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見夜華如此說,也隻好同意,隻吩咐夜華的名簿留白,一切境遇看其造化。


    下了朝會後,夜華來到一覽芳華,白淺正懶懶地倚靠在床頭專心致誌地看話本子,察覺夜華進殿,頭也不抬一下:“回來啦?”夜華坐到床上,抽掉白淺手中的話本,一把將白淺摟進懷中,“淺淺,我斬殺了父神留下的那四頭凶獸,要被罰下凡歷一世劫,所以我們的婚事還要等上兩個月才行。”白淺摟著夜華的腰,淺笑道:“可以啊!”繼而抬頭“警告”道:“不過有一點,你可不許在凡間給我招惹桃花,否則我要你好看!”夜華似笑非笑,一手抱著白淺,一手把玩著白淺秀麗黑亮的長髮,說:“淺淺放心,天君下令命簿留白,一切看個人造化。為夫一定謹記夫人的囑咐,凡間一世,絕不招惹一朵桃花!不過——若是為夫果真不慎惹到桃花了,淺淺打算如何‘不放過’為夫啊?”


    白淺瞪了瞪夜華,用力將夜華壓倒在榻上,下巴撐在夜華的胸膛上,纖纖玉指輕點著夜華的嘴角,淺笑道:“你若敢在凡間給我招惹桃花,我便將你搶回青丘,鎖在我的狐狸洞內,讓你日日隻能看我一個人,吃飯時看著我、作畫時看著我、睡覺時也隻能看著我,就算你膩了煩了我定也不會放你走!我隻管自己舒心,才不管你和那朵桃花的死活!”一番霸道的威脅之言說得夜華心神蕩漾,湧起一陣又一陣的甜蜜,似身處蜜罐中一般。夜華翻身反將白淺壓在身下,重重地吻了吻白淺,眼中泛起絲絲淚光,說道:“我夜華,此生能有你白淺一人,足矣!便是沒惹桃花,淺淺也可將我所在狐狸洞,為夫樂在其中。”復而又深深地吻上白淺。兩人緊緊擁抱著對方,黑白的兩具身影緊緊貼合在一起,髮絲交纏,分不清誰是誰的。在這個不眠夜中,一覽芳華的寢殿被厚重的仙障籠罩,殿內的兩人抵死纏綿,不為任何人所擾,好似明日永世分離,所以今日不能放過對方一分一秒一般。


    第二天,饒是白淺被折騰得提不起一絲力氣,也還是堅持強打著精神要送夜華下凡轉世。走之前,白淺就一些注意事項反覆叮囑夜華,惹得夜華嗤笑:“你堂堂的青丘女君、白淺上神,若讓別人看見你這般依依不捨的模樣,可要笑你這小女兒情態了。”繼而俯身在白淺耳邊吹氣輕語:“昨夜,為夫不像之前那般體力不濟,定把夫人折騰得快散架了,夫人記得好好休息、恢復體力才是!”身後的伽昀天樞兩人因離得近,聽到這樣的言語,不禁低頭偷笑。白淺臉色泛紅,心中排腹道:那麽久的事情竟記到現在,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用來調戲自己,真是沒臉沒皮!


    夜華去了冥界,定下投胎轉世之日及出生之家,便回到紫宸殿。司命星君已帶著一碗忘川水等後在那了。進洗梧宮時,天樞告知夜華,白淺已隨折顏和白真回青丘了。夜華接過忘川水,臨飲之際,隻聽遠方的崑崙墟金光閃現,鍾聲長鳴——是墨淵!墨淵回來了!雖然已相互說清心意,但麵對白淺那七萬年的心頭血,夜華還是感到隱隱的不安,慢慢喝下忘川水:淺淺,一定要等我,等我回來!


    ☆、墨淵回歸


    白淺跟著白真、折顏回到青丘,來到炎華洞口。折顏看著泫然欲泣的白淺,淺笑了一下,說:“快進去罷,你不是心心念念了七萬年了嗎?快去罷!”白淺點點頭,又想到當初學藝的兩萬年一直是以男裝示人,正慾念決施法變為男兒身,卻被折顏攔下:“我那法術頂多哄哄你那些師兄,哪裏騙得了墨淵。墨淵早就看出你是女兒身了,隻是沒說破罷了,你真當自己騙了他兩萬年啊。”


    於是,白淺就這樣一身白色紗裙緩緩走了進去,臉上掛著期待、害怕,眼睛也漸漸濕潤,但還是強忍著沒讓它流下來。白淺心中自語著:“這件事,我盼了七萬年。七萬年,四海之內,六合之間,我一直躲在青丘,看著青丘的大澤旱了七百七十九回,看著那座百年挪一丈的謁候山從燭陰的洞府挪到了阿爹阿娘的洞府旁。這七萬年,是我白淺人生中的一半。這一半的人生我隻做了唯一的一件事便是等著師傅醒來。如今,師傅終於醒了……


    洞內,一個身著白色中衣的男子在石塌上打坐,偏頭凝視著一旁矮桌上的那株桃花,伸手撥弄著花瓣,嘴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身邊煙霧繚繞,好似下一刻榻上的人便會羽化消失一般,此人正是甦醒不久的墨淵。白淺急切地跑進裏洞中,看見這幅情景,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如斷線般的白晶玉珠紛紛落下。那靜坐已久的墨淵似感應到什麽,緩緩轉過頭,看見了流淚不止的白淺,眼眶也有些紅了,嘴角微微揚起,玉碎般的聲音吐出一句話:“十七,過來,讓師傅看看這些年長進得如何了。”白淺緩緩走到榻前,側坐在地,臉上交織著驚喜、滿足和激動的複雜情緒,就這樣流著淚看著墨淵。墨淵淺笑著說:“果然是我的小十七!”白淺破涕為笑,伸手撲進墨淵懷中,抱著墨淵的脖子激動得哽咽著說:“師傅,師傅你終於回來了、師傅。”墨淵也抱著白淺,喃喃道:“是,師傅回來了。”


    隨即,墨淵鬆開白淺,打量著白淺,笑著說:“我的小十七作這般打扮,也是好看的!”白淺含著淚,聽到墨淵如此調侃,撲哧一笑;“師傅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沒有變”說著抓著墨淵的手上下看著,一如當初在崑崙墟酒窖時擔心墨淵的傷好沒好全那樣:“師傅可有不適?”墨淵笑意更甚,也一如當初那般回答:“還好,還不需要你將自己燉了給為師做補湯。”兩人就這麽執手相看。


    不一會兒,折顏和白真走了進來,就看見這師徒倆執手相看淚眼的場麵。折顏幹咳了一下,打破這靜謐的氣氛:“墨淵,七萬年了,你總算是醒了!小五為了你也在青丘躲了七萬年!”墨淵看了看折顏,又看了看麵前的小徒弟,垂下眼眸喃喃自語道:“竟已七萬年了……”白真望了望周圍,提議道:“小五,炎華洞清冷,墨淵上神剛醒,身子還比較虛,先離開這裏罷。”白淺點點頭,有些小小的慌亂;“是了,我高興壞了,竟是忘了。師傅,這裏是青丘的炎華洞,雖說適合師傅仙體休養,但過於清冷,我們快出去罷。”說著便小心翼翼地扶起墨淵,和白真折顏一起走出洞外。


    白真和折顏走在前麵,白淺扶著墨淵的手臂走在後方,一邊走一邊為墨淵介紹青丘的景色,嘰嘰喳喳的就如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司音,惹得走在前方的折顏也不禁回頭看了眼這兩人。看著墨淵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折顏會心一笑,復而又似可惜般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三人一同來到狐狸洞,迷穀奉上清茶,白淺立即雙手遞上一杯給墨淵:“師傅,請喝茶。”墨淵輕抿了一口,問道:“折顏,這七萬年,你可見過一個與我長得與相像的孩子。”折顏看了眼一旁低頭喝茶、頗為心虛的白淺,笑笑說:“見過,這人還跟你這小徒弟很相熟呢!”墨淵有些疑惑地看向白淺,折顏見此調笑道:“怎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也隻有到你師傅這兒,你才知道什麽是怕啊!”白淺尷尬的幹咳了一下,麵帶絲絲羞澀,嘴角上揚:“師傅說的這個人,大約是徒兒的未婚夫君,這一屆的天族太子——夜華君。”墨淵聞言,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手中茶杯裏的茶灑出了一些,濕了衣衫,似落寞自語一般:“未婚夫——”隨即換上輕鬆調笑的語調:“小十七,為師的同胞弟弟,就這麽被你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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