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說:“你不相信我?”


    水湄笑了,然後笑了,說:“你不後悔就好了!以後你若再想要,我這裏可是不會有了!”說完,水湄掌心內勁一揉,絕世武功《九陰真經》就這樣化為碎屑。


    後來,水湄和黃藥師騎馬回了杭州。一路上,兩人的話很少。黃藥師明顯感覺到水湄氣質越來越冷艷,少語,少笑,少欲,不僅僅是對他,對著路上見到的病人不向以前一樣救治,好像萬事不縈於懷,這個感覺讓他很不好!


    時間過得很快當兩人再次踏入杭州城時,水湄看著前麵行走的黃藥師那麵無表情的臉有了一絲波動,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手。


    “我準備回瀟湘樓。”水湄淡淡的說道。


    黃藥師回過頭,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走到水湄身邊說道:“怎麽了?”


    水湄想了許久,然後抬起頭直視著黃藥師,淡淡的說道:“我很累!”


    “湄兒,你不要鬧了!”黃藥師抓住水湄的手臂。


    水湄用力想掙開黃藥師的手,可是沒有成功。


    水湄又說道:“我要回去休息!”


    黃藥師聽了,黃藥師再也忍不住,大聲說道:“你看看你自己,每天都是冰著一張臉,對人不理,不笑,不說;對任何事任何人沒有一絲感情;還有,你以前對醫術和病人的熱忱都到哪裏去了?”


    激動之下,他的手不自覺鬆開些許,水湄見了,隻是輕輕的撫開黃藥師的手。


    黃藥師有些頹然,感覺像彈到棉花一樣,隻是沉聲說道:“如果是因為揚州的事,你不必如此,我會對你……”


    水湄臉色突然大變,忙大聲的說:“夠了!”


    黃藥師停住“負責”兩個字,看著怒氣極致的水湄,心裏卻鬆了一口氣,湄兒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了。可是,黃藥師才慶幸一瞬間,水湄又恢復那淡淡的樣子,又淡淡地對黃藥師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是真的累了!”


    黃藥師聽了,轉過身去,長嘆一聲,邊走邊說:“你既要如此,我也不強求。你若有事,可以隨時來桃花島!”


    看著他的背影,水湄眼眸有些濕潤,胸口忽然劇痛起來,連忙跑開了許遠。


    聽到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黃藥師轉回身,看到的是隻有那越來越淡的背影,心裏的那份苦澀在心裏慢慢化開。


    第 23 章


    黃藥師走進馮府,馮善德忙將黃藥師迎進了馮府書房。


    馮善德從書桌拿出一信筏,黃藥師接了過去,隻是掃了一眼。


    馮善德見黃藥師臉上不豫,說:“這是最新從上京(金國京城)傳來的消息。那劫走趙王妃的除了已消失十多年的江南七怪,全真教的丘處機,王處一也參與了其中,另外,好像梅超風也出現在這次事件中。”


    黃藥師聽到這裏,眼睛閃過寒光。


    馮善德見了,嘆了口氣,姐夫恨梅超風,自己又何嚐不恨?隻不過姐夫比自己更不好過,因為梅超風畢竟是姐夫看著長大的徒弟,而梅超風卻是姐姐死去的間接兇手。


    想到這裏,馮善德又繼續說道:“還有一對年輕男女參與其中,而那姑娘卻很像蓉兒。剛剛姐夫所看到的信是記載那姑娘的事跡。”


    黃藥師又看了看信筏,手卻不停的在“惡整黃河四鬼”“大鬧趙王府”幾字移來移去,最後在“郭靖”兩字停下。


    “郭靖是怎麽回事?”黃藥師問道。


    “這個還沒查清楚,不過他和江南七怪是師徒關係,而且好像他們是剛從塞外出來,才剛回到中原。”


    黃藥師聽了,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隻不過一群跳樑小醜!不過,還是將蓉兒帶回來才好!”


    “現在蓉兒在哪?”黃藥師放下信筏又問道。


    馮善德說:“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不過,江南七怪即將回嘉興,郭靖是他們的徒弟,想必也是會南下的,而蓉兒一直和郭靖在一起。”


    黃藥師放下了心,說:“那就先讓蓉兒玩幾天,我直接去嘉興等!”


    馮善德有些猶豫,然後說:“姐夫,蓉兒一時半會也到不了嘉興,而且再過幾天就到年夜了,姐夫不如就在府裏過吧!”


    黃藥師泯了口茶,想了想便點頭同意,馮善德忙高興的去吩咐僕人去安排房間。


    書房一陣寂靜,馮善德又說:“姐夫,最近朝廷傳來風聲,說是蒙古的鐵木真要派他的四王子拖雷來我朝聯盟,想是讓我朝與蒙古一起抗擊金國。”


    黃藥師皺了皺眉,然後說:“善德,現在鐵木真剛統一了蒙古,正是修養生息的時候,他派使來宋聯盟怕是做給金國看的。”


    馮善德想了想,說:“難道是因為前幾年趙王完顏洪烈去冊封蒙古的事?”


    黃藥師點了點頭,又說道:“近年來,金國越來越固步自封,皇室中除了完顏洪烈還有點遠見外,其餘的人怕還沉浸在立國之初的輝煌之中。我看,下一步,鐵木真會利用與宋的聯盟讓完顏洪烈不敢輕舉妄動,然後西征擴充實力,再而與宋聯合攻打下金國,最後可能是渡江侵宋了!”


    馮善德聽了,站了起來,手中的茶杯也掉落在地上,大聲地說:“怎麽可能?”


    黃藥師冷笑一聲,說:“怎麽不可能,前史就可以證明,當初遼占領燕雲十六州,後來,女真興起,宋與女真聯盟滅了遼國,可是最後,女真建立現在的金國,還將宋國趕到江南,失去的不僅僅是燕雲十六州,而是北地的半壁江山。現在蒙古與當初的女真何其相像,還有,我觀鐵木真的野心可比當初的完顏阿骨打有野心多了。”


    馮善德忙閉住了嘴。


    黃藥師看著馮善德焦慮的樣子,說:“現在你也遠調了,京裏的事不是你能參合的,至於以後的事到時再說。”


    馮善德有些不甘心,望著黃藥師,想要他給過法子,這時,書房門響了。


    “夫君,”趙芳敲門說道。


    馮善德重新坐了下來,又看了看黃藥師不想再談論此事的樣子,便說:“進來吧!”


    趙芳端著花生甜點,還溫著的一小壺酒走了進來。將花生甜點和酒放到書桌上,笑說:“夫君、姐夫慢用!”


    馮善德笑著站起來扶住趙芳,說:“有勞娘子了!”趙芳看了黃藥師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忙將馮善德的手拍了下來。可馮善德沒有理會,反而更親近的扶著趙芳坐下。趙芳看黃藥師沒有任何揶揄的笑容,便也由著馮善德,想到半月前收到湄兒的信,一向不理任何男人的湄兒竟破天荒的向她抱怨起姐夫。兩人又一起出去,這由不得趙芳多想了。


    於是,趙芳問黃藥師:“姐夫,湄兒呢?怎麽沒一起回來?”


    黃藥師臉色一變,但很快恢復過來,漫不經心的說:“她在路上有些累了,現在估計在瀟湘樓裏。”


    趙芳有些奇怪,以往水湄會先來府裏和自己說說話才會回瀟湘樓的。趙芳心念一轉,麵上裝作不以為意,笑說:“原來這樣,不過快出嫁了還到處亂跑,實在令人擔心!”


    黃藥師一愣,腦中隻剩下“出嫁”兩字。


    “這是怎麽回事?路上怎麽沒一點風聲?”黃藥師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還不是半月前,她突然寫信回來說要妾身幫忙選一人,說是她一回來就辦婚事。”趙芳笑說。


    半月前,黃藥師臉上露出惱怒之色,那封信還是自己經手的,沒想到她竟會寫如此內容!


    “是那一家?”黃藥師問道。


    趙芳說:“京城沈家三公子沈哲,說起來,還是妾身的遠方表弟,而且兩人去年還見過一麵,沈公子是極歡喜湄兒的。”


    黃藥師心中惱怒與氣憤,麵上也露出不自然之色。


    趙芳笑了,對馮善德擠了擠眼,說道:“相公,沈家的人也快到杭州了,妾身還是去尋湄兒一趟,好讓沈家公子和湄兒過文定禮。”


    馮善德忙點了點頭,說:“也好!順便將湄兒接過來,馮府也將是她的娘家!”


    趙芳應了,見黃藥師已經心不在焉,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剛要走出書房,黃藥師再也坐不住了,忙向馮善德請辭。


    馮善德早得了夫人的眼色,很是痛快的放了行。


    黃藥師出了書房,不自覺的用上了輕功,直奔瀟湘樓而去。


    而馮府書房裏,趙芳和馮善德說:“你說姐夫會和湄兒在一起嗎?”


    馮善德無奈搖了搖頭,說:“十有八九,不過,照今天情形看,還要好些日子。不過娘子,等讓姐夫和湄兒知道你在算計他們,為夫可不會幫你!不過姐夫也很奇怪,平時那麽精明的一個人,連你這麽個伎倆也沒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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