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冠英離去的背影,水湄心裏到有些羨慕陸乘風了。


    陸冠英雖然在書中筆墨不多,但他卻是一個正直善良而又十分純孝的人。


    陸冠英剛踏入小院,就聽見父親痛苦的壓抑的呼聲,他跑到門口,想要推門走進去。突然回想昨晚父親交代自己的話,便硬生生的頓住了腳步,然後不停的在門外走來走去!


    黃藥師終於給陸乘風塗上‘黑玉斷續膏’,陸乘風隻覺一陣清涼舒服,這讓他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


    “你這兒子教得好,不像蓉兒那麽任性!”黃藥師看著門前不停的走動的陸冠英說道。


    陸乘風也順著向門口看去,他心裏聽到黃藥師誇獎心裏雖然高興,但也不能表現出來。


    “師父妙贊了,冠英從小笨的很,哪有小師妹聰明伶俐!”


    黃藥師聽了,雖然不喜陸乘風答非所問,但聽到他誇讚女兒,黃藥師臉上還是湧出一絲笑意。


    他從懷中拿出兩張紙,對陸乘風說:“這個給你!”


    隨即右手輕揮,兩張白紙向他一先一後的飛去。


    陸乘風接了過來,隻見這兩張白紙上都寫滿了字。陸乘風一瞥之下,這兩張紙上寫的竟是練功的口訣要旨,並且是黃藥師的親筆,隻見第一葉上右首寫著的是“旋風掃葉腿法”六字。


    陸乘風心中一震,他在黃藥師門下學藝將近十年,也是知道“旋風掃葉腿”與“落英神劍掌”是黃藥師早年自創的得意武技,但是他們六個弟子卻都沒有得到這兩門武功的傳授,現在黃藥師將它傳給了他,當下他恭恭敬敬的放入懷內,想要伏地拜謝。


    黃藥師製止了他,又低聲說道:“這套腿法和我早年所創的已經大不相同了,招數雖是一樣,但這套卻是先從內功練起。湄兒說你腿痊癒了也不會如以前一樣靈活。但是你若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練氣,要是進境得快,還是有可能完全恢復。”


    陸乘風聽了,又悲又喜,百感交集。


    “弟子謝師父為弟子操心,弟子一定會好好練習的!”陸乘風含淚說道。


    黃藥師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望著遠方。


    過了片刻,黃藥師又將剩下的‘黑玉斷續膏’給了陸乘風,嘆聲說:“你若找到了靈風和默風,就找個醫師將藥給也他們敷上,然後把這功訣傳給他們吧。”


    陸乘風聽了,又見師父遺憾的模樣,顫抖的接過‘黑玉斷續膏’,連聲答應。


    黃藥師見了,走到門口。


    說:“你過會兒將你那孩子叫進來吧,我馬上就要和湄兒離開。”


    陸乘風張開嘴,話到嘴邊,黃藥師卻已經打開了門。


    陸冠英愣愣的看著走出來的黃藥師,他戰戰兢兢的給黃藥師行禮,黃藥師沒有理會,隻是徑直離開了院子。


    小亭外,黃藥師走過了就見水湄自得其樂斟著茶。


    “你來了,不知可是順利?”水湄遞過一杯茶給上亭的黃藥師,順便問道。


    黃藥師接過來抿了一口,茶香飄溢,味甘而純,是很好的手藝。


    “一切順利,‘黑玉斷續膏’藥效很不錯!”


    水湄玩笑說:“這‘黑玉斷續膏’配方很複雜的,這些年我也就配了那麽一盒,現在被你全部拿去了,等回了杭州,你得幫我將藥材種出來才行!”


    黃藥師放下茶,也笑眯眯的看著水湄,說:“哪用得著這麽麻煩,桃花島裏有一大片藥園,你隨便用就是!”


    水湄知他的意思,然後笑嗔了黃藥師一眼。


    “湄兒,我們先回杭州還是直接和我回桃花島?”


    水湄想了想,說:“這事是要和姐姐姐夫說一聲才好,順便也讓我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未來到底該如何做?”


    黃藥師聽了,笑說:“未來?湄兒,未來就是你和我,不會再有其他人,這次你是逃不掉了!”


    水湄有些氣惱,可看到黃藥師真誠的目光,到嘴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隻是傻傻的看著他。


    黃藥師將水湄拉在懷裏,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誰也不能欺負你!”


    水湄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說:“包括……你……你或是蓉兒?”


    黃藥師點了點頭。水湄嘴角彎了一下,然後親了黃藥師一口,隨即就逃開了。


    黃藥師回過神,好笑的看著孩子氣的水湄,心裏卻有一陣暖流流過,這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來不及了,隻能寫這麽多!


    大家將就一下!


    45章


    早春的湖邊的道路長出了新綠,加上壯闊哦秀美的太湖,令江南無數書生才子、名人騷客趨之若闕。


    晨陽未出,就有一群群穿著月白黑絲的書生陸陸續續的來到太湖旁邊的遊亭,來來往往的客商與平民紛紛讓出自己歇息的座位,然後用敬仰的目光看著他們。


    這群人是離太湖不遠的白鹿洞書院的學子,他們可是太湖的常客了,這些人多少帶著功名在身,可以見官不拜。更何況他們出身的白鹿洞書院是當今朝廷重要學府,不說書院裏麵的夫子都是是聞名的大儒和辭官歸隱的學士,就是歷年曆代書院培養了無數進士舉人,是不可讓人小視的。


    “文舉兄,官家今年準備開取恩科選取人才,正是我等大顯身手之時!”一書生興致勃勃的對一高個冷漠的書生說道。


    那高個書生還沒有答話,旁邊的人紛紛叫好。


    “這次恩科可是jian相史彌遠被誅後的第一次選士,隻要有真才實學我們就有高中的機會但是我們也不能忽略天下無數被jian相迫害的下榜的學子同樣占了一大半,若想脫穎而出並不是那麽簡單!!”高個書生低聲說道。


    眾人聽了,心裏也多打算起來。正在煩悶中,太湖上傳來若隱若現的簫聲,漸漸地,簫聲變得近了,時而繚繞低沉,時而暢快明朗……書生們和遊人情不自禁放下手中的活計,簫聲如一溫潤的仙霖撒在眾人心上,滋潤著眾人幹燥浮躁的心,酣暢而淋漓。


    這時,從湖中轉出一葉扁舟,雖離湖邊有數十丈遠,但是眾人還是能瞄見那上麵是相互依偎的一對青衣男女。男子清俊冷傲,女子美麗動人,讓人無不讚嘆,好一對神仙眷侶!


    青衣女子手拿著一支玉簫,顯然剛才那動人心弦的曲子是她所奏。


    “藥師,我剛剛揍得如何?”水湄簫聲。


    黃藥師也含著笑,“感情是有了,不過認真聽來卻是不夠圓潤!”


    水湄笑容僵在臉上,隨後抱怨說道:“誰叫你作的這曲《心安在》的調子那麽多變!”


    “這曲子變化是多了點,不過,你若想完美將《碧海cháo生曲》奏出來就必須好好練《心安在》!”黃藥師說。


    水湄沉下臉,然後說:“若是能用琴就好了,可為什麽你作的簫曲用在古琴上就全沒那種韻味了?”


    黃藥師揉了揉水湄手心,解釋說:“簫聲有主要是穿透和渾厚,而琴聲是低沉柔軟,兩者樂器有不同的特點,自然效果也不一樣。而我做的這些曲子大多是符合簫的特點,而且想要吹出它們,會有不同的控氣之法,也可以說,這些都是一些武功!”


    水湄聽了,若有所思。仔細回想自己剛剛吹奏時的斷音,然後在心裏模擬著手法,一時之間似有所得。


    許久,水湄抬起頭來,笑對著黃藥師說:“我明白了,我想給我一點時間,我應該可以學會《碧海cháo生曲》,到時也不知別人會不會認錯!”


    黃藥師聽了,認真看了水湄一眼。水湄有些心虛,連忙將頭埋在黃藥師肩上。


    黃藥師順勢攬住水湄,有些無奈說道:“這些天你努力學習我的武功,是想借我的名頭去做‘壞事’?”


    水湄心中哀嘆一聲,黃藥師真是一個敏感的人。


    她悶悶的說:“誰叫你名聲那麽大?”


    黃藥師笑出聲來,在她眼裏敢情名聲大在她眼裏的也錯了?還準備拿這錯去做廢物利用!


    水湄忙跳出黃藥師懷裏,指著黃藥師說:“藥師,不許笑!不許再笑了……”


    黃藥師見了,笑聲停住,但臉上還是帶著燦爛的笑容。


    水湄見狀,背過身去。


    黃藥師收住笑容,走到水湄麵前。水湄‘哼’了一聲,黃藥師有些無奈,軟聲說:“湄兒,我不笑了!”


    水湄見了,也知道是可即止,過猶不及的道理。她緩過臉色,認真的看著黃藥師。


    黃藥師抓緊水湄的雙肩,正色的說:“湄兒,其實我不介意你是否借用我的名頭,將來我們在一起時,我隻是希望你能將那些麻煩事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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