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八月,周六那天我打算帶小哥出門,就放了王盟一天假,關了店門。


    小哥的記憶依然沒有起色,甚至還不如上一次從西王母國回來,那次掉電他在醫院住了一個月不到已經能回憶起不少碎片來了,可是這次任我怎麽說的詳細,他就是對什麽都沒印象。照這個勢頭他在我這住的時間可短不了,天天穿我衣服也挺怪的,於是就做好了拉長戰線的準備,帶他逛街去。


    杭州的夏天太陽曬得人頭暈,悶油瓶不知是不是遠離人群太久的緣故一直離的我很近,像怕走散了似的。過馬路的時候我怕他躲不及車,下意識的去抓他的手,一碰到他奇長的食指和中指就見他身子一僵,我那個後怕,直後悔他又不是小孩我拉他幹嘛,出乎意料的是悶油瓶沒躲,反手輕握著我的手腕,他的手心溫涼,有些粗糙的觸感。我緊張的要命,過完路口立刻甩開他,他叫了一聲吳邪,側過頭盯著我,那黑漆漆的眼睛殺傷力太大,盯的我臉上直往上冒熱氣。


    跟他買衣服,兩人在商店裏一前一後的走,兩個大男人逛街總是尷尬,他不開口,我就覺得手腳都沒地方放,走路好幾次都順拐,偏偏小哥長的標緻,一路引得店員老偷偷看我們。


    店裏的冷氣開的太足,身邊又站著個極清冷寡淡的人,苦的我,隻覺得呼出的都是白氣,頭髮絲上掛滿了冰碴子。


    我平時穿衣服不挑,這時也不知道該帶他逛哪,小哥倒是利索,拉著我隻往戶外品牌走。


    我心說小哥失憶歸失憶,生活習慣可是一點沒變,忍不住就對他說:“小哥咱們又不下鬥,買休閑的就行。”他也不回答,伸手招了個導購過來跟著。我還真沒見過買衣服這麽幹脆的,都不正眼瞧,懶洋洋的往前走著,餘光一掃,有看上的連試都不試,找了號就直接往導購手裏塞。我有輕度選擇恐懼症,一進商店買東西就頭暈,久了還想吐,見他這麽利落正對我的胃口,不由連連感嘆悶油瓶是個生活好搭檔外加鬥內好榜樣。


    挑挑揀揀的又加了幾件日常的短袖和牛仔褲,那導購懷裏的一堆已經快抱不住了,讓我大跌眼鏡的是,那些衣服裏,還真有件萬年不變的藍色帽衫……


    結帳總是一個殘暴的時刻,我看著一張張價簽,站在收銀台前默默吐血三升。好樣的小哥,合著老九門老大可找到他的舊跟班了,他是不壓榨死我不罷休,這一堆一買,我得找個風水好的棺材


    當上幾個月的粽子去,省點生活費。


    小哥輕輕一拽我,接著一件溫涼的東西就滑進了我手心裏。


    我疑惑的低頭一看,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好傢夥,是隻留著皮的籽料巧雕和田白玉把件,大開門的老貨,包漿厚實,入過土卻被盤玩的看不見土浸,明中期的雕刻風格,清朝出的土,不知盤了幾代人了。潤澤瑩亮,拿在手裏跟塗了油似的。


    地道的羊脂白。


    不懂玉的認為白度到了就是羊脂,實際上羊脂是玉各方麵的綜合,越到近代越是成了一種達不到的極致的代稱,肉質要極細,側光不見纖維,透光沒有雜質,產於新疆和田河床,一級以上白度,但不似俄料的死白和韓料的蠟白,和田籽料白中泛微黃,宛如羊油凍脂。


    “小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給你的,找個穩妥人出了。”他看都不看我,冷淡的說道。


    合著小哥從長白山東夏墓裏也沒空著手出來,他來的時候背的包還是進長白山時的那一個,去的時候嶄新,回來時跟撿了個遇難登山隊員遺物似的,我沒敢翻,裏麵估計倒騰了不少好東西,虧他到我家的時候那麽落魄。


    看他那副嚴肅的樣子,我突然意識到他肯定是覺得讓我結帳不好意思,嚇得我趕緊推脫:"別別,小哥你別這麽客氣,再說小爺我也是吳家單傳,家大業大的還能跟你計較這些?"


    說完我就覺得我挺噁心的,吹牛都不打草稿。


    “拿著。”小哥瞪我一眼,一下子我準備好說辭全都生生憋回去了。


    結完帳後正好到飯點,拖著小哥去附近尋覓晚飯,我總覺得悶油瓶老跟著群挖墳的混一起,生活質量肯定跟粽子友人差不了多少,於是特意挑了一家室內裝潢好些,看起來有點兒小資情調的豆撈坊進去補充體能。


    小哥似乎還真沒來過,進門後左看看右看看的偷瞄噴泉周圍堆疊的醬料盤,研究了一會後挑了角落裏靠窗的小隔間,竹簾子掩了天光,燈光曖昧昏暗,桌角點著蠟燭和香薰。


    我一看心裏老哀怨了,心想今天要是領個妹子可賺大發了,管她清純可人還是嫵媚成熟,三杯黃湯下肚還不得立馬乖乖從了小爺我,可惜對麵坐了個悶油瓶子,一頓飯的功夫


    還不夠他啟瓶蓋兒的。


    一會菜上齊了,悶油瓶一點沒辜負我的期望,低頭悶聲不吭的吃飯,撇下我一個對著鍋裏翻滾的那條158一斤的鮮魚默默念叨兄弟咱倆感情好,我吃你你別怪我。旁邊幾個小女服務員湊一起對著悶油瓶小聲指指點點,我心裏那個恨啊,恨不得把悶油瓶子那張俊臉撕下來貼自己臉上,高舉小爺單身的偉大旗幟,然後再給他換個血粽子的臉貼上,特應景。


    我這人吧,在人群裏的時候就怕一點,冷場,眼下對著啞巴張憋的我肺都快炸了,隻好一個勁的找話題,胡扯些他走後我們這些常年地下工作者的轉行情況,說來說去他也沒什麽反應,直到我感嘆胖子為了雲彩在廣西守寡時悶油瓶才抬頭嗯了一聲,也顧不上吃飯了,一雙黑眼睛定定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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