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立夫冷漠的疑問,激起了格雷厄姆巨大的反應,即使在驚慌失措,他也不會,也不能承認這一點,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上海已經不是過去的上海了,時局已經變了,司徒雷登都要離開中國了,


    《字林西報》可能也要停刊了,sorry,無證可尋,我幫不了你!”


    “什麽?就這樣了,我得坐牢了?!”


    格雷厄姆攤攤手,拿起筆記本,轉身離開了審訊室,隻留下歐立夫怔怔出神。


    審訊室外,林啟明勾著嘴角,淡淡道:“格雷厄姆,我們滿足你們所有的要求,記者,律師,我們也都讓歐立夫見到了,


    但是他還是冥頑不靈,死不悔改,那再詢問的我們就不會留麵子。”


    “我明白的,林先生,”格雷厄姆麵色難看,“謝謝你們遵守了詢問條例,稍後我會把情報進行上報,期待有一個讓雙方滿意的結果。”


    “期待著再次見麵。”


    林啟明點頭,揮手讓人把人送出去,然後帶人走了進去,坐在審訊桌前林啟明隨意翻了翻剛剛兩人的談話記錄,


    示意紀南音做好翻譯,然後把眼神放到了歐立夫身上,開口問道:“歐立夫先生,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ye,完全考慮過了!我要表示最大的歉意,雖然我的過錯是無意!”


    “stop!你,你說什麽?”林啟明不可置信的看向歐立夫,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掏掏耳朵,


    “過錯是無意的,少跟我來這一套!”


    林啟明抱臂靠在椅子上,眼神睥睨,


    “歐立夫,我對你們美國史了解的比你們多,從你們屠殺印第安人開始,大三角貿易,農奴製,一戰二戰攪弄風雲,發戰爭財!


    這種伎倆是你們美帝主義一貫采取的騙術,不稀罕了!


    你們把無數門大炮,幾千萬噸炮彈運到中國,幫助光頭屠殺中國人民,說是為了自由世界的安全!


    現在,你在中國的領土上犯了罪,百般抵賴不過,又說成無意的!”


    忍無可忍,林啟明又拍了桌上,上好的紅木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手印,可見他心中的激憤,


    “請你收回你那套虛假的外交辭令,你想要糊弄過去,我們明確的告訴你,,辦不到!”


    李世英到底是書生意氣,語氣還是帶著三分客氣,但站起身踱了兩步的林啟明是越想越氣,回憶著美利堅的那些強盜行為,


    南斯拉夫大使館的轟炸,銀河號貨輪在海上迷路的一個多月,華為長公主無辜被羈押的一千多天……


    他伸手指著歐立夫繼續說道:“你開著汽車,衝撞遊行群眾,敵對慶祝解放的中國人民,這能解釋成無意?


    你打鬧我新政府的執法機關,這又能說成是無意的嗎?


    如果這一切的罪行,你都可以解釋成為我是無意的三個字,那麽我們將認定你不是個正常人。


    請問,美利堅會派個腦袋不正常的人坐副領事嗎?”


    屋內的氣壓已經低到一個可怕的限度,歐立夫屈服了,他淡淡道:“你想要我怎麽樣?”


    “收起你帝國主義的狂妄態度,低頭認罪,我們才可以考慮對你進行寬大處理!”


    說著,林啟明略微緩了緩,給歐立夫一點緩衝的時間,


    “你們支持國民黨打內戰,同我們交涉也不是一年倆年了,對於我們中國共產黨人,你們應該多少了解,


    對於一切,以中國人民為敵的中外反動派,我們絕不饒恕。”


    在林啟明說完,坐到桌上沒一會後,歐立夫抬起了他的大腦袋,語氣沒有任何波瀾的說道:“我能抽根煙嗎?”


    看著歐立夫拿著香煙來回擺弄的模樣,林啟明忽的掛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歐立夫,我在給你機會怎麽樣?”


    “嗯???”


    屋內所有人都詫異了,無論是歐立夫還是紀南音一行人,這眼看就結束了,這貨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什麽機會?”歐立夫用他磕磕巴巴的中文問道。


    “簡單,我在說個時間,你猜猜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我就放你離開,不需要認罪伏法。”


    話落,不知為何,歐立夫心中的不安直接拉滿,總感覺林啟明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你不吭氣,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嗯,我想想,有了,1940年7月23日!給你在減低點難度,沙遜大廈英國大使的酒會。”


    聽著時間地點描述,歐立夫臉色蒼白,夾著香煙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大聲說道:“不要說了,我認罪!”


    “好!”


    旁邊幾人都鬆了口氣,對於歐立夫這個燙手山芋,解決不好也是大麻煩,所幸,事情總算解決,


    但林啟明最後說的英國大使的晚宴一如林啟明的髒話,又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去通知一下,把那個格雷厄姆叫回來,讓他知道歐立夫是認罪的,不要最後在說我們刑訊逼供,反咬一口。”


    很快,格雷厄姆趕到,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歐立夫,你這麽快就屈服了,慫蛋。


    對於格雷厄姆的神色沒有幾個人關心,紀南音舉起準備好的認罪書,


    說道:“你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我們會對你進行寬大處理,在報紙上公開道歉,然後照價賠償毀壞的公物,


    拘役滿三天後,扣押的車可以還給你!這是公開道歉聲明,請你在上麵簽字。”


    歐立夫踉踉蹌蹌的站起身,緩步來到桌前,拿起鋼筆匆匆的劃拉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隨手把鋼筆扔到了地上,


    對於他輸不起的把戲,林啟明隻覺得丟人,但這不是慣著他理由,林啟明拿起歐立夫往身上潑紅墨水的墨水瓶,握在手裏,


    猛然用力,隻見墨水瓶碎裂開來,林啟明拿著紙輕輕的擦幹淨手上紅色的墨跡,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鋼筆,沒有言語。


    看著林啟明光潔的手掌,歐立夫馬上想起了這兩天被支配的恐懼,連忙彎腰撿起來筆,合上筆帽放到桌上,


    彎腰鞠躬,


    “對不起,我的錯!”


    “帶下去,拘留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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