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見黃藥師也快支撐不住,說:“七……七星……海棠堪稱……堪稱天下……下毒物之王,它無色……無味,劇毒無比,令人……令人……防不勝防,尤其……尤其……與燭煤等物融合,更是劇毒之物,現在……現在……我們若想……想救得性命,隻有一個辦法。”


    黃藥師看了水湄一眼,臉上有了一絲波動。點了點頭。說:“我聽你的。”


    水湄微笑一下,服下隨身帶著的培元丹,感覺到有些氣力,便撐著身子走嚮慕容燕嗣的屍體,從他袖中拿出半截沾有七星海棠,黃藥師想說什麽,但還是閉住了嘴。


    水湄拿著蠟燭走到黃藥師身邊,笑容溢開,這讓黃藥師有些晃神,這時的水湄帶著絲絲魅惑,黃藥師有些恍然,耳中隻傳來說:“張開嘴,把藥吃下去!記住……記住……當你醒了,這隻是夢。”


    黃藥師眼神開始迷茫起來,迷糊地吞下了藥,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


    水湄滿臉汗水,同時也大鬆了一口氣,暗忖自己以後決不能在高手麵前使用《迷魂大法》,這次若不是黃藥師身重劇毒,又在對自己絲毫不設防的情況下,是不會成功的,可能還會遭到反噬。


    水湄搖了搖頭,兇狠的對沉睡的黃藥師說:“這次為了解這毒,本姑娘可虧大了!隻是這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水湄站了起來,可看到地上的六人,有點躊躇不定。最後還是從懷中拿出一隻灰色的瓶子,隻是以前隨意配的化屍毒,頃刻間,六人飛灰湮滅。不過,水湄還是覺得十分噁心,不過為了節省麻煩,水湄不得不做。看了看遭亂的大廳,這裏終究不是解毒的地方。於是水湄扶起黃藥師離去。


    走出大廳,水湄發現那些僕人婢女已經不見任何蹤影,看來是慕容父子的傑作了。於是水湄順手將擺在外頭未成熟的盆栽七星海棠也帶走。


    走出園子後,發現園子外的對麵有家客棧,水湄要了一間上房,便在在小二詭異而驚訝的目光下扶著黃藥師走了進去。


    水湄將黃藥師拖到床上,喝了一小口水。然後讓黃藥師按盤膝坐下的姿勢擺好,再將懷中煉製的陰陽丹拿了出來,水湄閉眼將藥丸吞了下去,不一會兒,她就感覺全身開始發熱。


    水湄也為黃藥師服下一顆。此藥是《藥王神篇》的古禁方,採用多種奇怪的藥材匯製而成。此藥出自隋唐時期一個叫雙修穀的門派,他們常以此藥激發對內力增長,而且對療傷和驅毒有著神效。服下後,需一男一女才能成功而且一男一女需為夫妻,這也是雙修門派的來歷。因為陰陽丹藥效催發時會讓人全身熱氣蒸騰,兩人須揀空曠無人之處,全身衣服暢開而修習,使得熱氣立時發散,不能有片刻阻滯,否則會使不受控製的內氣轉而鬱積體內,小則重病,大則喪身。


    水湄的手碰到黃藥師的衣襟時,馬上又縮了回來。水湄閉上眼,當她再次睜開眼時,臉上是一片堅毅之色。


    水湄坐在黃藥師的對麵,然後將蠟燭點燃,等毒氣纏繞時,水湄忍不住又噴出黑血。藥丸藥效也馬上要發揮奇效,水湄和黃藥師臉燒得通紅。水湄閉上了眼,手卻靈活的將自己的衣物和黃藥師的衣物一一褪掉,兩人顯得□。


    兩手互抵,藥效攪動內徑,身上慢慢通紅起來,水湄又開始逆轉《九陰真經》,體內黑氣慢慢湧現。在蠟燭燃盡,兩人歷經兩個時辰痛苦與疲憊之下,兩黑血飛濺到地上,隨後兩人臉色開始紅潤起來。


    到了最後關頭,水湄內氣一鬆,嘴角流出一小口鮮血,來不及細擦,血流到了床上,在素色的被子上顯得極為耀眼。


    水湄睜開了眼,自己內氣與氣力消耗一空,但還是值得欣慰,逆轉《九陰真經》,再配上陰陽丹和七星海棠以毒攻毒卻有奇效。不過這種方法實在驚險,這次的雖成功了還多虧了以前想到楊過小龍女逆轉《九陰真經》療傷進行的研究,否則此次自己和黃藥師不是毒發身亡就是內氣爆體而亡。


    但是,水湄沉下了眼,為自己把脈,果然,水湄苦笑,隨即扶住胸口,可是劇烈的疼痛又豈是剛剛精疲力盡的水湄所抗衡的,水湄隻覺頭一重,便暈了過去。


    原來,水湄在逆轉《九陰真經》為自己與黃藥師祛除完七星海棠之毒後,因為沒有黃藥師的配合,在祛除完黃藥師的芙蓉傷與無痕花霧粉混合的芙情蠱毒後,內氣不繼,致使殘留在自己體內的芙情蠱毒沒能祛淨,反而進一步流進了她自己的血脈髒腑之中,留下極大的隱患,日後若是少思少慮,絕情絕喜倒能長壽百年,否則,水湄會心力交瘁而死。


    水湄已是對自己隱患有所察覺,所以情緒劇烈波動之下,水湄便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隻不過水湄不知道,兩人此時是□躺在一起,若讓人瞧見,也隻會讓人浮想出一幅幅香艷之景。


    第 18 章


    落日黃昏,黃藥師便想睜開了眼睛,可是他感覺十分不對勁。手隻稍微一動,便接觸到細膩光滑之物,黃藥師多年沉寂的心變得十分慌亂起來。


    過了一會兒,黃藥師睜開了眼,玲瓏有致的身體緊緊的躺在在自己的懷裏,嬌艷的臉上帶著絲絲紅暈。黃藥師隻覺的全身燥熱。


    許久,黃藥師給水湄披上衣服,讓她躺在床上。


    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戴好,起身時,那床單上的一抹嫣紅刺痛了他的眼睛。怎麽回事?自己真的做了什麽?可是自己為什麽一點記憶都沒有?


    黃藥師突然又想起自己暈迷前水湄那輕柔又魅惑的聲音,黃藥師不淡定了,她在算計他!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隻為了解毒?還是她有別的想法?


    黃藥師沉下了臉,眼色極為複雜的看著水湄,不可否認,湄兒很美,尤其是現在慵懶滿足的睡姿更讓人心動。


    黃藥師長嘆一聲,然後披衣出了門。


    阿蘅是一個好妻子,她不僅聰慧溫柔,而且十分的善解人意。


    雖然自己和她是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約,但是在自己離家出走那天就解除了。


    阿蘅和自己相差了八歲,阿蘅從小就十分崇拜自己,也喜歡粘著自己,後來,阿蘅就成為最懂他的人,還記得,在他叛逆父親準備棄武習文時,在眾多的不認同與嘲諷下,才八歲的阿蘅清澈的雙眼有著不同同齡人的信任和崇拜,那時,他的心是那麽溫暖。而就是那一刻的溫暖,在十二年後,他才毅然放下自己江湖浪子的逍遙生活,在阿蘅的暗示下向已然破落的馮家提親。後來,他撐起了馮家,幫助小舅子馮善德考上了秀才、舉人,自己和阿蘅也是琴瑟和諧。隻是自己無意間舞劍喝酒,阿蘅沉默了很久。最後,阿蘅為自己頂撞雙親了,她當初與父母的決然之語自己震撼,也許是那個時候,自己不再把她當成一個知己而是一個妻子。


    再後來,他與自己開始浪跡江湖。


    他記得他們兩人的“碧海cháo生曲”。


    也記得他們說隻有芙蓉花才配得上他們的女兒。


    也記得在蓉兒出生前夕,阿蘅那疲憊嘔血的樣子。


    更記得阿蘅死前讓自己照顧自己時的表情和碎語,那時的她,帶著深深的不舍,含著淚,說:“慎之,你不知道我是多麽的愛你。”


    那一天,他的心失落迷茫,一陣陣的孤寂和悲哀充滿心間。甚至造了一隻可以去陪伴她的船。可是蓉兒的哭聲讓自己猶豫了,而現在,歷經十六年,提起阿蘅,心裏依舊會悲傷,隻不過他再也沒有當初那種生死相隨的心思了。


    黃藥師走在夜色之中,他不停地回憶阿蘅的點點滴滴,可是記憶中的臉好像越來越模糊,他仿佛聽到了阿蘅悲切的聲音,“慎之,你怎麽能不記得我,你不知道我是多麽的愛你……”


    黃藥師撫了撫眉心,突然之間,他感覺十分疲憊。他靜靜的靠在亭柱上,手裏竟還提著一大壺酒。揭開酒壺蓋,昂頭就灌起來。自從蓉兒知事後,他再也沒有這樣放肆的喝過了。


    黃藥師準備回客棧,她也應該醒了。這時,他心裏的那一絲絲的緊張和躊躇是怎麽回事?


    第二天天微亮時,水湄睜開了眼,運功調息了一會兒,她的臉上溢出了笑容。這次兵行險著運功攻毒竟讓自己的內力提升了一大節,而且內力越見精純,有點要液化的現象。據江湖上的傳說,內力開始液化,武者達到了人人夢寐所求的先天境界,人的壽命會相應的增長幾十年。王重陽雖說達到先天境界,但是他以前身體留下極大的暗傷,晉級時又差點走火入魔,再加上憂思過重才會過早離世。


    門‘吱嘎’一聲開了,水湄臉上的笑突然僵住。黃藥師一身的風塵,他的眼睛竟有了血絲,頭髮也有些淩亂,又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看上去十分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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