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步走近,還未等開口,卻見布朗手上動作一頓。


    “你玩過大型網遊嗎?”


    陳書瑤狠狠怔住:“你到底是什麽人?”


    想要打開背包拿出手槍,卻發現無論如何都點不進去。


    “遊戲不會隻有一個玩家,這道理應該很容易理解吧?”布朗轉回身,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別白費力氣,你的東西在這都用不了。”


    “為什麽……”話一出口,頭腦中思維劇烈碰撞,陳書瑤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光,眉心漸漸蹙緊,“到底有多少這樣的空間?”


    “很多很多,每個玩家都在不同的空間過自己相安無事的生活。”布朗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隨後食指指向右側,透明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層薄如蟬翼的隔膜,其後依然是這間教室,卻坐著很多正在聽課的人。


    “但這層界限很薄,總會有人突破界限。”


    陳書瑤聞言看向布朗,而彼時後者已然一身暗色長袍,褪去學者模樣,倒更像是個有多年經驗的神父。


    “引導他們走回自己的世界,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所以,你是……神父?”陳書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我解釋的還不夠清楚嗎?”布朗抬手撓了撓額頭,“我是npc,專門負責那些程序無法修補的bug的後勤工作。”


    見陳書瑤一臉懵x,布朗嘆了口氣:“再簡單來說,你現在站的地方就是這個遊戲最大的bug所在。通過這個漏洞,遊戲玩家和其cp可以進入任何一個空間,取代其他玩家及cp身份。”


    “那如果同一空間出現兩個玩家……”


    布朗搖了搖頭:“同一空間隻能有一個玩家。”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


    見布朗表情堅定,陳書瑤默默斂起目光,不再追問。


    如果有玩家潛入別的空間,那麽除了你死,便是我亡。


    “24小時內,係統必須確認唯一的玩家身份。”布朗表情變得很嚴肅。


    陳書瑤眸光越見幽邃:“那剩下的那個呢?”


    布朗輕嘆口氣:“將會被係統退回。”


    “退回是什麽意思?”陳書瑤眉心緊蹙。


    “先別說這些,你必須在十分鍾內離開這裏,不然就回不去了。你先回答我個問題。”布朗幹咳兩聲,確認附近無人後,才輕聲問道,“你為什麽會來這?”


    陳書瑤思忖片刻:“因為賽琳娜,華生要和她結婚,她帶我們來參觀校園……”


    布朗眸光頓了下,旋即便幽邃至極,嘴裏輕聲叨咕了幾句,陳書瑤沒聽清。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沒什麽,你得回去了。”說罷,布朗便拉著陳書瑤走到不知何時已然處於靜止狀態的夏洛克身邊。


    “等下,還有好多事我沒問呢……”


    “我篡改了他的記憶,回去後,這裏的事,他都不會記得。你就當沒來過。有什麽事下次再問。哦不……”布朗抬眸看向陳書瑤,“希望沒有下次,再見。”


    感覺到似乎有人推了她肩膀一下,她重又坐回椅子中。


    “嘿,書瑤,你覺得她講得怎麽樣?”


    陳書瑤一怔,緩緩轉過頭就見賽琳娜坐在她左手邊,那模樣就像是她從來都沒離開過。再看向講台,還是那個女教授。


    “很好啊,很不錯。”


    “其實我不是很懂哲學這些。”賽琳娜側眸看來,嘴角噙著笑意,“書瑤,你是學什麽專業的呢?”


    “我啊……”陳書瑤撓了撓頭。


    她總覺得這個賽琳娜不是什麽好餅,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剛坐在這就差點穿到別的空間去?還是別說實話了。可不理賽琳娜好像也不太好,畢竟人家是華生的準結婚對象。


    陳書瑤嘿嘿一笑:“手扶拖拉機駕駛。”


    賽琳娜一怔,勉強扯了扯嘴角:“抱歉,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專業?又是哪所學校呢?從來沒聽過。”


    “我們專業有點複雜,不好解釋。倒是這學校挺有名的。”陳書瑤刻意清了清喉嚨,趴在賽琳娜耳邊,輕聲用中文說道,“藍翔職業技術學院。”


    “英國有這樣一所學校嗎?”賽琳娜眉心緊蹙。


    “我沒說我在英國讀書啊。”陳書瑤笑著聳了聳肩,正巧下課鈴響,她便直接拉過夏洛克朝過道走去,“這裏麵太悶了,我還是想出去轉轉。”


    “你們剛剛說了些什麽?我看賽琳娜臉色不太對。”夏洛克回頭瞥了眼,繼而看向陳書瑤。


    “也沒說什麽,跟她科普了下專業知識。”陳書瑤偏頭見賽琳娜和華生沒注意他們,便偷偷扯著夏洛克擠離門口,“賽琳娜和華生是怎麽認識的?”


    夏洛克攤開手:“沒聽他提起過,他總是有很多認識約會對象的方式。”


    “這倒是不假。”陳書瑤點了點頭。


    “我帶你們逛逛校園吧?”賽琳娜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陳書瑤眼珠一轉:“其實大學校園都大同小異,像我這種學渣,對校園不怎麽感冒。而且我早上沒吃東西,有點餓了,不如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誰知道這遊戲窟窿到底有多大?萬一整個學校都是呢?她豈不是隨時都有掉進其他空間的危險?


    “也好,我知道一家新開的中餐店還不錯。走吧。”賽琳娜說罷指向門口。


    而後的數小時內,賽琳娜再沒問過陳書瑤一點關於她的問題,也沒再提回學校,四個人就這樣安穩地度過了一整個天,直至賽琳娜把陳書瑤和夏洛克送回貝克街。


    轎車絕塵而去,陳書瑤望著車牌號,眉心微蹙:“華生真的想好要和她結婚了?”


    夏洛克攬過她的肩膀,推開門:“那是他們的事。”


    “可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啊,他怎麽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萬一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呢?”


    見陳書瑤蹙眉的認真模樣,夏洛克也不覺認真起來:“你是發現了什麽,還是單純的對她這個人有偏見?”


    “都不是,單純的擔心,擔心而已。”陳書瑤扯了扯嘴角。


    兩人剛踏上台階,就見哈德森太太走過來。


    “哦,夏洛克,書瑤,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有個客戶已經在樓上等你們幾個小時了。”


    “……為什麽不打電話呢?我們可以早點回來。”


    哈德森太太眉心微蹙:“我打了,可你們兩個人電話都接不通。”


    接不通,也就是在他們掉進中轉站時,那這個人坐在這等了一整天,卻沒催?這案子到底是太重要還是太不重要?


    “謝謝你,哈德森太太。”陳書瑤嘴角一勾,快步走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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