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團長,被詛咒的三名斥候隊員已經脫離危險,裏維長官尚未查清詛咒之力的來源。”


    聽聞此言過後,身著暗綠騎士軍裝的法魯納擺了擺手,示意副官就此退下。


    待到營帳中隻剩下自己後,男人重新取出那枚折斷的空間信標,天藍色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煩躁。


    失蹤的騎士團副團長,爆發詛咒的空間信標,尚未證實的禁忌氣息,被秘法洗腦後篡改軍情的叛徒......種種麻煩疊加在一起,著實令男人感覺有些頭痛。


    誠然,法魯納不喜歡,甚至很是討厭自王都空降而來的愛莎·芙,卻也不曾預料到北境危機竟然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


    那名被洗腦控製的親衛副官已經被關押進地牢,法魯納仔細檢查過副官的所有物品,最終卻都是一無所獲,沒能找到副官與那個神秘組織間的來往線索。


    如今北境騎士團已經尋找到三枚深藏各處的空間信標,其中後兩枚都已經激活開始鋪展躍遷錨點,而其上散發的詛咒之力更是放倒了三位精銳騎士,還好隨行牧師應對及時,這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當真是多事之秋。”


    男人感歎一句,放下那枚空間信標走出營帳,對著匆匆趕來的手下副官吩咐說道:


    “通知冒險者協會,立刻開始統計所有的冒險者名單。我懷疑,不光是騎士團中有人被洗腦控製。”


    ......


    ......


    騎士團大營東南角地下建造有一座監禁地牢,用來關押那些違反律法條例的凶惡罪犯。


    隻是今天的地牢格外安靜,再沒有犯人高喊著“放我出去”亦或者敲打門窗。


    所有囚犯都默不作聲地跪坐在房間門口,頭顱低垂。


    紫黑色鮮血從人們的口鼻中湧溢,聚成血線墜向地麵,在每一間牢房的地板上澆灌出一片片血泊。


    如此詭異的一幕令人頭皮發麻,可在走廊中央的男人眼中,卻是這世上最美的畫卷。


    一邊望著自己親手製作的藝術品,男人一邊滿意地推了推金絲眼鏡,向著地牢更深處走去。


    囚犯房間中漫出的鮮血湧向過道走廊,男人並未在意腳下鮮血匯聚,而是高調地在這張猩紅血毯上留下自己的足跡。


    就好像創作完畢的藝術家在畫卷角落簽上自己的署名。


    “藝術是什麽?”


    被歡愉簇擁的男人輕聲開口,而後自問自答。


    “藝術,就是生死之間轉換的那一刹那......”


    終於,男人穿過漫長廊道,在地牢最深處的房間前停下腳步。


    這間牢房中的囚徒與他人不同,不僅並未死去,還被重重鐐銬緊緊鎖在一張特製囚椅之上。


    囚徒的嘴裏還被塞入木棍,似乎生怕這家夥發瘋之後咬舌自盡。


    “我來接你了。”


    鐵欄外的男人笑著說道。


    不見男人有什麽動作,房中囚犯身上的鐐銬忽然紛紛彈落。


    粗暴掙脫身上拘束皮帶,這位騎士團前副官雙手抓住牢房鐵欄,竟是憑借蠻力將其生生撐開!


    “吼吼吼......”整個人都仿佛獸化的副官發出陣陣低吼,渾身上下青筋血管猙獰暴凸。


    “你現在的這幅樣子......還不夠美。”男人上下打量一番雙眼猩紅、喘著粗氣的副官,似是想到什麽一般拍手道:


    “這樣吧,我記得防線後方有一座庫爾鎮。等咱們離開這裏後,你就先去那裏轉轉好了。”


    “吼!”


    副官眼中亮起嗜血殺意亢奮應道。


    “隻可惜十六號那家夥犯蠢,導致計劃不得不提前開展。也不知道半座咒令塔虛影,究竟能為這片土地帶來怎樣規模的天災......”


    代號為“九”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灰色眸子裏閃過一絲興奮與期待。


    ......


    ......


    “此處便是大迷宮中層與底層的連接處了。”


    望著麵前那片冰藍色湖水,梵克蒂娜開口說道。


    “真沒問題麽?我可不咋會遊泳啊......”謹慎走到淨湖旁,唐璜望著湖中自己的倒影遲疑問道。


    “通道就在湖底,快些下去吧。”梵克蒂娜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說道。


    “以你現如今的身體素質,憋氣一刻鍾還不是輕輕鬆鬆?而且黑棺做墜,沉到湖底的時間隻會更短。”


    “成吧......”努力克服自己對水的恐懼,唐璜咽了口唾沫,背著黑棺一步躍入湖中。


    “噗通!”


    伴隨著落水聲響起,唐璜在冰冷的湖水中迅速下沉。


    窒息感、失重感與四周水體的壓迫感一並襲來,可最令唐璜感覺不適的,還是那種宛若置身深海的幽閉靜謐。


    除去拉拽自己快速下潛的那口黑棺之外,唐璜隻覺自己周遭的一切都在被快速剝離、離他而去。


    一股沉重的窒息感並非是從身體裏,而是自記憶中湧現出來。


    即便過了這麽多年,經曆那麽多事,見過那麽多人。


    可如今的自己,與那時候又有什麽區別......


    “喂喂,什麽情況?”


    一道女子嗓音自識海中響起,將唐璜不斷墜落的意識重新拉回現實。


    “不過是幾十米的潛水而已,你怎麽這副失魂落魄的傻樣?”


    望著不斷誕生消極“念頭”的識海天幕,梵克蒂娜站起身來挑眉開口道。


    “沒什麽,就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終於回過神來的唐璜開口說道,嗓音分外低沉。


    “多謝了。”


    若是沒有梵克蒂娜的呼喚,他還不知道要在回憶的深淵裏墜落到何時......


    “難不成你這家夥還患有深海恐懼症?上一世的你可不這樣呀。”對於唐璜如今的異常,梵克蒂娜顯然很感興趣。


    前世書的光影畫麵裏,唐璜這家夥可謂是相當喜歡水上運動。


    “沒什麽。”唐璜搖了搖頭說道:“就是以前經曆過一些不愉快罷了。”


    “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唄。”被勾起興致的梵克蒂娜開始追問起來,顯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唐璜。


    梵克蒂娜無法窺探這一世唐璜的過去記憶,自然對他的童年經曆很感興趣。


    仍在湖水中快速下墜的唐璜為了轉移注意力,也隻好無奈妥協說道:


    “當年我被拋棄的時候,就是被人丟進河裏的。”


    “連個木盆都沒給你準備?”梵克蒂娜有些詫異問道。


    “拜托,人家是想溺死‘災厄之子’,又不是像‘江流兒’那般的感人故事。”


    唐璜無奈笑了笑,自己吐槽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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