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下次施針的時間是初十,千萬不要忘記啦!”


    在即將踏出房門之際,花安顏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南宮冥叮囑了一句。話音落下,她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邁步而出,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外。


    待返回自己的房間之後,花安顏一眼望見床榻之上的江玉麟正沉浸於甜美的夢鄉之中,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隨後,隻見花安顏動作輕盈地褪去外衣,緩緩移步至江玉麟身側,輕輕躺下,並伸出手臂環抱住這個男子的腰部。感受著身邊人的溫暖氣息,花安顏緩緩閉上雙眸,進入寧靜的休憩狀態。


    另一邊,在花安顏離去後,南宮冥仍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維持著先前目送花安顏漸行漸遠時的姿態。


    南宮冥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方才花安顏扒拉他褲子的畫麵,那利落模樣,儼然是做過了無數次般。南宮冥情不自禁地抬手輕撫著胸口那顆因緊張而急速跳動的心髒,雙頰之上再度浮現出兩抹羞澀的紅暈。


    此刻的南宮冥,心緒如潮水般翻湧起伏,難以平複,內心被一種莫名的煩躁所籠罩。


    許久過去,南宮冥終於挪動身子,慢慢地躺回到床榻之上。然而,他卻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


    最終,無奈之下,南宮冥索性從床上起身,離開了房間,身形化作一道閃電,朝著後山的山神廟疾馳而去。


    就在同一時刻,位於芙蓉院東邊廂房中,那位原本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微閉雙眸休憩著的宮九歌,突然間被一陣清脆悅耳的“布穀布穀”聲所驚擾。這陣獨特的鳥鳴實際是一道神秘的暗號,他瞬間睜開雙眼,並迅速從床榻之上翻身而起。


    離開房間後,宮九歌施展出卓越非凡的輕功,身輕如燕地自花家村的村東騰空而起,向著村子西邊的小河邊疾馳而去。


    夜色深沉如墨,宛如一塊巨大厚重的黑色簾幕籠罩著大地。村西的小河奔騰不息,發出陣陣嘩嘩作響的水流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當宮九歌飛身到此地時,早已有十多名身著黑色夜行衣且蒙著臉的神秘人在此默默恭候多時。


    “少主!”


    見到宮九歌的身影降臨,這些黑衣蒙麵人不約而同地單膝跪地,同時雙手抱拳向其施禮,以示對來者的敬重與忠誠。


    宮九歌麵沉似水,隻是微微頷首回應他們的問候。緊接著,他銳利的目光如同閃電一般迅速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低沉且嚴肅地問道: “夜一,目前情況如何?”


    這時,一名黑衣人向前邁出一步,壓低嗓音回答道: “稟少主,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當,萬事俱備,就等少主您下達命令了。”


    宮九歌陷入短暫沉思之中,似乎在權衡利弊得失。稍作停頓後,他果斷作出決策: “很好,那就按照原計劃行動吧。”


    得到指令後,黑衣蒙麵人齊聲應道: “遵命!” 隨後,他們身形一晃,如同幻影般眨眼間便融入了漆黑的夜色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完成部署任務後的宮九歌並未過多停留,他毅然轉身朝著村東的方向飛馳而去,最終神不知鬼不覺地返回了花家芙蓉院的東廂房內。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轉眼已至亥時過,四月初八的淩晨悄然降臨。


    與宮九歌僅有一牆之隔的顧少卿,躺在床上卻依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在這淒寂的夜裏,他那雙猶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眸,忽地閃過一絲冷冽。


    緊接著,便見顧少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身,而後出了房間,運起輕功,如飛鳥般朝著鎮上童家的方向疾馳而去。他白天已經跟同去縣衙圍觀縣令審案的百姓打聽過了童家所在,是以目標極為明確。


    與此同時,西廂房裏的蕭清寒亦是毫無睡意。他一邊反複琢磨著白日裏紫雲縣縣衙公堂上發生的點點滴滴,一邊暗自揣度著那紫雲堂東家——童桂枝,其背後的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把京城中的達官顯貴們逐一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之後,蕭清寒依然毫無頭緒。畢竟,對於一個小小的地方七品芝麻官來說,京城中隨便拉出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將其碾壓。


    雖然白天在公堂上,由於蕭清寒及時讓人遞給縣令湛秋霜那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才使得花安顏免遭杖責之苦,但他不禁憂心忡忡,擔心自己的母父恐怕很快就會通過玉佩找到他。


    然而,即便如此,蕭清寒也沒有絲毫的悔意。


    回想起花安顏曾說過,願意成為他的眼睛,帶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還會竭盡全力治好他的眼睛,蕭清寒內心最柔軟的角落不由得被深深觸動。


    倘若時光能夠倒流,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蕭清寒依然會義無反顧地那樣去做,哪怕會因此暴露自己的行蹤。


    就在花家芙蓉院正房裏的花安顏,摟著醒了的小夫郎再度恩愛纏綿的時候,卻不知有一群人正在為她不停地奔波勞碌著。


    東來鎮上,一條寂靜無人的小巷裏。


    一名黑衣蒙麵人對夜一疑惑道:“老大,少主緊急傳召吾等前來,我還以為是要我們劫富濟貧,去洗劫縣衙,取那縣令的狗命。他,他居然讓我們去恐嚇那些‘慈福會’的成員,做這麽幼稚的事,他真的是我們那個矜貴高冷的少主嗎?確定沒有被人調包?”


    夜一眸光淡掃了說話的那名黑衣蒙麵人一眼,而後踹了一下他的屁股,沒好氣道:“老八,你膽子肥了?少主的命令你也敢違抗不成?當然是照做了!”


    夜八揉了揉被夜一踹疼的屁股,訕訕笑道:“老大,我這不是開了個玩笑嗎?”


    “廢話可真多,這‘慈福會’有一百二十個成員之多,我們找都得找上一會,還得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務。爾等竟然還有時間囉嗦,還不速速分頭行動?!”


    “是,老大!”


    隨著夜一的話落,一人領到恐嚇八個 ‘慈福會’成員任務的黑衣蒙麵人,當即四散開來,腳底生風地忙碌了起來。


    另一邊,顧少卿來到鎮上一座寫著“童府”的宅子後,卻沒有在裏麵發現童桂枝的身影。


    通過偷聽童桂枝那公老虎般夫郎的抱怨聲,顧少卿方得知,原來童桂枝去了紫雲縣裏最大的娼郎館——良辰閣。


    略微思索後,顧少卿又朝著良辰閣的方向飛去。


    經過一番打探,顧少卿終於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童桂枝此刻正身處於良辰閣那位聲名遠揚的頭牌公子——雲鶴所在的房間之中。


    自從吃下了濟世堂買來的藥丸後,雲鶴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再也不像從前那樣老是無法自控地放出那種令人作嘔、奇臭無比的屁來。正因如此,他的那些恩客們便又如潮水般漸漸多了起來。


    當顧少卿小心翼翼地接近雲鶴公子的房間時,童桂枝正在裏麵跟這位備受矚目的頭牌公子翻雲覆雨、纏綿悱惻,時不時還會傳出一聲聲讓人麵紅耳赤的靡靡之音。


    聽牆角的顧少卿,就這樣苦苦等待了許久,可屋裏那對男女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實在忍無可忍之下,顧少卿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朝著房內吹出了一陣迷煙。


    緊接著,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臉蒙黑巾的顧少卿,動作敏捷地用手中鋒利的匕首輕輕挪動著門閂,發出細微“哐當哐當”的聲響。


    不一會兒工夫,門閂便被成功挪開。隨後,顧少卿身形一閃,迅速進入房間並順手將房門反鎖起來。


    一進房間,顧少卿眼神一冷,對著童桂枝就是一頓胖揍。打完之後,他狀似仍不解氣,幹脆拿起剪刀,將童桂枝那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盡數剃光。


    做完這一係列事情之後,顧少卿方才心滿意足地從二樓的窗戶縱身一躍而出,同時還巧妙地製造出一種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這裏的假象。


    待回到花家,泄憤過後的顧少卿,很快便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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