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腰牌的君子瑤,當即讓車夫停車,其他幾輛馬車也十分默契地停了下來。


    “安顏大夫,我東西丟了,得回一趟大林寺查找一下。”君子瑤來到花安顏的馬車旁,一臉焦急地說道。


    隨著君子瑤的話落,除了花安顏和她的幾個哥哥以及君無涯,其他丟東西的人也紛紛附和,表示自己丟了東西。


    花安顏聞言,微微皺眉:“此事還真是怪異,居然集體不見了物品,想必其中定有蹊蹺。”


    於是,四輛馬車當即又調轉了車頭,朝著山上的大林寺進發。


    很快,花安顏一行人的馬車便再次抵達了大林寺門口。


    此時,大約申時。


    就在花安顏他們準備步入大林寺的時候,突然有一名老嫗邁著蹣跚的步伐,顫悠悠地上前,攔住花安顏,問道:“姑娘,請問這裏可是大林寺?”


    花安顏尋思著對方估計是不識字,遂點了點頭,說:“沒錯,老人家。這裏就是大林寺。”


    聽到這話,老嫗當即激動地握住花安顏的手,問:“可是那個頗富盛名、五月荷花就滿池香的大林寺?”


    雖然花安顏急著去幫眾人找東西,但看在對方一把年紀的份上,她先是不著痕跡地抽出被緊握的手,而後耐著性子說:“沒錯,老人家,就是那個荷花很早就開的大林寺。”


    老嫗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沉著一張臉,“那就是走錯了啊!老婆子我要去的是分明是大竹庵來著……”


    她嘀嘀咕咕著,眸光淡掃向佇立一旁的君無涯和花家四兄弟,然後問道:“俊俏的五位公子,你們可有聽說過大竹庵?”


    君無涯當即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般。


    緊接著,老嫗又把視線投向花安東、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安北。


    然而,他們四個都搖頭連臉,表示自己在紫雲縣裏住了這麽久,還從未聽說過大竹庵這麽個庵堂之名。


    老嫗聞言,狀似失望無比般地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所幸被眼疾手快的君無涯和花家四兄弟扶住。


    花安東看到眼前的老嫗,忍不住想起自己那早已離世的祖母,然後耐著性子勸慰道:“老奶奶,您慢點走路。您再想想,是不是記錯名字或者地方了?”


    那位老嫗麵露一絲無奈之色,輕輕點了點頭,向著花安顏、君無涯以及花家四兄弟微微躬身行禮,表示感謝之意。


    隨後,老嫗轉過身去,邁著緩慢沉重的步伐漸漸遠去。她那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身軀,在午後溫暖卻並不熱烈的陽光映照下,更顯得無比淒涼與孤寂。


    此時,隻聽花安顏輕聲說道:“走吧,諸位,這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進入這大林寺內查看一番,說不定能找到你們所遺失之物。”


    說罷,花安顏便當先邁步朝大林寺的大門走去。


    眾人見狀,紛紛緊跟其後,一同踏入了這座莊嚴古樸的大林寺之中。


    而就在另一邊,當那位老嫗的身影漸行漸遠,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範圍之外時,她突然停下腳步,瞬間挺直了自己一直彎曲著的身體。


    隻見那“老嫗”深吸一口氣,而後身形一晃,竟如同鬼魅般施展出絕世輕功,眨眼間便飛身躍上了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之巔。


    站穩腳跟之後,老嫗動作迅速地脫去身上那件破舊不堪的外袍,隨手一扔,那外袍便如一片落葉般飄然落下。


    接著,她毫不遲疑地伸出手,猛地一把薅掉頭頂上那一頭淩亂的假發。與此同時,她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下緊緊貼附在臉上那張足以亂真的麵具。


    刹那間,一個鋥亮的光頭當即露了出來,那顆頭顱在陽光照耀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再細看其麵容,膚色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如畫,分明是一張俊美非凡的男子臉龐。


    此刻,那男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口中喃喃自語道:“嘿嘿,就讓本公子好好瞧瞧,此次到底會有怎樣的好寶貝等著我來發現......”


    然而,待那男子發現此番“大豐收”的物品居然不是銅板、碎銀子就是些銀票之類的東西後,他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不由大失所望。


    “不過是些阿堵之物,這也太無聊了吧!”男子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男子隻好將東西都一一裝回了包袱裏,那包袱就像一個泄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就在男子悶悶不樂的時候,包袱裏突然掉出了一方手帕和一張紙。


    在手帕和紙飄落之前,男子已經都將它們穩穩接住。他瞅了一眼那方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手帕,先是嫻熟地將其揣入懷中,然後便好奇不已地瀏覽起了那張紙上的字。


    然而,待看清上麵所寫的內容時,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清脆悅耳,猶如空穀幽蘭般讓人心曠神怡。


    “我佛慈悲!想不到,這世上竟然有這麽倒黴的人!貧僧就為你默哀一息吧!”男子樂不可支地說道。


    與此同時,正在大林寺查找東西的花安顏等人,走了一遍先前去過的所有地方,卻並沒有發現遺失物品的影子,仿佛那些東西都長了翅膀,飛走了一般。


    就在這時,花安東突然驚呼道:“不好,我懷中的一兩銀子不見了!”他的聲音就像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隨著花安東的話落,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也發現自己身上的碎銀子不翼而飛了,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不是吧?安大哥,就連你們也……”君無涯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然而,當他下意識摸向自己懷中的時候,也驚愕地發現那張記錄自己自出京後、遭遇各種倒黴事件的紙丟了,仿佛自己的這段經曆也隨著紙張的消失而被抹去了。


    “如此怪異……”花安顏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查看自己是否有遺失物品。


    須臾後,她也沉著一張臉說道:“玉麟給我的手帕也不見了……”


    花安顏的聲音中充滿了失落和無奈,仿佛那方手帕是她最珍貴的寶貝。


    至於先前丟過東西的那些人,則沒有再發現物品短缺。


    就在花安顏等人如墜雲霧、滿心狐疑之際,一道手持掃把的白色身影,猶如鬼魅般在他們麵前一閃而過。


    “阿彌陀佛!”


    “施主,此處乃是佛門清淨之地,萬不可在此聚眾閑聊。”


    “原來是無憂大師!”花安顏趕忙朝對方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


    其他人也都紛紛效仿,行禮如儀。


    “嗯。”無憂微微頷首,一臉和顏悅色地說道:“倘若別無他事,各位施主就趁早下山去吧!”


    “無憂大師,此事乃是事出有因,我們……”


    就在宮九歌準備說明他們丟失了東西的時候,卻驚愕地發現他那不翼而飛的玉佩,竟然又神奇地回到了自己懷中。


    不僅如此,顧少卿也詫異萬分,他的衣襟下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塊令牌;蕭清寒更是驚奇地察覺到,冷暖玉笛依然安然無恙地躺在自己懷中;君子瑤摸了摸自己的腰牌,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就連那跟在湛雲傑身旁的小廝,也毛骨悚然地發現手裏捧著水囊。隻不過,裏麵的果飲早已一滴不剩。以至於湛雲傑滿腹狐疑,嚴重懷疑就是小廝把他的果飲給偷喝了。


    與此同時,花安顏的手帕、君無涯那“倒黴事件記錄紙”也都紛紛各歸其主。


    雖然內心充滿了疑惑,但見除了江玉麟的木偶和楚雲熙的襪子沒尋回,其他東西都找到了,花安顏一行人便離開了大林寺,乘坐著馬車回城。


    與此同時,原本嘴裏叼著一個根狗尾巴草、悠哉躺在一棵大樹上的無憂,狀似想起了什麽,他下意識地伸手往懷裏一摸,發現那個小豬玩偶果然忘記還回去了。


    “哎呀呀,都多大人了,還玩木偶!”


    說罷,無憂猶如變戲法般地給自己換了個耄耋老者的裝扮,然後把木偶揣入懷中。


    緊接著,便見他運起輕功,朝著城北大門的方向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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