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安顏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無憂大師還真是風趣,這蘿卜印竟也能以假亂真。”


    無憂雙手合十,一臉正經地說道:“事急從權,貧僧隻是無奈之舉。不過那大肅對我香蘭國虎視眈眈,此番若能助花施主將匪軍擒獲,阻止兩國開戰帶來生靈塗炭,也算一件好事。”


    花安顏收住笑容,輕輕歎了口氣,“那慕容嫣為了一己之私,通敵叛國,罔顧百姓生死,著實可惡。這次,安顏定要讓她幻想破滅。”


    無憂眸光倏地一冷,摸了摸自己那鋥亮的光頭,點頭稱是。


    與此同時,隱藏在萬佛寺一間廂房裏的宮九歌,雙拳緊握,愣是咬緊牙關才壓下那股想要立刻衝出去找慕容嫣報仇的衝動。


    “少主,我們……現在是否采取行動?”恭候在一旁的夜一,忍不住問道。


    畢竟,他們的少主為了這天,已經韜光養晦了整整六年!


    宮九歌微斂雙眸複又睜開,壓下內心的苦痛,他側頭望向城中的方向,而後沉聲說道:“密切關注大理寺天牢的動靜,倘若本少主判斷無誤,今晚……那慕容嫣的人怕是會趁亂劫獄,解救被關押在裏麵的二皇女君玨霜。”


    夜一撓了撓頭,疑惑道:“主子,您何以如此肯定?”


    宮九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嗬,那慕容老賊就算是造反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坐上皇位,她必定會扶持自己的外甥女稱帝,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當幕後的皇帝。”


    “原來如此,少主果然深謀遠慮。”夜一恍然大悟道。


    “嗯。去吧。能生擒慕容家的人來祭我宮家魂最好,不能就趁亂殺了君玨霜。”宮九歌麵沉如水,擺了擺手,示意夜一盡快去做好部署。


    “是,主子。”夜一領命後當即閃身離去執行命令。


    很快,三刻鍾已過。


    大肅的副將尹宰熙前來大雄寶殿稟報,“太女殿下,末將一切已準備就緒。請問大軍是否現在出發?”


    花安顏微微頷首,“嗯,通知將士們做好準備,孤馬上來。”


    “末將遵命。”尹宰熙雙手抱拳,而後轉身前往萬佛寺門口點兵。


    尹宰熙離開之後,花安顏緩緩靠近無憂,將嘴唇貼近他的耳畔,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低語道:“大師啊,接下來我們要走的路恐怕會更加艱難,你是否還要繼續同行?”


    “阿彌陀佛!”無憂麵色沉靜如水,雙手合十,口中念起一句佛語。隨後,他直視著花安顏,語氣堅定道:“既然貧僧已經被卷入這紛繁複雜的局勢之中,那麽自然應當陪伴花施主走到最後一刻。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貧僧斷然不會有半途而廢、臨陣脫逃之理。”


    花安顏輕輕地用手指摩挲著手中那塊金光閃閃的金牌,目光卻若有所思地落在了無憂身上,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然後輕點了一下頭。


    其實,在她心中暗自思量著一些事情——這個看上去一臉天真無邪、單純無害的無憂和尚,實際上很可能並非像表麵那樣簡單。或許,這個男人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沉和心機。


    花安顏不禁回想起昨晚在城中那家客棧所遭遇的種種怪異之事。尤其是那個行蹤飄忽不定、如同鬼魅般出沒的黑衣蒙麵人,更是讓她心生疑慮。現在想來,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站在自己麵前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無憂和尚。


    畢竟,簽訂契約隻是她臨時起意。無憂又怎麽可能提前預見此事,還特地去用蘿卜刻一枚印章呢?


    這枚所謂的“蘿卜印章”,恐怕原本就不是什麽贗品或者替代品,而是當初無憂在偷竊端木貞行軍令牌之時順手牽羊拿走的真正印章。想到這裏,花安顏對於眼前這位神秘莫測的無憂和尚越發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緊接著,裝扮成大肅太女的花安顏,便與裝扮成大肅將軍的無憂和尚一起帶著大肅軍隊進入了萬佛寺中的密道。


    誠如花安顏之前所言,這條密道乃是由前朝的那些心懷不軌的餘孽秘密修建而成的,至今已有相當長的一段曆史歲月。隨著眾人不斷向裏深入,通道變得越來越寬闊,內部空間之大令人瞠目結舌,仿佛置身於一座宏偉壯觀的地下宮殿之中。


    一路上,花安顏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內心深處卻早已開始暗暗籌謀,思考著應該怎樣去應對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種種複雜局麵和突發狀況。


    而無憂則始終默默無語地跟隨在隊伍中間,從他那張看似波瀾不驚、平靜如水的麵龐底下,隱隱約約透露出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陰鬱氣息。


    其實,無憂原本的俗家名字叫做宮澤野,他和宮九歌同出一脈,都是宮家的子弟。說起來,這兩人還算得上是同族的堂兄弟。


    隻是,無憂自幼身體孱弱多病,就連當時的名醫都曾斷言他很難平安長大成人。在萬般無奈之下,他的母父隻好狠下心來,將這個可憐的孩子送到淩雲山的萬佛寺,希望借助佛法無邊的力量保佑他能夠健康成長。


    機緣巧合之下,宮澤野被剛出關的老和尚,也就是現任萬佛寺住持的師爺爺收為關門弟子,在長大後還得到了其數十年的功力傳承,直接躍居當今武林高手前五名。


    然而,從小到大,在萬佛寺每日誦經念佛的枯燥生活對於生性活潑好動的宮澤野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於是乎,百無聊賴的他竟化身為“百變狐狸”,時常用各種妝容和身份隨機盜取他人的物品解悶,然後再悄無聲息地物歸原主。


    先前,在大林寺的時候,宮澤野被花安顏一行人所吸引,遂偷了他們隨身攜帶的物品來玩。而這其中,就有那麽一塊至關重要的物件——宮九歌所攜帶的那塊象征著宮家少主尊貴身份的令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聰明伶俐的宮澤野已然洞悉了宮九歌的真實身份。


    雖說宮澤野早已遁入空門,然而,母父雙親的血海深仇以及整個家族被滅門的慘禍,始終如同一根尖銳的刺深深紮在他的心間。此等仇恨,可謂不共戴天!


    隻是,礙於自己出家人的身份,宮澤野著實不便以真麵目示人,大張旗鼓地前去報仇雪恨。於是,他選擇在暗地裏協助宮九歌和花安顏二人鏟除慕容嫣。


    不論是宮九歌看似機緣巧合之下所發現的那些關鍵線索,亦或是在那客棧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端木貞的令牌和印鑒,所有這些事情的幕後策劃者,其實皆是宮澤野。


    不知不覺間,花安顏與大肅點軍隊已經通過密道抵達了香蘭國京城的城西大門外的密林。


    尹宰熙興奮地說道:“太女殿下,我們到出口了。”


    花安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群烏壓壓的大肅士兵,以及身旁躍躍欲試想要立大功的尹宰熙,她唇角微揚,冷冷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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