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你可以摸魚,但你不能真的菜。


    麵對電力不足的問題,程雲眨眼就給出了建議,


    “看看能不能分區停電,不能做到供應充足,起碼做到有利生產。”


    “分區停電倒是個好辦法啊!”


    林覺先也是思索片刻,便點頭讚同,“好啊,回去我就落實一下。”


    “哎,我這要又想到辦廠的另外一個重要條件,”榮毅仁忽然插話,指著停下來的機器說道,


    “就是動力,上海發電尚且不足,更不要說其他地區。”


    程雲也把這一點聽進去,同時不斷修繕原本的計劃,最後他笑著對眾人說道:“好啊,前麵在看看吧。”


    就這樣,一行人逛遍了上海的重點工廠,紡織廠,火柴廠,麵粉廠……


    最後幾人來到一處貼著封條機械廠內,這是查抄國民黨官僚資產的最新成果,林覺先指著那高大的鍋爐和機儀器,對著一旁的程雲介紹道,


    “你看,要搬遷一座這樣的機械廠,周期肯定要比搬紗廠,或者一些輕工業的工廠長很多,


    估計至少得一年以上,既耗時又費力啊!


    另外,機械廠還必須要配套煉鋼廠,或者有進口鋼材的渠道,否則也是無米之炊啊!”


    見林覺先話裏話外不想機械廠搬遷的意思,程雲啞然失笑,都想什麽美事呢!


    一個是不想給工廠,人才,隻想要援助;五個是隻想要工廠和人才,不想給支援,全都是做夢!


    “情況我大都了解了,咱們回去繼續開會吧,我想看看五大區的代表都調研出什麽成果來。”


    說完,程雲轉身大踏步的離開,林覺先狐疑的看著那道身影,他也不知道這位大佬是不是真的理解他的意思。


    對此,洞若觀火的林啟明自然也不想多說什麽,人家李雲龍農忙的時候給地主家打長工,那大米飯紅燒肉還能吃飽呢!


    人家眼巴巴來支援,哪能不讓人家帶點好東西走?光幹活,不給錢,你以為你是21世紀的中國資本家啊!


    另一邊,市貿處的劉乾陪著高偉也是滿上海的轉悠,終於在正午時分,摸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兩人拐進了路邊的一家陶記麵館。


    “老板,我們的蔥油麵和陽春麵,快點唄!”


    “馬上就好!”


    “老板,來份生煎。”


    看著藍色西裝男人點的生煎,高偉眼中滿是好奇,


    “他這個生煎是啥玩意?”


    當了一天的點讀機的劉乾,笑容僵持在臉上,惹不起,惹不起,這個是支援二點六八億斤糧食的大佬,


    他必須做到哪裏不會點哪裏,等糧食到了,特麽的,這些投機商,全都得給爺死!


    “生煎是上海人吃的一種包子,有點甜,我吃不太慣!”


    兩人交談間,旁邊一桌的交談聲不住的傳入他們的耳朵。


    “聽說了嗎?上海廠子搬遷的事兒?”


    “這不明擺著,把上海瓜分了嗎?”


    “上海壓力這麽大,飯都吃不上,哪裏還顧得上開工。”


    “對啊,還怎麽開工啊,哎呀,有一頓吃一頓吧!”


    ……


    而作為眾人口裏的主角,正當劉乾和高偉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小二端著餐盤上來了,


    “二位的陽春麵和蔥油麵,好嘞~”


    “來來來,快吃,趁熱,上海特色。”劉乾趕緊招呼,“涼了就坨了。”


    一口麵條入嘴,習慣了東北菜黢黑、稀neng、膠黏、齁鹹的高偉,來了個巴黎貝甜,眉頭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這南方麵條,跟咱們那做的不一樣啊!”


    劉乾攪拌了兩下,語氣裏滿是笑意,河南來的他,當初也是吃不慣,適應了好大一陣子才換成甜口,


    “他們這,做啥都愛放糖,慢慢就習慣。”


    談笑間,麵條下去了半碗,高偉也圖窮見匕,


    “哎,劉乾兄弟,我想打聽打聽,就上海這些廠子那些效益好,值得接收?”


    開玩笑,老子掏了那麽多糧食,不弄回點廠子,那可就虧大發了!你說拖拉機,沒拖拉機,你給我廠子,我也不鬆口!


    劉乾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也選擇有啥說啥,


    “你要說效益好的廠子,首先申新紗廠,其次是永福衫襪廠,還有就是華成煙公司,哎,他們家金鼠牌香煙你肯定也聽說過吧。”


    “你這香煙我聽說過,這什麽紗廠,襪廠…”


    高偉沒說完,被旁邊一直豎著耳朵他們談話的生煎包子男插了話,


    “你們二位是政府的吧?”


    老百姓的問題,劉乾兩人都是打個哈哈,沒有答複,埋頭吃麵。


    而生煎包男見狀,繼續套著近乎,


    “我表妹,紀南音,也是你們政府的,搞財經的,你們認識吧!”


    沒錯,生煎包子男正是去市政府求見表妹沒成功的陸秉良,但他沒想到在路邊吃個麵,竟然有意外收獲。


    “那當然了,”紀南音可是劉乾的直屬領導,此時劉乾展現了他高超的情商,“紀參謀年輕漂亮又能幹,誰不認識啊!”


    “哈哈哈,是的,是的。”


    見對方應付了一句,又埋頭吃麵不說話,陸秉良眼珠子一轉,端起盤子就朝著兩人的桌子走來,


    “既然都認識,我們都是一家人,來,嚐嚐,生煎。”


    劉乾,高偉也沒見過這麽自來熟的人,而且也不方便拒絕,隻能無奈道:“飽了,飽了,這嘮嘮嗑,還行。”


    “吃不慣吧!”陸秉良繼續賣弄,“我告訴你啊,下回吃黃魚麵,那個味道比這個鮮好多的。”


    不過高偉的表情還沒變化,劉乾一句也賊甜,


    直接擊碎了他的想法,算了,甜的他隻吃鍋包肉和拔絲地瓜,其他的無福消受。


    “聽口音,你是東北的?”


    “對,東北的。”


    對於自己的口音被聽出來,高偉也沒覺得奇怪,畢竟就算這麽有特點,沒辦法。


    “哦呦,東北物資老多嘍,上海呀,什麽都缺,糧食,棉紗,甘蔗,菜籽,豬鬃,隻要能有貨,我可以先付訂金!”


    此話一出,劉乾和高偉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後緩緩的消失下來,默契的打量了一下紀南音的這位表哥,


    這貨聽口氣不像是個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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