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恩拉著天賜來到一條小河邊,此時此刻河水已經冰封了。


    程佳恩無奈的用手拿著雪,給天賜洗臉上的血。


    “你去抓兔子,我在這等你。”


    “咕嚕~”天賜點點頭。


    程佳恩看著天賜離開的方向,久久的站著,臉上的表情帶著悲傷,然後把那幾個天賜沒吃完的人給埋了。


    程佳恩剛把人埋好,天賜就抓了一頭野豬,兩隻兔子回來了。


    程佳恩伸手去接兔子,那天賜拒絕,“咕嚕,我,做!咕嚕……”


    說著天賜還指了指旁邊的樹根,看到天賜這個樣子,程佳恩心裏至少舒服了一點,天賜目前還是聽她的話的。


    程佳恩笑著說,“你會做嗎?我來,你明天再做好不好?”


    “好……明……咕嚕……”


    天賜想了一會兒才答應,然後蹲在程佳恩身邊,安靜的就像一個乖寶寶。


    程佳恩看著天賜綠色的眼白,她剛去河邊看了,她的眼白是黑色的,這說明她還沒有變成天賜這樣的。


    程佳恩想,隻要她不吃人肉就好了,說不定她還能把天賜救回來。


    “我,咕嚕……”


    程佳恩正在嘶兔子皮,那天賜就一把就把野豬的皮給撕了,隻有粉色肉的野豬被他丟在地上,然後天賜眼睜睜的看著程佳恩,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天賜真棒,天賜把這野豬給弄成肉塊可以嗎?”程佳恩一邊把兔子架在火堆上烤,一邊說,


    “咕嚕,”


    天賜的聲音帶著幾分輕快,抬手就把豬肉給分離成四五十個小塊。


    程佳恩把烤好的兔子肉放在那幾個人的墳前。


    天賜看見就把兔子肉拿回來,遞到程佳恩麵前。


    “咕嚕...你,吃,咕嚕...不餓!”


    “放那!”


    程佳恩生氣了,你都把別人給吃了,還不能給他祭祀個野兔子肉嗎?


    “咕嚕……”


    天賜發出一聲,不肯放,看著程佳恩生氣的樣子,才揪下來一隻兔子腿,遞給程佳恩,一副她不吃,他就不放兔子的樣子。


    “好,”


    見程佳恩接過兔子腿,天賜才不甘心的把兔子放在那些人墳前。


    程佳恩把烤好的野豬肉同樣放在那些人墳前,拉著天賜給他們磕了三個頭。


    程佳恩不求他們原諒,她知道她也求不到他們的原諒,她隻是希望這些東西能給他們開開路,希望他們在下麵能稍微好過點。


    林婧雪收回自己的意識,她不敢再看下去,程佳恩舔血時那發紅光的眼睛,她看的到,程佳恩已經被感染了,林婧雪想不出怎麽才能救程佳恩。


    林婧雪坐在床邊,想了許久。


    林婧雪覺得自己得改變策略,即使是喪屍又怎麽樣,程佳恩想喝人血了,她可以去買血,程佳恩想吃人肉了,她也可以去殺!


    她可以把程佳恩變成高級喪屍,這樣,等啟航的藥研究出來時,她就可以把程佳恩變成人類。


    林婧雪站起來,準備喝杯水,卻看到了桌子上的字條。


    【我走了】


    那是用木炭寫的,隻有簡單的三個字,林婧雪知道那是文鉑熠留下的字條。


    林婧雪把碗拿起來,碗壁還是溫熱的,字條上有一圈快幹的水漬,看來那文鉑熠剛走沒多久。


    林婧雪眼神沉了沉,喝了一口水,繼續看龍脊山的記憶。


    程佳恩把烤好的豬肉放在天賜麵前,天賜拿過來咬了一口,隨即吐了出來。


    程佳恩咬了一口,一種想嘔吐的感覺襲來,那肉吃到她嘴裏,有一種吃木頭的感覺,還是那種被腐爛的動物屍體浸進去的木頭,那種腥臭味溢滿口腔。


    “唔!嗯!”


    程佳恩盡力把那口肉咽了下去,張開嘴大喘氣,隻是一張嘴就感到一股子腥臭味,程佳恩差點把剛吃進去的肉吐出來。


    程佳恩用手壓著自己的嘴巴,才好受一點。


    “不……吃,咕嚕...不,好……”


    天賜看到程佳恩痛苦的臉色,一下子就抱著程佳恩的手,不讓她吃。


    “天賜!”


    程佳恩喊了天賜一聲,她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


    她被注射了天賜的血液,雖然在實驗室裏她一直沒反應,可是現在她真切的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她好像吃不了人類的食物了。


    “吃!”


    程佳恩拿起豬肉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還用手撕下來一塊塞到天賜的嘴裏,天賜綠色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程佳恩,看著程佳恩難受的樣子,天賜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程佳恩感覺嘴裏的腥臭味越來越濃鬱,甚至都有生蛆的味道,程佳恩兩個暗紅色大眼睛裏蓄滿淚水,死命的把那肉咽下去。


    “咕嚕……不……好……”天賜抬手給程佳恩擦擦眼淚。


    看著程佳恩一口一口的咬著手裏的肉,再痛苦的咽下去,天賜也拿起肉,和程佳恩一起吃。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佳恩吃了大概一斤的肉,程佳恩覺得自己再也吃不下去,拿起一邊的水喝了一口。


    “噗!”


    水剛喝進去,就被程佳恩吐了出來,她對水的味道也變了。


    水喝到她的嘴裏,竟然是那種,發酵的泔水的臭味,程佳恩傻傻的看著天賜。


    “天賜,”


    “咕嚕,”


    “天賜,”


    “咕嚕,”


    ......


    不知道喊了天賜多少聲,程佳恩停了下來,她覺得很渴,喉嚨裏幹的似乎吃了一口沙子,澀澀的。


    程佳恩覺得喉嚨幹的快要裂開了,她很渴,渴的,想喝人血!


    這念頭一旦產生了,程佳恩就控製不住自己,去想那人血的味道,很甜,程佳恩舔舔嘴巴,繼而愣住了。


    在月光下,程佳恩的臉上一道道淚痕格外的顯眼,那止不住的淚水揪的林婧雪心疼,程佳恩拿起水,猛喝了幾大口,然後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吐出來。


    “不,喝,……咕嚕……”


    天賜連忙去扶程佳恩,程佳恩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眼睛也緊緊的閉著,隻是那眼淚止不住的流,天賜一邊給程佳恩擦眼淚,一邊拍著程佳恩的背。


    “找,人,……咕嚕……喝…人…咕嚕”


    天賜說著就要往山下走去,程佳恩拉著天賜的手,沒讓他走。


    “你答應過我的,不再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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