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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楊戩艱難的轉過身子,看到的是瑤姬笑意吟吟的麵龐和楊天佑平和的麵容。楊戩垂下眼眸,即使再像,他們依舊不是爹娘,他們隻是幻境裏的假象。深深吸了口氣,揮了揮衣袖,瑤姬的笑容,楊天佑的慈善,三個神態各異的小包子以及自己無比熟悉的楊府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怎麽回事?!”看著眼前忽然消失的一切,寸心有種找不到家的慌亂。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楊戩用著盡量平淡地口氣安慰寸心,更像是安慰他自己,“這都是幻象,多留在這一刻就會添加多一分的不舍。”


    “你是真的楊戩?!”寸心抿了抿唇,上前抱住了楊戩,“對不起,我應該在早些出去的,不應該讓你來接我的。對不起。”楊戩騰出右手環抱著敖寸心,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下巴下蹭了蹭,“沒事,隻要你沒事就好。我們走吧。”


    等敖寸心再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回到了真君神殿,卻覺著自己手軟腳軟隻能無力地靠在楊戩身上。魔鏡一看這狀況,不等真君大人的眼光謀殺,自動自覺地就交代了,“幻境裏的幻象都是由入幻境者本身的精氣所化,三公主在幻境裏呆的太久,精氣損耗的太嚴重所以才會有眩暈無力之感。修養一下就沒事了……”


    楊戩丟了個刀眼給魔鏡後,自顧自地將敖三公主帶回來內室,給敖寸心服了些丹藥,使了個沉睡咒,看著敖寸心的呼吸越來越沉,才放心的出來。遞了個眼色給還在對魔鏡進行精神加肉體折磨的十一郎,就在一旁以一種看戲地姿態坐了下來。


    十一郎其實真的不是一個隨便就對人進行色誘的人,至少不是一個隨便對著鏡子就願意色誘的人。好歹你也給個差不多漂亮的女人吧?!十一郎哀怨的看了一眼個真君大人,大爺我這是為了三界和平!不忿地把鏡子轉向自己,慢慢地鏡中男子再次微笑,右頰地紅紋隱隱浮現,“逝水流年,你能夠為任何人編織美妙的夢境,是嗎?!”


    “是的,我能夠為任何人編織美妙的夢境,讓他們流連其中不願離開。”


    “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男子喑啞的聲音充滿了誘惑,逝水流年的光澤開始模糊,“因為不管是神還是人,隻有他有心,有意識,就會有欲望。即使在小,在微不足道,都是欲望。有了欲望,我就能為他編織他心中的美夢。”


    “那你呢,你也有心嗎?你也有美夢嗎?”


    “神器是沒有心的。可是,我有魂靈,各式各樣的魂靈匯集成了我的心。亦或者說,各式各樣的魂靈補全了我的神識。但是我沒有美夢,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誰,無法為自己編織美夢。”


    “那東嶽帝君有美夢嗎?”


    “有……”


    第74章


    鏡中的男子眉眼中綻出迷離地光華, 右頰上的紅紋在白玉般的臉頰上愈加鮮紅,喑啞的嗓音漸漸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從四麵八方的侵蝕著魔鏡的理智, “那你能告訴我東嶽帝君的美夢是什麽嗎?”


    “帝君的美夢是什麽我並不知道。因為自從我有了神識以來,東嶽帝君從來也沒有進入過幻境。他總是一個人靜靜地束手立在一旁,有時候會看一下我。每次他看我的時候,眼神都特別的孤寂。我知道越孤寂的人內心越是有著無法彌補的遺憾。那回兒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了,我說‘帝君, 你知道我能夠滿足你任何願望,隻要……’他打斷了我的話說, ‘你帶來的不是快樂,是沉淪。’”


    看著十一郎含情脈脈的對著鏡子發出妖嬈的聲音,強大如楊戩也忍不住撇嘴偷笑, 幸虧自己這真君神殿沒人敢亂闖,要是有個不知道的人撞見了這一幕……正想天眼微感發熱,忽然楊戩手中的摺扇驀地一滯,抬手示意十一郎先收了法相,起身麵向南牆,“帝君光臨寒舍,楊戩真是有失遠迎。”真君大人此話一出口,十一郎條件反射地將‘逝水流年’收入囊中, 等他再抬頭時,對麵已經站了個紅臉長髯似笑非笑的中年男子。十一郎表示, 這個用大門腳趾頭都能想到,這位大鬍子肯定是自己懷裏寶貝的主人, 東嶽帝君!


    “楊小友,多日不見近況還好?”東嶽帝君慈祥的麵孔以及很禮貌的問候, 讓十一郎深深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年頭找茬的素質都這麽高的?!


    “托帝君的福,自從內人回來了,楊戩過得不錯。沒了內人的叨擾,帝君的近況想必也不錯?!”十一郎對天發誓,當他再看到楊戩如此文質彬彬地回答長鬍子時,他渾身的雞皮疙瘩真的脫離了他的皮膚並且與此同時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大地的懷抱,哇塞,果然楊戩嚴肅的時候嚇人有禮貌的時候更嚇人!“咳,咳,其實我覺著大家都是大神級的人物了,沒事就別學那些低俗的虛偽了什麽的,好吧?”


    “哦,原來曼珠沙華大神也在啊!”東嶽帝君恍若剛剛才發現某人……


    “……就算你們家那塊破鏡子就是我偷的,也不用這麽故意遺漏我吧!好歹也是一帝君,雖然不管事,但是好歹比楊戩的職位名義上也是高那麽一級的,怎麽比楊戩還小氣!”十一郎笑嘻嘻地看著東嶽帝君,順便故意無視楊戩飛來的白眼,“話又說回來,你們家的密室真的一點挑戰都沒有,搞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知不知道為了增加挑戰性我下你那間烏漆麻黑的密室樓梯時我都故意沒點火把!下次記得搞得複雜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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