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鄭朝陽自然聽出了羅局的話外之音,


    沉默片刻之後,開口說道:“不是猴子膽子大,而是他覺得人拿他沒辦法。”


    羅局看著滿臉糾結的愛將,按著桌子站起了身,正當他要說什麽的時候,


    林啟明帶著郝平川推門走了進來,緩解了屋內的氣氛,


    “局長,屍體拉回來了。”


    林啟明眼珠子一轉,就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開啟了匯報。


    現場怎麽樣?”


    羅局剛剛聽了鄭朝山的講述,也想和自己人勘查結果對比一下,看看能不能抓住猴尾巴。


    “我和老林仔細看了,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人為清除的痕跡,


    槍上隻有一個人的指紋,是楊藝的,槍是勃朗寧,在黑市很容易搞到。”


    郝平川說完,屋內沉默片刻,林啟明繼續進行補充,


    “楊藝的創口位於右太陽穴上,從角度和焦痕上,符合開槍自殺的特征,


    而且血液的噴濺範圍,方向也和死者自殺的方向相吻合,


    法醫屍檢沒有發現異常,身上沒有創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但是最後的結果還得化驗科進行化驗才能知道。


    但基本可以判定為自殺。”


    “自殺?”


    羅局右手輕輕的拍了拍一直,喃喃了一句,隨後麵色嚴肅的看向幾人,而其中重點更是放在鄭朝陽身上,


    “我們曾經有過一次失誤,同樣的錯誤就不能再犯,也不能再給別人拿住我們的口實,得穩住他。


    不管他是不是桃園真的老大,在沒有確鑿的證件之前,他還是你哥哥,


    朝陽,你得去見一下。”


    靠著茶櫃支撐才沒有倒下的鄭朝陽轉頭看向羅局,眼神中帶著一絲彷徨和寂落,


    他是有點不敢再見鄭朝山,上次把他送出審訊室的時候,


    最後鄭朝山留下的那抹微笑,他現在還時不時會夢到。


    麵對又轉過頭不言語的鄭朝陽,林啟明,羅局,郝平川都是於心不忍,其中和他關係最鐵的郝平川,


    走到他身旁,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是對方依舊沒有反應,隻能無奈的抽了回來,


    片刻後,鄭朝山轉過身來,但依舊低著頭,


    “我申請回避。”


    屋內陷入沉默,直到白玲推門而入,也是被這屋裏的氣氛嚇了一跳,


    眼神飛快的在鄭朝陽身上瞟過,最後落到了羅局身上,


    “局長,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羅局看著鄭朝陽的眼神中滿是失望,回避,你回避的了嗎?


    現在你不做出表率,將來證據確鑿的時候,那時候你就回避不了了啊!


    “回避?穩住他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你必須去,我命令你去!”


    鄭朝陽此時是無法領會羅局的良苦用心,或者說,有時候別人的良苦用心,對自己也是一種殘忍!


    鄭朝陽歪過頭,啞著嗓子說道:“我不覺得現在把他抓起來就能打草驚蛇,


    大家既然都已經認為他是特務了,是抓還是殺,我沒有個人意見,


    我服從,組織上完全不用考慮我和他的個人關係。”


    林啟明不知道鄭朝山知道鄭朝陽這番話會是什麽感受,


    要是自己累死累活,反抗組織,滅殺隊友報下來的親人,


    最後為了他的規矩,置自己於不顧,估計會很心涼吧。


    “現在抓了他,桃園行動小組的其他成員就會聞風而逃。”


    麵對羅局的逼迫,鄭朝陽還是不鬆口,


    “好的,我談談我的意見,我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


    他是我親哥哥,我從小跟他長大,他跟我爸差不多。


    然後現在讓我進去,我知道他是個特務,我,我還得對他笑,是嗎?我做不出。


    我怕說露餡了,我怕耽誤事,事與願違,何必呢?


    老羅,你了解我,你別為難我,也給我留條路,你也以後有臉在這個局裏待著,


    我請組織慎重的考慮一下,切身的從我的角度考慮考慮,我再次申請回避。”


    羅局的眉毛隨著鄭朝陽的解釋,皺的越來越深,不想說狠話的他,還是走到了最後一步,


    “鄭朝陽,你還是不是一名兔子黨員,還是不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一句話直接把鄭朝陽逼入了牆角,隻見他絕望的搖了搖頭,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大義滅親四個字從來都是說出來容易做出了難,


    尤其是當親人安危和組織和信仰發生衝突的時候,


    二者選其一更是讓人絕望。


    “鄭朝陽,你……”


    羅局恨鐵不成鋼的指著鄭朝陽,他知道鄭朝陽難,


    但是為了保全鄭朝陽的政治生命,他必須這麽做。


    “老羅,”


    林啟明出聲喊住了羅局,


    “在緩緩吧,就老鄭現在這個狀態,即使去了,也起不了作用的,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會想明白的。”


    羅局也是順著台階就下,放下手指,沒有再說什麽,林啟明看著依舊抱頭發出嗚咽之聲的鄭朝陽,


    無奈的歎了口氣,這要是讓老媽看見不知道得心疼成什麽樣子。


    轉過身來,看了美眸含淚的白玲,


    “白玲同誌,還得在麻煩你去安撫鄭朝山一下,我和老郝身份都不太合適。”


    “好,反正剛才也是我和她談的。”


    白玲點了點頭,抹了抹眼角,穩定了一下情緒,大踏步的走出房間。


    “鄭醫生,剛剛楊藝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確定是自殺,所以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鄭朝山似是欣慰的點了點頭,繞過麵前的茶幾,準備離開。


    “鄭醫生,”


    但是白玲卻不想他那麽輕鬆,憑什麽鄭朝陽在隔壁抱著腦袋痛不欲生,你卻波瀾不驚,


    鄭朝山臉上的一抹輕鬆消失殆盡,轉頭看向了白玲,


    這下換白玲麵色笑意的說道:“蘇聯建國之初,契卡組織有一句話,用非常之法對非常之人,


    現在北京城的業務我們已經抓了一大半了,還剩下一小部分人,抱著僥幸心理,賊心不死,興風作浪,


    其實他們當中有些人的情況我們掌握的非常清楚,我們不是揪不出來他們,


    是我們暫時不想揪出他們,時間表就掌握在我們這裏,


    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老百姓,為了你們,為了讓你們有一個安寧平和的生活環境,


    畢竟群眾是我們最堅實的後盾,


    所以鄭醫生以後在聽到什麽,看到什麽,一定即使來跟我報告,謝謝!”


    “好!”


    聽著白玲話裏話外的威脅,鄭朝山臉色也是風雲變幻,最終也隻能露出一抹勉強的微笑,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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