重新灑落湖中。激蕩的湖水中,攸地閃過魚蜥的身影,在它的嘴邊,還飄著一縷青色絲裙。


    “佛祖你個大喇叭,總算保佑了我一回。”程子淵見到這意外的結局,忍不住感歎道。


    感歎完畢,程子淵將朱知晴等三人抱到一起坐好,然後把九葉靈芝取出來,一人分了三片,不無可惜地道:“我現在法力告罄,不能為你們療傷,幸好還有這玩意在,你們服下之後應該可以恢複正常,但是想要提升功力卻是沒有希望了。”


    “能活著就不錯了,”郭洪感歎地道,“沒想到這兩人那麽厲害。我不得不承認,程兄你確實是雙河鎮的驕傲。”


    “那是當然。”程子淵自豪地笑道,“我一定會成為雙河鎮的最強者,沒有之一。”


    “自吹自擂。”蔣海君強自批評道。沒辦法,天生犯衝,想表現一下感動也不好意思,還是損損更健康。


    “此地非常隱秘,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我們療傷需要時間,程兄若是無聊,不如回去查看一下雙河鎮的情況。”朱知晴建議道。


    程子淵原本是想為他們護法,不過朱知晴說的很有道理,這個天坑湖泊確實很安全,不需要他再多此一舉。而且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去,雙河鎮是否被水淹也不清楚。若已經有類似魚蜥的怪物沿河而下,那麽程子淵也應該回去盡一份心力。於是程子淵也不矯情,他與眾人約定好,到時在百花樓顏霜菲處會合,然後便離開了這裏。


    有舍利和冰蟾在體內,程子淵的法力恢複得非常快。等他翻山越嶺趕回雙河鎮外圍的時候,其法力已經恢複了三成。此時,環繞雙河鎮的兩條河流水位漲得更高,洪水已經淹過了貧民交易區“下場口”。昔日百姓圍觀洪水的壯觀景象已經不複再現,就連河麵上的船隻也不見了。


    程子淵飛越過河,來到宏雲樓二樓的包間,點了一桌子菜之後,他向小二問起雙河鎮改變的原因。小二卻臉色一變,支支唔唔的不肯說。程子淵心中冷笑,掏出一把銅錢撒在桌麵上,然後道:“你不說,這就是飯錢。你說了,這就是賞錢。”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小二見到如此多的賞錢,頓時警惕地瞧了瞧四周。程子淵定的是包間,當然沒有其他人。於是小二畢恭畢敬地道:“程少爺,不是我不肯說,而是不敢說啊。”


    原來,自前日洪水淹過下場口之後,官府突然對河麵進行了管製。表麵上稱是發現河中有怪物,為了廣大百姓的安全著想,所以要封鎖河道,實際上卻是官府借此壟斷了市場。隻有官船可以在河道上穿梭,所有生活必需品如今都是官方控製的人在售賣。雖然隻過了兩天,但是雙河鎮城內的物價竟然已經翻了一倍。


    對於這種掠奪的行為,當然有人看不慣。於是有人不顧勸告,非要自行用小船拉貨,結果卻在河中翻船喪命,官府的公告稱是他遇上了怪物。隻是很奇怪的是,官府的船從來都遇不上怪物。


    程子淵聽得勃然大怒,這情形很明顯就是官府在發災難財。為了公義,為了老百姓的利益,程子淵決定等到晚上,就去把官府的船毀個一幹二淨。想到郭長平等人欲哭無淚的樣子,程子淵心情變得大好,他臉帶笑意地大快朵頤起來。


    正吃著,樓梯間突然響起一聲爽朗的招呼。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見過程兄。”


    程子淵抬頭一看,原來是苑素明。他當即站起身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苑兄快請上座。”


    苑素明哈哈一笑,徑直走過來坐下,然後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再端起酒杯向程子淵道聲“請”,便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程子淵道聲“好酒量”,也陪著喝了一杯,然後戲謔道:“苑兄今日怎麽沒找顏姑娘作陪?”


    苑素明一聽,歎氣道:“唉,我哪還有心情。”


    據苑素明稱,他也看不慣官府的趁火打劫的行為,於是四處聯絡有識之士,準備上書官府,希望廣開河道,任百姓自由往來。其中最為支持他的人,是他的未婚妻劉薇。


    劉薇是司馬劉心武的女兒,長得豐腴可人,或許是受了劉心武的影響,她很有些女漢子的風采。不過,就在上書前的關鍵時刻,苑素明卻收到了劉心武的警告,稱不準再去拖劉薇下水,否則就要解除婚約。


    苑素明對劉薇一往情深,自然不敢再去找劉薇,不過沒了劉薇的支持,其他人便不敢再跟隨他反對官府。因此,苑素明是非常的頭痛。


    “好個劉心武,自己不幹好事,竟然連子女都不準做好事了。”程子淵怒拍桌子道。其實劉心武和程子淵也是產生過糾葛的。那日顏霜菲身為花魁,初到百花樓的時候,程子淵正在和郭文茂競價爭奪她的***,就是劉心武突然出來攪局,強行以低價拔了頭籌。


    “算了,民不與官鬥,咱們還是喝酒吧。”苑素明意興闌珊地道。


    “不行,苑兄你不應該如此消沉。”程子淵大義凜然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們不能因為遇到一點困難,便放棄做正確的事情。你不方便出馬,那就由我代你去找劉小姐。我們絕不能坐視官府欺壓百姓。”


    受到激勵的苑素明當即站起身道:“好個自強不息,我陪程兄一起去。”


    程子淵卻笑著勸說苑素明不用跟隨,畢竟愛情也很重要,苑素明更是感動不已,當即幹了三杯酒以示敬意。


    程子淵說到做到,喝完酒立刻就告辭向劉府出發。沒過多久,苑素明也要離開,小二叫住他道:“苑少爺,飯錢還沒付呐。”


    苑素明頓時一臉黑線,程子淵做事也不完全靠譜啊。


    苑素明兀自在這邊埋怨,偷偷潛進劉府的程子淵卻已經在心底破口大罵了。他實在沒想到一個聯絡的小任務,卻給他惹上了巨大的麻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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