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誌願沒被錄取,直接跳到了第二誌願—北京交通大學。


    沈玲不是說一定能考上那所心儀的大學的嗎?結果老天偏沒有讓她如願,也算是給她的年少輕狂當頭一棒了。


    幸好學校還是北京的,依然可以和她暗戀的男孩牽手紫禁城。


    然沈玲打聽來的消息是男孩比她還要糟糕。不要說985了,就連北京稍好一點的本科他都上不了,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回事?後來,男孩選擇了複讀,可沈玲隻有一次機會,複讀是不可能的事。


    這樣子的結果,沈玲也沒必要再去聯係男孩子了。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男孩考上了,她落榜的話,他也不會來找她的。一是為了照顧對方的自尊,二是明知沒有結果的事情,也就不必去抱什麽假希望了。


    於是,沈玲的初戀還沒有見光,就胎死腹中了。


    彼時,他們家的房子正在建設中,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沈玲的心情卻很灰暗,因為戀情,也因為對未來的迷茫。


    她也好想傾訴,可是沒有可以傾訴的人,隻能把所有的心思都埋藏在內心深處。


    而且窮女孩是沒有資格一直沮喪的,少女的那些小心事遠沒有如何生存下去重要沈玲自己也看到了,家裏正在蓋房子,不可能拿得出錢來給她去上學。而她身上已經沒什麽錢了。


    算了算,還有差不多一個月開學,沈玲來到之前那個夜市攤幫忙刷龍蝦,時間太短了,也不知道上哪去掙更多的錢了,隻能掙著一點是一點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8月中旬,沈玲得去北京交通大學報到了。


    去上大學的前夕,沈玲根本無法入睡,有失落、有惶恐、更多的是向往,說是悲喜交加也不為過吧。


    “不是,沈玲,你這就凡爾賽了哈,都上北京交通大學了,你還不滿意嗎?”歐陽俏打斷了沈玲的講述。


    其實歐陽俏早已聽得淚流滿麵了。


    “大姐,我可是有著貴州少數民族戶口的好吧。”沈玲叫道,“我以為我可以上北京理工大學的。”


    “照你這麽說,你們學校那麽多同學,他們都不是貴州戶口嗎?他們都是河南河北的戶口呢還是山東戶口?更何況你還是半工半讀。”歐陽俏也叫道:“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狠勁兒,也不至於過得那麽窩囊了。”


    “你們輕點,不要影響別的乘客休息。”乘務員過來敲了敲她們的桌子,可能看到倆女人臉上都掛著淚,聲音又大,是在吵架吧。


    本來,沈玲和歐陽俏倆人坐在臥鋪窗口,一直都是沈玲在小聲講述,歐陽俏一激動,就叫了起來。


    乘務員一出現,沈玲和歐陽俏相視一笑。


    “你現在的狀態也很好了啊!話說,你也看到了,我自己開廠,壓力是不是也很大?”


    “壓力確實大,但終究你是在做你自己喜歡的事,也活成了你自己喜歡的樣子。還上過那麽好的大學。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讀過大學。”歐陽俏太羨慕了,早知道沈玲那麽難都可以上大學了,她要是有沈玲的那股子勁,也是可以的呀。


    “說到上大學, 我的四年大學,可能比有些人的一生都精彩。”沈玲感慨。


    “啊,還有更精彩的?”歐陽俏興奮地嚷道:“快說說,我要把你的故事寫成小說,太富傳奇色彩了。”


    “好啊,不過,你得付我稿酬。”沈玲笑著說。


    “我說你這就是毯子上的雞毛,鑽進錢眼裏了。還找我要稿酬呢,我這是發表了還是怎麽了?誰付我稿酬了?”歐陽俏衝沈玲翻了個白眼。


    “你賺不到錢那是你不會寫啊,又不是我的故事不精彩。”沈玲笑。


    “好好好,到時請你吃大缸燉鵝總行了吧?”


    “那也行吧。”


    “上大學的第一件事呢就是軍訓。”沈玲清了清嗓子,記憶很快到回到了十幾年前。


    “列車前方到站是洪城車站,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做好下車準備。”沈玲的大學故事還沒開講,乘務員又開始播報了。


    “哎瑪,都到洪城了,我們倆個還在叨叨,這是想要坐過站了呢。”沈玲叫道,收拾東西,準備下車。”


    “哈哈哈哈,你的故事太精彩了。”


    “好了好了,下次再說。我們先下車吧,還有一堆事呢。”


    到了洪城,沈玲和歐陽俏各自先回家去,出去的這些天,都快醃成酸菜魚了。主要是廣州太熱了,這一到了洪城又冷。


    回來之後,最忙的當然還是沈玲了。整理訂單,給工人看樣品、人員安排……恨不得在腳底下裝上個彈簧。


    歐陽俏也不閑著。喬中明見她一回來,長舒一口氣:“你總算是回來了?”


    “喬敏不肯好好讀書?”


    “那倒不是。”


    “爸想去釣魚。”喬豐說。


    “這大冷天的,釣什魚?”歐陽俏不滿。


    “還不是昨天他有個朋友在氮肥廠那個背風的角落裏釣到了一條大魚,他就腳板心發癢了。”喬敏告狀,“還怪我不好好讀書,害他都沒了人身自由呢。”


    歐陽俏翻了翻喬敏的作業,然後對喬中明說:“今晚你去釣魚吧。”


    得到歐陽俏的赦令,喬中明也是開心得不行。


    和沈玲的這一趟廣州行,對歐陽俏的觸動其實也挺大的。人家沈玲家庭條件那麽差,不也靠著自己爬出了泥沼麽?


    喬中明已經習慣了他的優越生活,他能安安靜靜在家呆著看娃就已經是進步了,什麽事情都想指著他,那就是給自己找氣受。


    忙著忙著,很快就到過年了。


    對養家糊口的小商販來說,過年的意義可能是因為比平時更好賺錢一些吧。


    燕子準備幹到大年三十,因為正月初是沒啥生意的。有得生意做,那就抓緊做;沈玲倒是想提前幾天放假算了,但工人看到有那麽多單子做,還是想做多一點兒,畢竟過年的時候花費也高,多做一點,也好貼補家用,沈玲說那就幹脆大年三十放假吧,


    往年歐陽俏是會提前放假的,公公喜歡熱鬧,年夜飯她得準備一大桌菜,當然得提前做準備。但公公說今年過年不回來了,歐陽俏自然也就落得清閑了。


    “啥?你公公過年不回來?”歐陽俏去買雞的時候,燕子順便問了一嘴,“你怎麽也這個時候才來買雞?”聽歐陽俏說她公公不回來過年,燕子覺得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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