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淵聽到慧空呼救,趕緊祭出紫檀缽盂,然後凝神靜氣四處尋找水怪的位置。可是左看右看,慧空的周圍根本就沒有水怪的半點影子。


    “慧空,水怪在哪裏,我沒看到,你把它引過來一點。”程子淵大叫道。


    “水怪……還沒來。”慧空高聲回應道。


    “那你叫救命幹什麽?”程子淵奇怪地道。


    “我不會遊泳!”慧空道。


    程子淵頓時有一股吐血的衝動,不會遊泳也敢往河裏跳,你以為水怪是水泡嗎,有東西掉下去,馬上就浮出來?


    “喂,”程子淵轉頭對幾個漁夫道,“我出一兩銀子,你們下去救他。”


    一兩銀子,快抵上漁夫三個月的收入了。可是麵對如此高薪,卻沒有人心動。


    “不行不行,河伯大人還在水裏,我們不能下去。”


    程子淵心知再怎麽加價,也不會有人拿性命去冒險。看看王驪華和來福,也都不適合下河救人,隻好收回紫檀缽盂,然後自己跳下了水。程子淵從水裏鑽出來,一把扯住慧空的衣領,邊向岸邊遊邊道:“你這個瘋子,不會遊泳為什麽還要跳下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慧空邊向外吐水,邊道。


    “那你還叫救命幹什麽,直接入地獄好了。”程子淵深感無奈道。


    “可是小僧還沒有吸引到水怪,不能枉死。佛祖割肉喂鷹,是為了拯救小鳥的生命。佛祖以身飼虎……”


    “行了行了,你都被佛法洗腦了。太可怕了,幸好我沒有入佛門。”程子淵打斷慧空的話道。


    就在二人談話的時候,一道灰影迅速從河底向上浮起,正是能夠發出嬰兒哭聲的水怪。水怪在水裏迅捷無比,程子淵剛有所察覺,立即便被水怪拖下了河底。不過這一次,因為水怪同時抓了兩個人,加上它上次被魔神打得元氣大傷,所以它的力量相比以前要小了許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不過就算如此,程子淵依然沒法掙開水怪的束縛。


    為免慧空窒息死亡,程子淵停止掙紮,靜下心思將紫檀缽盂從識海中喚了出來。然後心裏默念《金剛伏魔禦寶經》攻擊法訣,頓時便見紫檀缽盂內佛光大作。金燦燦的佛光照在水怪身上,水怪立刻痛叫起來,然後不由自主地放開了程子淵和慧空。程子淵一邊操控著紫檀缽盂向上急馳,一邊拉著慧空鑽出了水麵。用力遊到岸邊後,程子淵拽著慧空飛身跳上了河岸,然後雙掌結成佛印,口中大喝道:“金剛伏魔——滅!”


    話落,紫檀缽盂光芒更甚,而被光芒籠罩的水怪則叫得越發淒厲起來。緊接著,一個金色的“卍”字佛印從缽盂中激射到水怪身上。“卍”字佛印臨體,立時有一道肉眼可見的空氣波從頭到尾迅速震蕩而過水怪的身體。然後,水怪的哀吼便消失殆盡,水怪的身體也停止了顫抖。在金色佛光的照耀下,水怪看上去就像是一堆軟塌塌的肥肉。


    程子淵見狀,立即將紫檀缽盂收回識海,然後坐倒在地上氣喘籲籲的恢複精力。他可沒想到,真正驅使缽盂降魔時需要消耗如此大的法力。以他煉氣初期的實力都隻能發動一次攻擊。現在若是讓他和蔣海君比武,隻怕一招就會敗下陣來。


    話說程子淵在岸邊抓緊時間恢複法力,岸上其他人則陷入了一片怪異的寂靜之中。隨著紫檀缽盂被收回,水怪巨大的身體頓時從半空中掉落進河裏。激起一大片浪花之後,又被汩汩的泡沫衝上了水麵。放眼望去,水怪從頭到尾大約有兩丈來長,扁扁的頭和身體最寬處達三尺以上。水怪背部呈青黑色,有利於其隱藏在水中無聲無息靠近獵物。水怪乍看上去跟胡子鯰魚有些相像,但是頭部沒有胡須,而且身體更為扁平,最為突出的是它的腹下長有四肢,就跟人手一般。


    半晌,終於有漁夫戰戰兢兢地開口道:“河伯死了?”


    “河伯死了。”另一個強壯的漁夫下意識地回道。


    “河伯死了,天要降大災難了。”


    “是他們,是他們害死河伯的,抓住他們。”


    程子淵萬萬沒有想到,他耗盡法力為民除害,結果卻不被認同,反而激起了民憤,真是可悲又可氣。不過他此刻法力微弱,體力也呈不支之態,暫時沒有能力去對付這些是非不分的漁民。


    見到眾人不知好歹地衝上來想要擒拿程子淵,來福立刻挺身而出,試圖以訓練過幾天的身手來保護主人。不過,他上去動手沒幾下,便被漁民揍得倒地不起,看來他確實更適合學繡花。來福被打倒後,慧空又站出來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誤會了。”


    “小師父,你什麽意思?我們可是親眼看到他殺了河伯的。”和尚在漁民的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見到慧空出來說話,眾漁民暫時停止了動手問道。


    “阿彌陀佛,施主誤會了。”慧空道,“佛子所殺的,並不是河伯,而是一隻妖精。世上本無河伯,枉稱河伯的皆是妖精。因此,大家盡管安心,天不會降災難於你們。天隻會降功德於佛子。”


    聽完慧空的話,眾漁民紛紛交頭接耳。


    “他的話能信嗎?”


    “我看他是鬼話連篇,這個世上怎麽可能沒有河伯。”


    “是呀,他明顯就是在袒護那個殺河伯的小子。”


    “沒錯,你們看他年紀輕輕的。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他的話靠不住。”


    “那我們怎麽辦?”


    “當然是先把凶手抓起來再說。”


    眾漁民討論之後,再次凶神惡煞地向程子淵衝了過來。攔在路上的慧空也被眾人丟到了來福身邊。守護在程子淵身前的,就隻剩下一個嬌滴滴的王驪華。就在眾漁民信心滿滿,以為定會手到擒來的時候,王驪華突然抬起手腕晃了一晃。奪魄金鈴瞬間發動,幾個昂藏大漢頓時就像他們心中的神仙河伯一樣,變成了地上一堆堆爛泥。


    因為護夫心切,王驪華的怨念很深,所以奪魄金鈴的威力遠超從前。直到程子淵恢複了三成法力之後收功站起,漁民們都還在昏迷之中。


    “夫君,你有沒有事?”王驪華關切地問道。


    “沒事,有你在,我放心得很。”程子淵笑著回道。他之所以全無顧忌地打坐恢複法力,也正是因為對王驪華的奪魄金鈴有信心。試想連他都會著道,那些沒有見識的漁民又怎麽可能幸免。


    “少爺,這些惡人要怎麽處理?”來福問道。


    看到來福頂著一頭的包,程子淵好笑又感動,他道:“你現在跟著武伍學功夫,怎麽還打不過幾個普通漁民?”


    “少爺,小的又不是像你那樣的天縱英才,幾天的時間就跟沒學是一樣的。”來福理所當然地道。


    “也有道理,”程子淵笑道,“雖然功夫沒學到,力氣應該還是有的吧?把這些蠢材都扔進河裏去陪他們的河伯洗澡。”


    “阿彌陀佛,佛子萬萬使不得。”慧空攔住來福,對程子淵道,“眾生平等,不能因為他人的見識淺薄便橫加怪罪。”


    “慧空,”程子淵不滿道,“你也看到了,是他們先招惹我的。我幫他們除了害,他們還把來福打成豬頭似的。你看,連你身上也都有傷,你何必為他們說話?”


    “阿彌陀佛,佛曰勿嗔勿癡勿怒,割肉……”


    “好了好了,你別再割肉了。瞧你那身板,能割幾兩肉下來。”程子淵打斷道,“來福,你去給每人踹上幾腳為自己報仇。佛再大,也不能讓人光挨打不還手。”


    來福欣然領命,挨個在漁民的臉上留下了足跡。尤其是那個身材最為矮小,對河伯最為害怕,提議要將程子淵抓起來的漁民。


    慧空無奈,隻好對程子淵道:“佛子,既然水怪已除,小僧這就回大興寺複命。了塵師祖說過,佛法無邊,望佛子好生利用紫檀缽盂為民造福。還有,佛子體內的定空寶蓮舍利,更是妙用無窮。不過佛子若想學習舍利的用法,最好到大興寺出家為僧。話已帶到,小僧這就告辭了。”


    說完,慧空向程子淵行了個佛禮,便轉身瀟灑而去。


    程子淵沒興趣去大興寺出家,所以並不挽留慧空。他看了看河裏飄浮著的水怪屍體,對王驪華道:“媳婦兒,你看水怪長得還挺像魚的,咱們要不要切塊肉來嚐嚐?”


    王驪華聞言,當即大驚失色地道:“夫君不要,它吃過人的,好惡心。”


    “呃……”程子淵一聽,心中立即翻起一股酸水,當即道,“算了算了,咱們趕緊回家。”


    走在路上,程子淵計算了一下,水怪的法力比他起碼高了兩級不止。按照常規的算法,程子淵目前是煉氣期初期第一層,那麽水怪的實力應該跨過煉氣期中後期,已經接近了凝神期境界。若沒有紫檀缽盂,程子淵確實是對水怪沒有絲毫辦法的。看來這次他真的得到了一個好寶貝。他不知道的是,水怪先前已經受過魔神的打擊,所以才顯得隻有接近凝神期境界。實際上,水怪的真正實力早已經達到了凝神期中期,隻是對於紫檀缽盂來說,凝神期中期,也不過是一盤齋菜而已。


    程子淵正在暗自得意,卻不知道已經有麻煩上門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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