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從禦香園隻有其一番靡靡之氣,帶著一對假胡子的宗向方拿著公文包走入了這花花世界。


    “王哥,你可好久沒來呀!妹妹都想你了。”


    “哦,是嗎?有多想啊,是你這個妹妹想你,還是你的妹妹想我呢?嘿嘿嘿......”


    “桃紅,開門呀,我來看你了!我上次沒來那真是有事情,家裏的黃臉婆不放我出門!”


    “不聽,不聽,你嘴裏沒一句實話,就不開。”


    “開門呀,桃紅,看哥哥今天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從福瑞祥訂的旗袍。”


    “呀,大爺,你不早說,快進來!大茶壺,上茶!”


    .......


    鶯歌燕舞,嫋嫋動人,紅色旗袍外罩著一件棕色大衣的金圍脖,揮著手絹把一對野鴛鴦打發走,


    就看見了迎麵走過來的宗向方,雖然看起來老實憨厚,但是其身上不自然散發出的銳利之氣息,還是讓金圍脖,眉頭一皺。


    “這位少爺看著麵生啊!頭回來吧。”


    “確實是頭回來,我從焦作過來。”


    宗向方一口地道的河南方言沒有打消金圍脖的懷疑,開始了進一步的試探。


    “焦作我可知道,那兒產煤,都是大老板,您一看那,都是頭麵人。”


    “咦,您跟我們河南怪熟嘞。”


    “也不是很熟,就是來來往往的客人多了,聽得多而已。”


    看著宗向方瞅著自己那眼神泛起了的光芒,金圍脖默默回退半步,看來這位是真的餓了!


    不過這世道怎麽了,年輕人都餓成什麽樣子,這麽多人對我這三十歲的老鴇都準備嚐嚐味道。


    “這位少爺,你可真有眼光,頭一次來,就選中我們禦香園,說實話,這八大胡同裏的姐們,論會伺候人,我們可是頭一份。”


    宗向方看著金圍脖豎起的大拇指,嘴角帶起了一絲詭異的微笑,繞開金圍脖,打量著二樓裏的炮火連天,


    開口道:“我也是聽人說才來的,這人你應該認識,天橋,撂跤的馬五爺。”


    身後的金圍脖聽到馬老五的名字,眼神之間閃過一絲的不自然,然後迅速找補,“這位少爺,您還不知道吧馬五爺,他死了!”


    “啥?啥時候的事兒啊!”


    “就是前兩天的事兒啊,聽說是被人害死的,去了好多警察呢!”


    金圍脖盯著故作震驚的宗向方,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唉!我本來是想找他談生意的,就差這一步。”


    “既然您來了,那不得把您伺候好了,喜兒,杜鵑,快來,紅兒接待客人了。”金圍脖一聲令下,鶯鶯燕燕把宗向方團團圍住。


    “唉,來了。”


    “金姐,來了。”


    “這位爺,您看,還滿意嗎?”金圍脖點著幾個人,那架勢活生生像是給唐僧撞天婚。


    可惜唐僧自幼不在母親身邊,所以這個愛好嘛!嗯哼~


    宗向方表演也可謂是完美無缺,打量了一下珍珍,愛愛,玲玲,然後轉頭看向了金圍脖。


    “我不知道媽媽怎麽稱呼啊!”


    此處潛台詞,我看媽媽也是風韻猶存呐~


    “這得人呐,都叫我金姐!”金圍脖,心裏一沉,不是吧,不是吧,真餓了?


    “金姐?”


    “嗯。”


    “金姐,小弟初來乍到,想找個熟了。”


    宗向方一邊說著一邊用拿著帽子的手伸向了金圍脖。


    金圍脖則是微微側身,躲開了宗向方的動作,旁邊的杜鵑笑著說道:“金姐,這您還看不出來嗎?


    這分明是看上您了呀。”


    “這呀,還真是個雛。”


    “看你歲數也不小了,怎麽這麽不知趣,”年齡最小,但是姿色最佳的紅兒走到了宗向方的麵前,上下打量著他,忍不住一喜,


    這爺們雖然看著瘦弱,但是根據我多年對於男人軀幹的親身觀察,絕對是個驢貨。


    “我們金姐是什麽人呐,還是我來吧。”


    金圍脖這是不給宗向方說話的機會,“紅兒啊,那你照顧好少爺啊!少爺,您玩的開心,我還有事呢!”


    “快跟我回屋吧。”


    而就在宗向方被紅兒牽著往溫柔鄉的走的時候,林啟明也再次被白玲拉著朝慈恩醫院奔馳。


    “我說白玲同誌,你不能逮著一隻羊的毛使勁薅啊!我這出完主意,還得負責開車送人,


    最主要的是你的酬勞我還沒領,地主老財都不敢像你怎麽過分。


    我家裏可還有兩個姑奶奶等我陪他們逛街呢,這要是放他們鴿子,我真的是就完犢子了。”


    看著表麵一臉無奈,實則默默裝逼的林啟明,白玲嘴角抽了抽。


    最近這小子的生活是過的更加瀟灑自在,以前最多也就摸摸魚,遲到早退而已;


    但是自從結婚以後,他又有了一項新的愛好:炫耀老婆,前天的愛心便當,昨天的新買的衣服,今天的手表逛街。


    這讓局裏一群為組織無私奉獻的社會主義大齡單身青年那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尼瑪,真是個畜生啊!


    “行啊,你說吧,我帶誰去,鄭朝陽還是郝平川?”


    “鄭朝陽不行,得回避,宗向方也不行,會壞菜,嘶,這麽看,我老林的重要性還真不低啊!


    不行,回頭得讓老羅給我漲工資,剛好老婆相中的那台留聲機,得把它抱回家。”


    聽著林啟明是三句話離不開媳婦,白玲默默的翻了白眼,鄭朝陽個死木頭,你最好給我憋住了,你要是敢娶我,我不折騰死你,讓我忍受林啟明精神摧殘。


    “嗯?白姐,我記得你不是有個留聲機嗎?你看看,你天天忙的前腳尖打後腳跟,反正也用不到,


    擺著也是浪費,要不讓我搬回去得了。”


    “你給我滾啊!”白玲直接被氣的鼻子冒煙,伸出手指指著林啟明,“你還真是識貨啊,我就那麽一件蘇聯原裝進口的東西,就被你盯上了。


    擺著浪費,那老羅在市政府,軍管會都用辦公室,去的次數也不多,你怎麽不要一間呐!”


    “什麽?老羅竟然這麽鋪張浪費,這不超過他的待遇標準了嗎?不行,我要給軍委寫信,揭發他。


    放心,白玲姐,不會抹殺你的功勞,到時候第一作者,第二作者,通訊作者都是你!”


    這話聽的白玲是一聽一個不吱聲,翻了個白眼給林啟明,然後閉上眼思索等會的計劃步驟。


    無奈,林啟明隻能無聊的摸了摸鼻子,悶聲當個司機,唉,這個年代,幽默細胞還是太少,有待開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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