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色大變,連忙逃離了此地。


    淩厲在一旁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如果他沒有記錯,“無否則”三字正是影殺上任會長皓的外號。而這老者對他這淩嘯之徒的身份,更是說得分毫不差。


    “此後影殺便不會再有人追殺你,你也不必再殺人。所以,請將這七玄破風刀還與你師父,然後找個地方靜待你這一身冤孽的報應吧。”老者如是言罷,沒再看淩厲,繼續飲自己的酒。


    淩厲沉默片刻,忽問:“前輩可知在下父母何人?”


    “問你身上的玦。”老者笑道。


    淩厲更加肯定了自己對這塊玦的猜測,向著老者深鞠一躬,背著魏遲鍾離去。


    後來,果真如那老者所說,影殺再無人來找他麻煩。


    魏遲鍾醒後,看著淩厲這一身的傷,欲語還休。


    淩厲笑道:“我知道你想問這傷是怎麽回事。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是因為這塊玉玦。”


    魏遲鍾神情有些閃爍,道:“那……還是你自己拿著它吧。”


    “自當如此,也省得你為了它險遭不測。”淩厲苦笑。


    魏遲鍾愣了一愣,試探這問:“你是為了知道這玦的另一半所在,才一直讓我拖累著你的?”


    “難道還有別的原因?”淩厲說出口卻忽然後悔。因為他想到,眼前這人的命也同樣是命,如果這人被影殺的人殺了,這與被他淩厲殺也並無區別。


    魏遲鍾沒再說什麽,隻是一路上有意無意地關照著負傷的魏遲鍾,比原計劃慢了許多才來到顏家鎮。


    “阿二這孩子……怎麽寧可隱退也不願回家……”顏母讀罷魏遲鍾送來的家書,如是感嘆。


    “或許,恩公他隻是有難言之隱,才不肯回來的吧。”魏遲鍾如此安慰顏母。


    淩厲隱隱能察覺到這顏母身懷武功。心底不禁暗想:如果顏記黎告知其母自己被影殺派出之人殺死,隻怕江湖上又將是幾十年的冤冤相報。自然,如果顏記黎敢這麽寫,淩厲也敢將這信當場燒了。


    離開顏家,淩厲終於向魏遲鍾提起他自己的事:“如今該告訴我這玦的另一半所在了吧?”


    魏遲鍾沒有點頭,僅道:“請大俠隨我去鎮外的竹林。”


    蒼空似來雪,竹色微染霜。


    多年也不曾為此事著急的淩厲此時終於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請淩大俠殺了在下。”魏遲鍾出乎意料地道。


    “何意?”淩厲皺起了眉。


    “小生從一開始就騙了淩大俠。小生並不知曉玉玦另一半的下落,隻是為求得片刻生機以報一己之恩,如今……”魏遲鍾神色滿是愧疚。


    淩厲凝視魏遲鍾雙眼,默然許久,終於道:“抱歉,我已下定決心再不殺人了。而你與我不過陌路相逢,我與你無冤無仇卻要殺你,你如此騙我……不為過。隻怪我淩厲腦子進水,輕信了你。”


    “那……淩大俠今後打算如何?”魏遲鍾小心地問。


    “自己去尋這玦的另一半。”淩厲如是道。


    “如果因這事又引出更多江湖事,那淩大俠是否會再開殺戒?”魏遲鍾認真地問。


    淩厲神色微驚,再次沉默許久,卻道:“那……我寧可不尋。”


    魏遲鍾凝視淩厲許久,忽然道:“淩大俠果真是個溫柔的人。一路上來,先是怕我睡地上著涼,後來誤傷我之後竟還為我抹藥,知我趕路體力不濟而留步李花城,先前還以留我一命是為知曉玉玦另一半所在為藉口,而今我說這隻是個謊言卻仍留我一命,還因不願再殺而打算放棄再尋……”


    淩厲忽然道:“我隻說不殺你,可沒說不把你怎樣。”


    “啊?”魏遲鍾一驚,臉色忽然變得很詭異,“你不會是想讓我生不如死吧……”


    “——也沒說要把你怎樣。”淩厲看著魏遲鍾的神色忽然笑了,不自覺地給方才那句話進行了補充。


    魏遲鍾看見淩厲的笑,先是驚呆,接著又頓時泄氣:“淩大俠您就放過小生吧,小生經不起您這樣開玩笑。”


    淩厲繼續笑,卻成了苦笑:“罷了,你去照顧你的一家老小吧。我淩厲就此告辭。”


    “淩大俠要去往何處?”


    “隨緣吧。”言罷,淩厲轉身向著竹林外走去。原來不再殺人的他,靜下來隻剩了孤寂。


    “不如一起。”魏遲鍾忽然拉住了淩厲的衣袖,“反正我那句上有老下有小是假的,真正的我也是孑然一身不知何去何從。浪跡江湖不如結個伴,互相照應。”


    淩厲愣了一愣,看向魏遲鍾抓住他袖子的手,怔然凝望魏遲鍾:“你確定?”


    魏遲鍾回以一笑:“確定。”


    從此,殺手界少了一位高手,考場上少了一名秀才,市井間多了兩個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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