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差不多我就睡了。反正你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偷懶。”夏洛克擠了下眼睛。


    “就你聰明。”


    “不然呢?”


    陳書瑤嘴角一勾,摟住他的後脖子,身子向上一竄,輕闔上雙眼仰頭吻住他的唇。她笨拙地在他唇瓣上嘬了兩下,待她想撤退,卻反被含住下唇。雙眸忽地睜大,她瞥了眼抻在某人唇邊的唇瓣,眉心微蹙。


    “你還我。”


    “我拒絕。”


    “……”


    “我工作了一整晚,法律可不允許拖欠工資。”夏洛克擁緊她的腰身,堵上她的嘴,手指從她睡衣下擺探進去,緩緩向上。


    “唔……”陳書瑤忙胡亂推他的手,奈何力氣不足,最終還是感覺到胸口一悶,炙熱得很。一瞬間,她的臉頰便浮起紅暈。他的每一次輕動,都像有電流在身體內過一遍。她死死拽著他的襯衫,在他懷中扭捏,像是一條遊魚。


    某一刻,他突然鬆開她的唇。


    “別亂動。”


    “啊?”極度缺氧的某人,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有什麽堅硬如鐵,抵著她。


    “喂!”陳書瑤忙推開他,連滾帶爬地逃出被窩,壓住被子,食指指著他,臉和脖子紅作一片,“你,你,你……”


    夏洛克一臉無辜:“我一直控製得很好,如果不是你亂動,應該還可以保持十分鍾常態。”


    “……我去洗手間。”陳書瑤忙拉開臥室的門,直接跑去洗手間,鎖上門,心頭依舊久久不能平靜。


    她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個帖子:和外國人談戀愛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有人評論說:每天都怕自己死在床上。


    死,在,床,上。想想,她都心驚肉跳。算一算,距離她被吃掉還有……


    陳書瑤擺弄手指數著日子,突然雙眸瞪大,一臉生無可戀:“一周……”


    人家過生日都是別人送禮給壽星老,她可好,過生日得把自己紮個蝴蝶結送給夏洛克。同樣是人,怎麽待遇差這麽多?


    換好姨媽巾,再回到臥室,某隻已經麵向她側躺著睡著了。


    也是夠為難他的,這一晚上還不得把手抖搓著火了?


    陳書瑤輕嘆口氣,掀開被子靠床邊躺下。還未躺穩,腰間一沉,她整個人就順著力道被勾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然後……一片炙熱自動穿過衣襟,覆上她的胸口。


    “喂,喂!”


    想推推不開,他卻也沒動,就像是找個位置放手般。


    問題是,你能不能換個地方!


    夏洛克低頭抵上她肩頭,吐字不清地說著:“想很久了,從在小木屋……”


    他記得?不是讓餘杭消除記憶了?


    正納悶間,身後的人呼吸已然平穩。


    陳書瑤連做了兩組深呼吸,情緒才穩定。


    算了算了,早晚不等,就當提前習慣習慣好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然而現實就是,有些人根本不像她想的那麽老實。也不知是無意識還是故意,每隔一會,他的手就會捏兩下,或者揉一揉,弄得她根本無法入睡!


    某一刻,第n次在將睡邊沿被拉回的人,實在忍無可忍。


    “不要再動了!”


    身後卻傳來某人迷迷糊糊的聲音:“恩?”


    “……當我沒說。”


    她當然不知道,從背後擁緊她的某人聽得這一句,嘴角微微勾起。


    也不知何時,她竟沉沉睡去。忽而聽得門外傳來抽油煙機聲,她蹙眉翻了個身,手搭在枕頭邊沿的瞬間,她忽而睜開雙眼,發現某人早已不見蹤跡。


    她第一反應是,k又出謎題了。


    忙起身換好衣服,結果走出臥室,剛要點自動跟隨,就聽得廚房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醒了?”


    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別開玩笑!怎麽可能?


    她跑到廚房門口,就見夏洛克一隻手握著鏟子,另一隻手舉著本《中華食譜》英文版,目光極為認真地閱讀著。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瞥了她一眼。


    “你是要出門嗎?去哪裏?”


    “沒啊,我就是覺得……”陳書瑤走進廚房,抬手撓了撓頭髮,“一直穿著睡衣也不方便。”


    夏洛克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瞥了眼她胸口:“現在才不方便。”


    “……”陳書瑤一掌推走他的臉,“炒你的菜。”


    垂眸間看得桌子上擺著的量杯,燒杯和托盤天平,她不禁輕笑出聲。


    “你這幹嘛?做實驗啊。”


    “這樣比較精準。”說罷,夏洛克拿過量杯,往裏麵倒著醬油。


    “有這必要嗎?我都是隨心所欲,靠的是手感。”陳書瑤眉峰一挑,轉回身,就看見餐桌上擺著一厚摞書,她伸手拿來一本,目光落在下麵那本書上,怔了片刻,“你怎麽買這麽多……《育兒指南》?”


    我的媽,這提前量是不是有點多啊?


    夏洛克像模像樣地翻炒著鍋裏的菜:“網上說,命中率高的話,可以一擊製勝。”


    陳書瑤真想掄起拖鞋。


    來來來,誰說的?你過來,我打不死你!


    “但是,如果懷孕了。”陳書瑤瞥向某人,幹咳兩聲,“就不能繼續……”


    隻見某人身子一僵,隨後迅速轉回身,拿過那幾本書扔進了垃圾桶。


    “……”


    “你還不適合當媽媽。”夏洛克若無其事般繼續炒他的菜。


    你現在想起來了?


    “不要隨便相信網上的傳言,多少人就是閑的無聊亂說話。”陳書瑤從冰箱裏拿過一個蘋果,洗幹淨,靠在洗菜池邊咬了一口,又遞到夏洛克嘴邊,她偏頭看著他,抿了下唇,“我問你,你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身體?”


    真正的陳書瑤,可不像桑尼這麽有料。體重不過百,既是平胸又是矮。二十多歲的人,去書店買書,總被推薦去買小學讀物。托人介紹個對象相親,對方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你姐呢?是是是,逢人見到她就說可愛。但是現在不流行童顏巨乳嗎?童顏是有了,後麵那個呢?上大學以前,她也還都當美事一樁。結果到了大學……老被人認為發育不良,她找誰說理去?


    夏洛克咬了口蘋果,目光一頓。


    網上說,這是一道送命題。雖然他很不能理解,怎麽一句話就能送命,但還是按標準答案回答比較好。


    “喜歡你的人。”


    “真的?”陳書瑤將信將疑地盯著他。


    “當然。”夏洛克嘴角一勾。


    行吧,不管真假,他都沒機會見到她的本來麵目,也就無所謂了。


    陳書瑤看著自己的雙手,蘋果上的水珠落在掌心,眉心卻不覺間蹙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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