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找誰?”


    藍秋實疑惑地看著佇立在自家門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眸光淡掃了一眼麵前這座質樸的農家院落,搓了搓手,狀似下定決心般詢問著:“請問這裏是花安顏花神醫的府上嗎?”


    藍秋實聞言,心下警惕了幾分,他戒備地說道:“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中年男人當即把自己息夫難產,去山神廟祈福,受到山神娘娘指引而來的事都講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藍秋實微微歎了口氣,男人生孩子就猶如鬼門關前走一遭,關於這點,對於生過五個孩子的他,自然是深有體會的。


    隻不過,同情歸同情,但這人命關天的事,藍秋實卻並不想自己的女兒摻和其中。


    一來,藍秋實怕惹麻煩;二來,他對女兒的醫術其實心存疑慮。畢竟,從前的花安顏雖然會心血來潮看一些雜七雜八的書,但如果說隨便看看書就能當神醫了,他還是不相信的。


    狀似看出了藍秋實的猶豫,中年男人咬咬牙,給他跪了下去,祈求道:“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讓安顏大夫去看看我家息夫吧!”


    藍秋實避開中年男人的跪拜,為難地說道:“這位大兄弟,不是我為難你,而是我家安顏又不是穩公,你家息夫生孩子,理應前去找穩公接生才是。更何況,女男有別,對吧?”


    “這是發生了何事?”就在這時,原本熟睡的花春苗也來了前院大門口。她疑惑不已地看著跪在門口、和自家夫郎說話的陌生男人。


    “娘、爹,這是怎麽了?”花春苗的話音方落,院子裏隨即又走出了四道頎長俊美的身影 。


    緊接著,花安東、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就並排在大門口站著。


    中年男人望著花家四兄弟,莫名感到一股威壓隨之而來。


    於是,他隻好又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花春苗聞言,語重心長道:“這位兄弟,我家夫郎說得對,安顏她是個大夫而不是穩公,或許你應該去縣裏找最好的穩公去為你家息夫接生才是。”


    花安東雖然也同情這個中年男人,但他也不想妹妹陷入是非之中,所以他也讚同母父的觀點。另外三兄弟也點頭表讚同。


    “諸位,但凡我還有法子,就不會求到山神娘娘那裏去了。既然山神娘娘這般指示,定然是有她的道理。求求你們,就讓安顏大夫去看看我家息夫吧!”


    說罷,中年男人一邊痛哭,一邊給花春苗、藍秋實以及花家四兄弟磕頭。


    “娘、爹,哥哥們,究竟發生何事?”原本並不想過問的花安顏,被前院的狗叫和吵鬧聲吵得聒噪至極,遂也過來前院查看。


    中年男人在看到花安顏的瞬間,不禁有些疑惑,畢竟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真的會是山神娘娘口中的“神醫”嗎?


    然而,想到自家息夫還在難產中,他當即又把來意說了一遍。


    “宿主,接下這個任務,你將有機會升級係統商城,開啟空間手術室。”就在這時,花安顏的腦中傳來了小統子那機械化的聲音 。


    花安顏聞言,略微思索後,說道:“娘、爹,救人如救火,安顏就隨他走一趟吧。”


    說罷,花安顏便在家人不讚同的目光下坐上了中年男人的馬車。


    臨走前,中年男人給花母花父和花家四兄弟留下了自己在鎮上暫住的客棧地址,並簽下了一張類似“免責書”的單子,然後才吩咐車夫把馬車駕駛得飛快。


    一路上,花安顏讓中年男人把產夫的情況盡量詳細地描述給她聽,以便節約時間。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提著藥箱的花安顏便來到了東來鎮上的一家客棧裏。


    花安顏隨著中年男人的步伐,匆匆趕到客棧房間,隻見中年男人的息夫麵色蒼白,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不再像先前那般痛苦喊叫。


    “爹,這位是?”守在床邊的年輕女子,疑惑地看向自家老爹上官玉耀。


    上官玉耀當即解釋道:“墨言呀,這位是安顏大夫,爹是受了山神娘娘的指點,特地請她過來給昊然接生的。”


    東方墨言點了點頭,畢竟這紫雲縣內所有有名氣的穩公和大夫都被她請過來了。可他們在看到向昊然的狀況後,紛紛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讓她另請高明。


    眼下,向昊然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安顏大夫,請。”東方墨言壓下內心的痛苦,對花安顏說道。


    花安顏迅速查看了向昊然的情況,發現他的情況十分危急。


    “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你們把屋裏的燈和蠟燭都點上,然後守在門口,在我開門前,你們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花安顏正顏厲色道。


    “是,安顏大夫。”東方墨言和上官玉耀很快都一一照做。


    “妻主,我……”向昊然努力睜開眼睛,想在自己死前看到心愛女子最後一眼。


    東方墨言抑製住眼眶中拚命想要流出的淚水,握了握向昊然的手,柔聲安撫道:“昊然,你要相信安顏大夫,我和爹會在門外等著你平安誕下麟兒的。”


    臉色蒼白的向昊然,艱難地點了點頭。


    見這兩人在這裏礙手礙腳,花安顏不悅道:“出去!有話你們稍後再說。”


    東方墨言和上官玉耀趕忙應“是”,並退出了房間。


    接著,這父女兩人便猶如石敢當一般,一動不動地鎮守在房門口。


    反鎖上房門後,花安顏來到床邊,對產夫說道:“向昊然是吧,醫者麵前無女男,我現在需要給你做身體檢查,為了你和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同意,你就用力眨兩下眼睛。”


    向昊然聞言,用力眨了兩下眼睛。


    花安顏見狀隨即褪去向昊然的白色中衣,看到了他那碩大無比的孕肚 。


    花安顏輕輕撫摸著,感受著胎兒的狀況,“是雙胎呢!”


    向昊然頓時了然,難怪他懷孕的時候,感覺異常辛苦。


    花安顏仔細檢查一番說道:“你現在的情況特別緊急,胎兒恐怕無法自然分娩,我需要在你的肚子上劃開一刀,當然,我會為你打麻藥,你不會感覺到疼痛。但是,此法有一定風險,可是不這麽做的話,你們父子三人都會死,你能接受,我們就開始。”


    向昊然聞言,臉色不由更加煞白,他艱難地說道:“神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死不要緊,希望你保住孩子。”


    花安顏語氣平淡地說道:“我會盡量保住你和孩子,但具體情況我現在也不能保證。”


    對於花安顏而言,在危急時刻,她自然是首選竭盡全力確保產夫的安全。然而,出於對產夫情緒的考量,她並未全盤托出自己的想法,以免給對方增添過多的精神壓力。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花安顏眼疾手快地用布條蒙住了向昊然的雙眼,隨即便毫不猶豫地耗費 5000 積分,從那神秘莫測的係統商城中購入了施行剖腹產手術所需的一應藥品與器械。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花安顏迅速戴上小巧玲瓏卻功能強大的迷你手術燈,披上那件象征著專業與嚴謹的無菌服。待向昊然接受完局部麻醉,她深吸一口氣,穩穩拿起手術用具,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完成消毒流程,旋即全身心投入到這場至關重要的手術之中。


    花安顏手法老練、技藝精湛,猶如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將,在向昊然的腹部精準地劃開一道細微的口子,並謹小慎微地將那兩個尚在腹中的胎兒輕輕娩出。饒是如此,盡管花安顏已然竭盡所能去規避出血狀況的發生,可向昊然的身軀仍舊變得極度羸弱不堪。


    眼見得兩個小家夥竟然毫無聲息,花安顏不禁心頭一緊,雙眉微微蹙起。她心急如焚地用力拍打孩子們嬌嫩的足底,直至耳畔傳來那清脆悅耳、宛若天籟般的嬰兒“哇哇——”啼哭聲,她那顆一直高懸著的心才終於緩緩落定。


    房間外麵,東方墨言和上官玉耀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踱步,滿臉都是焦慮之色。每一息對他們來說,都仿佛度日如年般漫長難熬。


    當那兩聲清脆嘹亮、宛如天籟般的嬰兒啼哭劃破寂靜時,這對父女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淚水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奪眶而出。


    然而,盡管內心焦急,但他們始終牢記著花安顏先前的囑托——在她尚未打開房門之前,絕對不可貿然前去打擾。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終於,在東方的天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門開了。


    “神醫,我家夫郎沒事吧?”東方墨言急忙上前詢問。


    “安顏大夫,我家息夫怎麽樣了?”上官玉耀亦是焦急問道。


    花安顏語氣平靜道:“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隻是產夫還很虛弱,需要好好調養。一會我會把產後注意事項都羅列清楚,你們務必嚴格執行。”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東方墨言和上官玉耀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連忙給花安顏磕頭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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