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程子淵見來福生死不明,頓時怒火中燒,他揮刀向青麵鬼發出一道劍氣。劍氣怒射而過,將青麵鬼一刀兩斷化為鬼珠。不過程子淵現在可顧不上狗屁鬼珠了,他飛躍到來福身邊,一掌按在他的胸口,然後手中狂輸佛力。佛力傾泄而出,來福體內的鬼氣霎時被滌蕩一清。然後,來福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雖然他已經變得極度虛弱了,但是當他看到程子淵的時候,他的眼睛裏卻煥發出極為興奮的神采。


    “少爺,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我當然不會有事,有事的是你,你這個笨蛋。”程子淵又感動又生氣地道,“別人都走了,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幹嗎。”


    來福嘿嘿一笑,道:“羅鳴說少爺被鬼吃掉了,我不信。事實證明少爺還是最棒的。”


    “棒什麽棒,這次比賽都輸掉了。”程子淵歎道,“你先別說話,我輸點陽氣給你。”


    說完,程子淵將來福扶起來坐好,自己則盤腿坐於他身後。他伸出雙掌貼在來福的背上,徐徐將自身的陽氣渡到來福的身體裏。程子淵體內的陽氣極為精純,進入來福體內以後,很快就讓他恢複了正常,甚至比以前還要精神許多。這也算是小小的因禍得福吧。


    為免羅鳴到羅家散播死亡謠言,程子淵帶著來福先回到了羅府。羅軍聽說程子淵沒死,頓時喜出望外。本來他就一直因為擔心程子淵的安危而睡不著覺,現在好了,再也不用怕來自程家的責難了。


    “程兄果然吉人天相,我就知道你是咱們雙河鎮的驕傲,不會怕孤魂野鬼的。”羅軍高興地道。


    “羅兄過獎了。”程子淵因為輸了比賽,興致並不高。他道,“我就是來給羅兄說一聲,免得羅兄擔心。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站住!”大門內傳出一聲呼喝,緊接著身穿道袍的羅鳴趾高氣揚地走了出來。


    程子淵眉頭一皺,冷冷地道:“你想幹什麽?”


    “你竟然沒死,看來運氣還真不錯。”羅鳴輕蔑地道,“不過你輸了比賽,難道不付一點彩頭嗎?”


    “彩頭?你想要什麽彩頭?”程子淵嘴角輕揚,有點看不起羅鳴的貪婪。


    “五……十兩銀子吧,好歹浪費了我不少法力,需要吃點靈丹妙藥補回來不是。”羅鳴先是想說五兩銀子,後來想到程子淵是富家子弟,所以忍不住改口提出五十兩銀子的要求。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程子淵不屑地道,“不過不好意思,比賽之前並沒有提彩頭的事,所以我一文錢都不會給你。這樣也好,免得你亂吃補藥,補死了就太可惜了。”


    “哼,沒想到堂堂一個首富之孫,竟然輸不起。”羅鳴故意激將道。


    不過程子淵不是傻子,他壓根兒就不上當。羅鳴無奈,隻好收起敲詐的心思,他拿出一疊靈符道:“算了,我們好歹也算不打不相識。看你在墓地的表現,實在讓人放心不下。我這些靈符專門克製鬼魂,保證讓你百邪不侵。便宜你,十文一張。”


    程子淵瞥了一眼靈符,但見上麵畫了些亂七八糟的圖案,看不出什麽名堂。他道:“靈符我就不需要了,對付鬼魂我自信還是沒有問題的。”


    羅鳴並不氣餒,他掏出另一疊靈符道:“好,驅鬼符你不需要。馭鬼符你總需要吧?”


    驅鬼符的功用為驅趕和擊殺鬼魂,馭鬼符的功用則是控製鬼魂。程子淵能輕易擊殺青麵鬼,費點力氣也可以殺掉黃袍鬼,可是他不會控製鬼。他隻能殺掉,而不能抓住鬼。程子淵突然心有所悟,即便他今天按時出墓地,他也會輸掉比賽。因為羅鳴當初提的是“捉鬼比賽”,而不是殺鬼比賽。程子淵殺了二十九隻鬼,但是一隻都沒有活捉。羅鳴有馭鬼符,必然抓了不少鬼魂。所以,從答應比賽開始,程子淵就已經注定要輸了。


    “你可真陰險。”程子淵忍不住道,他有心不買,但是隨之想到馭鬼符可能有點作用,便道,“馭鬼符多少錢一張?”


    “童叟無欺,不二價,五十文一張。”羅鳴伸出一隻手掌道。


    “二十文一張,我要十張。”程子淵討價還價道。


    “那不行,你要知道畫符是很消耗法力的事情。”羅鳴當即搖頭道,“大家都是修行之人,你應當知道法力來之不易。”


    “不行就算了,告辭。”程子淵懶得囉嗦,反正也不是必需要買。


    “等等,兩百文就兩百文,成交。”羅鳴見程子淵是真心要走,趕緊答應了他的出價。


    程子淵接過馭鬼符,問清了使用方法後,他對羅軍道:“羅兄,你知道我一向沒有帶零錢的習慣。你今天先幫我付賬,改天我再還你。”


    羅軍連忙道:“些許小錢,程兄不用放在心上,我幫你付了就是。”


    “那就多謝了。”程子淵對羅軍拱拱手,然後帶著來福離開了羅府。


    至於羅鳴,則被羅軍和程子淵的富有氣得暗暗咬牙。不過稍後他就暗自得意地笑了起來。因為他在眾人的見證下,抓了十幾隻青麵鬼,打敗了過時未出現的程子淵。而程子淵殺掉河伯的事,早已經在雙河鎮傳了開來。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認為,他降妖除魔的能力比程子淵更強。這正方便他出售驅鬼符和馭鬼符。雙河鎮上有錢人不少,平民也多,但是無論富人還是平民,都會害怕鬼怪的侵襲。因此,他必然會生意興隆。實際上,驅鬼符和馭鬼符除了花費他的時間以外,根本就不消耗法力。所以,賣符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且說程子淵回到自己的房間,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可是他並沒有急著休息。今天和黃袍鬼的一番較量,讓他看到自身很多的不足。最大的不足,當然是境界太低,隻達到煉氣期二層初期。他擁有諸多法寶,比如紫檀缽盂,比如火雲劍;他還擁有天材地寶,比如蓮子舍利,比如碧玉蟾蜍;他也擁有絕世功法,比如《黃帝素女經》,比如《皇極驚世書》,比如《金剛伏魔禦寶經》。擁有這麽多資源,可是對付一個黃袍鬼卻差點要了他的命,這實在是不應該。從接觸修真到打敗蔣海君,從一連串的奇遇到消滅河伯,這些經曆給程子淵帶來揚眉吐氣的興奮感,也讓他變得無比的驕傲,讓他總以為自己是雙河鎮第一,巴蜀國新秀,渾然忘記了山外青山樓外樓的古訓。這次與黃袍鬼的交手,正好給他敲響了警鍾。


    早反省好過晚清醒,程子淵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便著手計劃如何改正。


    碧玉蟾蜍是他保命的資本,不過不知道如何修煉,暫且不用管它。蓮子舍利和紫檀缽盂都是佛門至寶,需要佛力來灌溉滋潤,可是程子淵不會佛法修煉。了塵大師贈送紫檀缽盂的時候對程子淵說過,有緣是緣,無緣也是緣,讓他盡情在塵世間體悟。從他的話語中可以看出,程子淵有機會向了塵學習佛法,而且不用出家當和尚。隻是因為程子淵對佛門有成見,所以一直沒有往好的方麵想。但是現在為了境界的提升,找時間去試試也無妨。至於《皇極驚世書》和《黃帝素女經》,那當然是要早晚不間斷勤加練習的,包括土係法術《山神變》,就算事倍功半,那也比完全不用功的好。


    想通了今後的發展方向,程子淵便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練習《黃帝素女經》。雖然現在是晚上,沒有白天練功的效果好,但是還是那句話,效果少總要比沒有好。


    時間緩緩流逝,程子淵漸漸進入了沉靜的入定狀態。世間萬物似乎都已經靜止,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懷裏的鬼珠發生了變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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