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審訊室,保密局電台台長報務員黎明老實的呆在審訊椅裏,


    瞧著這個和簡直是侮辱天王黎明名字的家夥,林啟明暗戳戳的想,等會他要是不招,用點什麽手段在他身上。


    要不搞個亂彈琴~


    似乎是感受到林啟明的目光,黎明身體下意識就是一顫。


    抬頭看著對麵不懷好意打量,黎明沒有負隅頑抗,


    “我就是個普通的報務員,為了便於潛伏,我妻子的娘舅佘家瑞幫我們開了振記瓷器店。


    從九月起,我向台灣發送了軍政,財經,文教等各項情報。


    上個月毛人鳳命令我將華東區的內公私營重工業名稱,地點,轟炸目標全數報完那邊。”


    “你都標記了什麽?”


    李世英拳頭都硬了,對方這麽配合,他也沒有理由動手啊!


    “江南造船廠,招商局機器廠!”


    聽著對方回答,幾人對視一眼,林啟明眉毛一挑,


    開口問道:“那這麽說,轟炸電廠與你無關?”


    “啊,對!”


    “嗬~”林啟明一聲輕笑,“你倒是推的一幹二淨!”


    李世英依舊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轟炸電廠與你無關,那就是跟嘉賓有關!”


    “你們抓不住她的!”


    “為什麽?”


    審訊椅裏的黎明似乎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翹起二郎腿,


    “陰陽怪氣道:“豬羊成群,猛獸獨行,那可是毛局長十分青睞的!”


    “你別給我說她有多麽了不起,”林啟明眼看對麵肚子也沒什麽東西,手裏鋼筆丟在本子上,目光銳利的逼視對麵,


    “你們毛局長的青睞的人多了!北平的大先生,鳳凰,桃園行動組不都被我一鍋端了。


    在上海也一樣,任何敵特,任何損害老百姓安全和利益的破壞分子,最終的歸宿也隻會是提籃橋的大牢。


    我最後給你一下機會,嘉賓,她在哪?”


    “你就算槍斃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以為我不敢槍斃你嗎?”


    林啟明沒有拍桌子,語氣也很平淡,目光就這麽波瀾不驚的注視著黎明,


    那架勢真和看一個死人別無二樣。


    黎明怕了,腿都打起了哆嗦;李世英也驚了,生怕林啟明一個氣急,做出傻事來。


    他也是有著十來年的審訊經驗,看得出黎明對於嘉賓的情況確實不了解,所以因為這麽個小嘍囉,惹得一身騷,不值得。


    揮了揮手,讓人把黎明帶來下去,李世英拍了拍林啟明的肩膀,


    “李局長,不要因為這種渣滓影響心情,不知道。


    現在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把嘉賓揪出來吧!”


    “是我衝動了,”林啟明也坦然承認錯誤,“一想到我救下的小女孩,一家老小除了她全都被炸彈炸死,我就恨不得把這些特務全都捏死。


    至於嘉賓的事情,先不要慌,我已經有線索了,但期間可能出了點差錯,等我再去確認一下,然後咱們在討論。”


    林啟明眸光微閃,望向了窗外的夜空,電力供應不足的上海灘,那寂寥的模樣甚至有點瘮人。


    上午市政府的工商聯大會上,林啟明就沒發現喜歡湊熱鬧的陸秉良的身影,不難猜出,應該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步。


    恐怕事情還不小!得去陸家看看了。


    而就在林啟明起身去陸公館的時候,陸士琪正被攆出去,


    在醫院蘇醒的陸士琪立刻去尋找陸英子的蹤跡,在得到陸秉良已經把妹妹接回家照顧後,他馬上選擇了出院。


    但剛陸公館,還沒看見陸英子,就被雙眼通紅的陸秉良掃地出門。


    “英子都要成植物人了!都是因為去找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還有什麽臉來啊!給我滾!”


    推搡間,陸士琪背部的傷口在碰觸,疼痛使他忍不住呲了呲牙,但他還是忍住了,耐心和陸秉良解釋道,


    “不是我,工友告訴我英子去找李大夫,我擔心轟炸,於是便去找她。


    在小旅館找到英子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


    “清如解釋了多少遍,她那天回醫院後,根本沒有見過英子。”


    和小赤佬陸士琪相比,陸秉良更相信的自然是李清如,


    自然當聽到陸士琪往李清如身上潑髒水,他自然怒不可遏,揪住他的衣領就往外扯!


    “英子不會撒謊的。”


    陸士琪奮力反抗,但失血過多的他本就身體虛弱,再加上麵對如同憤怒的雄獅一般的陸秉良,他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回去吧,回去吧,跟你說了多少遍!”


    “你難道她就不好奇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小旅館嗎?”


    “滾啊!”


    陸秉良一把將陸士琪甩出了大門,對著兩邊的傭人喊道,“關門!”


    不理會外邊陸士琪的大喊大叫,他轉身就朝著屋內走去。


    “開門,給我說清楚,開門!”


    陸士琪用力的拍著大門,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最終他隻能踹上幾家大門,然後捂著臉蹲在了門口的空地上。


    而就在他無助之時,一道自行車鈴聲喚醒了他的精神。


    抬頭,隻見紀南音不知道何時站到了他的麵前。


    在得知英子昏迷不醒的消息時,紀南音也是痛心不已,但上海的危急狀況使得她到現在才空出些許時間回來看看,


    看著悲痛欲絕的陸士琪,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出聲安慰,


    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七,這次轟炸,上海死了很多人,有很多人都失去了最親的人,最好的朋友。


    災難,戰爭,讓我們無法阻擋悲劇的到來。


    不要太難過了,英子隻是睡著了,隨著醫療技術的進步,我相信她遲早會醒過來的!”


    “她去那個旅館幹什麽?”


    陸士琪抱頭埋於膝蓋,聲音悶沉,語氣裏滿是不解,“她無緣無故去那個旅館幹什麽?!”


    “你說什麽?”


    “姐,”陸士琪抬起來頭,臉上滿是委屈,“工友看見英子在醫院附近,我害怕轟炸到來就去勸她回家。


    然後醫院附近,一番打聽,知道她進了旅館,找到她的時候英子就昏迷了!


    真不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英子!真的不是!”


    “你到底在說什麽?”


    紀南音臉上嚴肅了起來,數次的保密培訓經驗告訴她,裏麵似乎另有隱情!


    “不要難為他了,我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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