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良心說,悶油瓶是個極好的搭檔,即便他總是居高臨下,卻在每一個危急時刻慷慨的提供幫助,憑這一點,我信任他,敬仰他,把腦袋栓褲腰上陪他拚命,但是他這種人,不是我能束縛的住的。


    暖烘烘的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拖的老長,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悶油瓶,也顧不得他從上飛機前就開始的冷淡,緊走兩步跟上他,低聲問他:“小哥,瞎子說的事兒,你是不是記起來了?”


    他不回答,側著臉掃了我一眼,黃昏的陰影中他臉上的表情格外陰狠:“我的事跟你有關係麽?”


    我耐著性子,好聲好氣的哄他:“我這不是擔心你……”


    他猛的站住:“吳邪你是不是特同情我?用不著!”


    我一下子噎住了,氣的從頭到腳都開始發抖,隻覺得自己沒用,在鬥裏靠他救命,在地上就活該被他整,這悶油瓶子就是個點炮仗的,我平時從來不發火的一人,被他那張臭臉一激,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冒,也虧了他每次都能穩狠準的找到我的怒點。我吃飽了撐的天天擔心他這,擔心他那,他張起靈的事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枉費心思,罷了罷了,不如就撩開手,隨他去吧。


    我頹然的甩開他,大步往前追上胖子他們,臨了還不太放心,偷偷回頭瞟一眼悶油瓶,隻見他落下老遠,雙手抄在口袋裏,低著頭默默的跟在後麵。


    黑眼鏡推薦的店果然味道奇佳,在格爾木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也稱得上食客三千,店門外的外帶窗口還排了老長的隊。我們大老遠就被羊排的香氣勾搭的流口水,走近一看,店門口支了架子,一隻肥羊被炭火烘的油花直爆,胖子早忍不住憋著勁往店裏沖,連調戲服務員都顧不上了,一口氣點了大半隻羊,一會兒功夫桌上油淋淋的堆滿了烤肉,配著天佑德的青稞酒,大夥都吃的滿頭大汗,胖子連衣裳都脫了,光著膀子直呼好爽。


    我生悶氣生的胃疼,沒吃兩口就飽了,拎了個小酒盅陪胖子一個勁喝酒,八百多一瓶的酒也沒嚐出滋味,隻覺得灌的頭暈,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袋,索性扔下一桌子人,跑到店門口坐在馬路牙上抽菸。


    高原的夜晚風格外冰涼,像鋒利的小刀子直往人臉上撲,路上沒什麽行人,隻有一路向北的街燈,看起來格外寂寥,我狠狠的抽著煙,回想起剛才的事,心裏左一個右一個說的都是不值得,隻覺得白認了兄弟,枉做小人。


    旁邊有人貼著我坐下,我心想誰這麽不識相,扭頭一看,竟然是黑瞎子。


    他問我要了根煙點上,抽了一口,眯縫著眼斜視著我,奇道:“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誰這麽大本事把小三爺都惹著了?”


    我正煩躁,也懶得理他,他見我不說話,自顧自的繼續道:“噢……肯定是為著啞巴張。”


    我一聽這仨字兒氣不打一處來,用力一彈菸灰,勁使的大了,菸頭都飛了出去,橘紅色的一點小光掉在地上,滅了。“草他大爺的……”我憤憤的罵道,掏出火機重新點上


    “小三爺,別怪我提醒你,若是這點氣都受不了,這鬥趁早也別下,早晚有你受的。”


    我總覺的他話中有話,這幾個人自從來了我家,對我說的話就沒正常過,暗示明示的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當下便沒好聲氣的答道:“跟下鬥有什麽關係?一碼歸一碼,我拎的清。”


    黑眼鏡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小三爺,你有時候還真拎不清,你想想,他啞巴張是什麽人,獨慣了,你把他當兄弟,他就把你當兄弟麽?”


    “我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小三爺,我勸你句話,別太較真兒,失不失憶他不都是啞巴張?他幹事兒能離了他自己的譜?你要非得拉著他往你那兄弟情誼上走到黑,咱鬥也幹脆別下,幹脆在這就散夥,省的下去了你倆火併還傷及無辜。”


    我本來聽他說的挺明白,到這兒又糊塗了,什麽叫自己的譜兒?難不成悶油瓶跟著下鬥還有別的目的?我問黑眼鏡,隻聽他嘆了口氣,把煙往地上使勁一掐,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來就走了,剩我自己一頭霧水坐在門口。


    是啊……說不定他就把我家當個中轉站,現在想起點什麽打算重走他的老路了,我才幾斤幾兩,讓他拿我當兄弟,憑什麽?想到這我也懶得繼續追究,拍了拍屁股,跟著黑眼鏡回了店裏。


    正好席散了,我們把沒吃完的肉用塑膠袋打了包,拎著按原路往賓館走,一路說說笑笑,小花還唱了一摺子《驚夢》,聽得黑眼鏡和胖子輪著番兒叫好。


    到旅社時已經接近十點,大家折騰了一天都疲乏的要命,紛紛嚷嚷著要睡覺,胖子首先抱著行李就搶了間臥室,說他一個人得站兩人的地兒,誰跟他擠都倒黴,然後黑眼鏡也賤賤的沖我一笑,拉著小花進了第二間,我心想這倆人什麽時候這麽黏糊了,摟摟抱抱的跟小兩口似的,還沒等我笑話他倆,就見客廳裏隻剩下我和悶油瓶兩個人了。


    隻見他低著頭,臉色陰沉沉的,冤家路窄四個字立馬就浮現在我眼前。


    我沒辦法,隻好拿了鑰匙,跟著他進了最後一間臥室。


    進門一看我心說這是造的什麽孽,原來挺大的房間,床隻有一米四,倆小姑娘擠還能湊合,我倆大男人要想並排躺下還真有點難度。我扔下包,在房間裏翻騰了一陣,從櫃子裏抱出備用的鋪蓋,也不願跟悶油瓶計較,冷著臉一個人不聲不響的打起地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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