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安顏先是讓機器人助手對楚雲熙的全身進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掃描,猶如偵探在尋找線索般細致,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緊接著,花安顏采集了楚雲熙的血液樣本進行化驗。她運用先進的醫療設備和自己精湛的醫術,認真仔細地分析著楚雲熙體內中毒的情況。


    經過一番深入研究後,花安顏驚訝地發現,楚雲熙的身體內部竟然存在著許多複雜的毒素,其數量之多令人咋舌,簡直就是一片毒海!


    最主要的是,這些毒素不僅種類繁多,高達二三十種,而且相互作用,加劇毒素效果,使得治療變得異常艱難。


    花安顏不由暗自同情了楚雲熙一把,也不知道這個家夥究竟是得罪了什麽人,以致於遭到對方如此處心積慮地下毒殘害。


    在空間手術室裏,花安顏全神貫注地操作著各種高科技儀器,每一步都小心謹慎,生怕出現任何差錯。


    花安顏的眼神專注堅定,動作嫻熟沉穩,手中的工具如同她的手臂一般靈活精準。


    隨著時間的推移,花安顏逐漸確定了治療方案。


    花安顏對著蒙著雙眼的楚雲熙輕聲說道:“楚公子,你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皆因你身中劇毒。不過,你的病症頗為複雜,而且體內毒素繁多,我現需為你施針,將毒素逼至你的手肘處,而後再行開刀之法將其排出。”


    在花安顏看來,相較將毒素匯聚於身體的其他部位,手肘無疑是更為適宜的操作之處,手術的風險性亦相對較小;與此同時,也兼顧了這古代的男女之妨。畢竟,她著實不願將時間浪費在勸說患者接受手術之上。


    “中……中毒?”楚雲熙聞言,如遭雷擊,他聲音顫抖著問道:“安顏大夫,這可是真的?雲熙自幼與人為善,從未曾得罪過他人,又有誰會欲毒害雲熙呢?”


    “滴滴滴,滴滴滴……”


    伴著楚雲熙情緒的愈發激動,機器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花安顏瞥了一眼操作屏幕,驚覺楚雲熙體內的毒素竟會隨著情緒的劇烈波動而愈發洶湧。


    “楚公子,稍安勿躁。你若情緒激動,便會加速體內毒素的發作,現在你試著深呼吸數次,平複一下心緒。眼下並非追究你被何人下毒之際,而是應先將毒素清除要緊。現在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至於其他的,還是等你康複之後再去探究。”


    花安顏那清冷至極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手術室裏回蕩,字字句句都仿若利箭,穿透力十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安定人心魂的力量。


    已經把花安顏當作救命稻草的楚雲熙,乖順地聽從了她的吩咐,努力通過深呼吸來穩住心神。


    望著操作屏幕上逐漸穩定的數值,花安顏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楚雲熙的心性比她預計的還要堅韌。


    “楚公子,當你在生氣或情緒激動之時,有沒有感覺身體有一種脫離自身掌控的無力感?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了一般。”


    聽到花安顏的問話,楚雲熙仔細回想了一下,遂點了點頭,說:“誠如安顏大夫所言,雲熙的確有這種感覺。”


    花安顏點了點頭,看來這些毒素已經作用到楚雲熙的神經係統了。


    略微思索後,花安顏還是出言指點道:“楚公子,他人算計於你,未必見得就是與你有著深仇大恨。有時候,或許僅僅隻是因為出身、容貌或者其他方麵比對方優秀,那便足以讓人對你生出殺心。”


    “恕我直言,比起去想誰與你有仇,或許,楚公子你更應當小心那些能近你身之人。畢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你身上下多達三十種毒之人,想必平素與你關係親近,且對你的日常生活習慣了如指掌。”


    “這些毒,有的是液態的,或許潛藏在茶水之中;有的為粉末狀,可能隱匿於糕點之上;還有的宛如藥丸,興許碾碎在你的菜肴裏麵;更有甚者,是通過聞氣味讓你中毒,也許是一個香包,也許是一支安神的熏香……”


    聽到花安顏如此這般仔細的分析,楚雲熙整個人如遭雷擊,一顆心更是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打著。


    在花安顏的點撥下,楚雲熙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一個可疑人物,那便是小他一歲的庶弟——楚雲霄。


    這個向來在他麵前謹小慎微的庶弟,總是擺出一副與他兄友弟恭的模樣。平日裏,楚雲霄不是拉著楚雲熙談詩論畫,就是送他自己自製的衣裳、香包、手帕和精心製作的糕點。


    雖然身為楚家大公子的楚雲熙根本不可能缺那些東西,但看在這個庶弟一片心意的份上,他還是都欣然接受了下來。


    如今,猛然回憶往事,楚雲熙隻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五年前,在他突染怪病容貌盡毀後,他那未婚妻——明王世女,很快便來楚家退親。


    為了彌補對於世女的虧欠,他的繼父,即由側室扶正的李文染,也就是楚雲霄的生父便提出讓楚雲霄代嫁的提議,明王世女最後答應了這個提議。


    那一年的年底,楚雲霄便哭哭啼啼地上了花轎,成了明王世女的正君。在出嫁前,楚雲霄還特地前去找楚雲熙聊天,說自己嫁給明王世女並非出於自願,希望楚雲熙能原諒他。


    彼時的楚玉熙覺得自己反正已經容貌盡毀了,前未婚妻娶誰,那又與他何幹?為了安撫楚雲霄,楚雲熙甚至將自己精心籌備的嫁衣相贈,嫁妝也分給了楚雲霄一半為其撐場麵 。


    往事樁樁件件,現在回想起來,楚雲熙頓覺有一股自腳底油然而生的悲涼直衝他的天靈蓋。


    曾經看似兄友弟恭的行為,實則卻是細思極恐。


    “楚雲霄啊楚雲霄,我是萬萬沒想到啊,你的心機竟深沉至此,將我楚雲熙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知不覺間,楚雲熙的眼角悄然劃出了兩行清淚,瞬間便淚濕了蒙在眼睛上的布巾。


    對於楚雲熙而言,那是為自己曾經的愚蠢而哀悼的淚水。


    “楚公子,你心裏有數便好。”


    花安顏一邊留意著屏幕上顯示楚雲熙的一些身體數值,一邊在楚雲熙思緒飄飛的時候,已經嫻熟地用剪刀把楚雲熙上半身的衣服扒開,並快速沉穩地下針。


    待到楚雲熙回過神的時候,他的胸口已經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


    緊接著,花安顏果斷使出了“梅花神針”中的“雪胎梅骨”針法,將楚雲熙體內的毒素逐漸往左手肘的地方匯集。


    隨著花安顏針法的深入,楚雲熙感覺自己的臉不斷傳來一陣又一陣裂骨般的疼痛。


    劇烈的疼痛使得楚雲熙忍不住輕聲呻吟,然而,盡管如此,他依舊緊咬著牙關。


    花安顏見狀,讚賞地說道:“楚公子,現在的你就猶如那即浴火涅盤的鳳凰,隻要你挺過去了,就能獲得重生。無論多疼,你一定要忍住!”


    不到須臾間,楚雲熙整個人便猶如水中撈出來般,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裳,但他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撐下去。


    隨著楚雲熙體內毒素的不斷轉移,他那原本酷似馬臉的麵容正在一點一點地恢複正常,而與此同時,他的手肘處則不斷地在膨脹變大。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花安顏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卻沒有絲毫鬆懈。


    終於,當最後一絲毒素被轉移至楚雲熙的左手肘時,花安顏微微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僅僅隻是第一步。


    緊接著,花安顏便讓機器人助手給楚雲熙的手上了麻藥。


    而後,她果斷拿起手術刀,割開楚雲熙那膨脹得仿佛大西瓜般的手肘。刹那間,一股黑血湧了出來,機器人助手也適時用容器接住了那些黑血。


    隻不過,讓花安顏震驚不已的是,這些黑血裏居然還夾著一隻又一隻讓人頭皮發麻的細小黑蟲。她數了一下,整整有十五隻之多。


    花安顏隻是用自己的方法清除了楚雲熙體內的毒素,卻也無意中破除了他人施展在楚雲熙身上的巫蠱之術。


    原來,楚雲熙這個倒黴催的家夥,不僅身中多種毒,而且還被下了邪惡的巫術。


    花安顏看著手術台上那張恢複正常的陌生俊臉,她輕輕擦去額頭的汗水,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更多的還是欣慰與喜悅。


    “楚雲熙,你表現得很好!”花安顏讚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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