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說。


    握著的手幹燥微涼,手指有力而修長,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不少來自他“極限運動愛好”的薄繭細痕,在碰到後傳來不平滑的觸感,酥酥麻麻,像是要順著延到心底裏。


    托妮看向他。


    他在博覽會上對“蝙蝠俠”的鄙薄,他在那個地洞邊對自己的審判,一瞬間就都湧了上來。


    像是拚湊出了最後一塊拚圖,解開了塵封的秘密一樣,一切轟然坍塌,連他最後一點麵具也剝落下來,完完整整現在她麵前。


    世人或許會誤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他們永遠不會誤會彼此。


    因為太熟悉自己,也太了解對方,看到彼此,就像看到自己在世界上的另一個半身一樣。


    +


    從餐廳出來時,兩個人的手也沒有分開。


    他們在心裏默算時間,幾乎是同時開口。


    “我一會還有個實驗——”


    “要再逛逛嗎?”


    托妮笑出來,體貼顧問先生上班的天使小人被打飛,心裏叫囂著看他一會怎麽脫身的小惡魔占了上風。


    至少在那盞燈亮之前,她的灰先生還不用去開南瓜車。


    天色還不算晚,作為治安較好的區域,這裏的哥譚還很熱鬧。從被提前訂下包場的餐廳出來,走了不到百米,就有不少認出他們的人,他幹脆領了她往小巷裏鑽。


    因為是在哥譚,布魯西比以前精神了很多,趴在主人的肩上,什麽都看不夠一樣東張西望,比竹馬還先一步警惕起來。


    “前麵有情況。”他軟聲說。


    這算什麽,因為超英體質,所以到哪就會有事情發生?


    他們並肩往深處走了,在巷子的另一頭發現了被一群人圍堵的一對小情侶。


    會選在這裏,當然是因為小巷昏暗,附近也沒有監控。


    同樣也很方便哥譚義警趕走完全不入流的小混混。


    借著隱形眼鏡,驚嘆看完了竹馬利落撂翻挑釁的人。托妮一邊被帥到想要告訴所有人他是她的,一麵又忍不住充滿惡趣味慶幸起來。


    ——幸好沒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一切了。


    這個時候他還記著用和蝙蝠俠完全相反的西式格鬥技巧。


    更加期待布魯斯為了雙重身份能做出什麽了。


    這麽想著,托妮同時讓手部裝甲覆蓋,捏碎了跌跌撞撞起身要掏槍的人的手腕。


    “斯塔克小姐?!”


    有人在身後吃驚道。


    托妮回過身,發現說話的是那對情侶中的男人,視野裏,麵部識別已經自動驗證了他的身份。


    蘭斯……


    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布魯斯已經認出來,站在和她傳了緋聞男模身邊的,是他在同一天因為碼頭的案子,也放了鴿子的女伴。


    這時候恰好有一輛車經過,照亮了小巷。


    小情侶臉上寫滿了震驚。


    “所以那天,我們被拋開,是因為你們在一起嗎!”


    “其實這麽多年你們一直保持地下戀情,其他人都是你們的煙霧彈對吧!”


    第73章 rumors


    艾米是一個棕發藍眼, 人美聲甜的酒吧歌手。


    在好朋友的牽線下,她終於把握機會, 在一次酒會裏勾搭上了布魯斯·韋恩。


    坐進車裏,任由她在一邊打開冰箱挑香檳, 二世祖撥通了一個號碼。


    “盧修斯。”


    艾米手上動作不停,耳朵卻往那個方向不經意偏了偏。


    盧修斯福克斯說得上是韋恩集團的實際控製人了, 他這麽晚了聯繫他做什麽?


    “嗯, 我先離開了, 後續就交給你了。”


    “……有喝醉的一定聯繫上他們的助理。”


    不愧是哥譚的甜心寶貝,這時候還能想到照顧其他人, 艾米不由感慨起來。


    這時候,一陣連側窗玻璃都掩不住的閃光燈聲響起, 良好的反光膜掩了光暈, 隻留光源, 閃閃爍爍像是星海一樣。


    托妮斯塔克就出現在光的中央, 整個人被映得光鮮奪目, 拎著酒瓶, 單從步幅看起來醉的不輕。


    她下著階梯,麵向車門這邊走來, 人群紛紛避退, 自動化為了她前行的夾道花簇。


    和大多數醉鬼不同,她連醉酒後都挺直了背, 微昂著頭,露出過分好看的麵龐。像是因為酒精拋卻了所有記憶經歷一般, 眼睛被眼線勾畫得驚心動魄、蠱惑人心的漂亮,眼神卻和孩子一樣爛漫自信。


    連歌手都忍不住屏息驚嘆,內心期待她走得再近一點。


    不過很可惜,一個不懂眼色的小子堵住了前路,旁人避開,他還杵在原地,斯塔克一下就撞進了他懷裏。


    雖然因為距離原因,根本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麽,很快,從女富豪連抬手都能透出的曖昧,艾米知道,這個小子要走運了。


    “算了。”


    韋恩短促說完這句,突然掛斷電話,屈指拉鬆領帶,按下通訊按鈕,向司機說:“走吧。”


    艾米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和韋恩聊起音樂來。


    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約會對象,即使不說話也賞心悅目,就算說出一些引人發笑、毫無營養的話也顯得很可愛,這個時候,隻要放空自己欣賞他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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