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克斯聳了聳肩:“哦,沒得玩了。”


    米蘇低下頭,注視著自己的五指。


    ……


    由於是芬克斯買的票,米蘇直到到了飛艇上才知道某人隻訂了兩個房間。


    芬克斯十分不能理解米蘇快要殺人的眼光,一臉疑惑道:“訂三張票幹什麽?你倆不睡一個房間?”


    飛坦掃了少女一眼,冷笑道:“我拒絕。”


    “……”米蘇舔了舔後槽牙,笑眯眯看向芬克斯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讓你有了這種錯覺,當然我也並不想知道。”


    “要麽你再去訂個房間,要麽,”少女平靜的說道:“你倆相親相愛去。”


    “喂喂餵”芬克斯笑的一臉不懷好意:“我這可是為你們好,萬一能有個小崽子呢?”


    飛坦:“……”


    米蘇:“……”


    “如果有個小崽子……”芬克斯幻想了下帶徒弟的場景,期待道:“太好了,終於有個東西可以玩玩了。”


    米蘇扯出一個猙獰的微笑,柔聲道:“哦,那你是想要個弟弟還是妹妹啊?”


    “……”芬克斯瞬間蹦起來:“你這個死女人!來打架啊!”


    “哇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說好怕怕啊,”米蘇親切的保持著蒙娜麗莎的微笑,而後退了一步忽然大聲尖叫起來:“我不要喊她媽媽!她不是我的媽媽!爸爸你不要逼我!!”


    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青年身上,含著譴責與鄙夷。


    米蘇捂臉,啜泣著:“……可這已經是第十一個阿姨了啊,我不想有這麽多媽媽。”


    芬克斯:“……”


    飛坦:“……”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章的就趕快睡覺去昂


    ☆、no.020


    “米蘇,你這個死女人。”


    芬克斯進自己的房間前,陰惻惻朝少女豎了個中指。


    “我死沒死你睜著兩個大眼睛看不到是瞎嗎?”米蘇冷笑:“要不要我送你去看眼科?”


    芬克斯的房間在米蘇對麵,飛坦的房間則在米蘇隔壁,房間內有什麽動靜雙方都能聽到,是以米蘇也不想多整麽蛾子。萬一吵到某個大爺,後果她可負不起。


    房間中柔橘色的燈光溫暖而溫馨,窗外墨色的天空像是要將人吸進去,一些細碎的星星明亮到觸手可及。米蘇盤腿坐在窗邊,目光忍不住又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有好多事情,她都想不通。


    那扯淡詭異的遺忘,飛坦對她那幾乎是可以感覺出來的容忍,以及……


    微微蜷縮著的五指張開又合攏住,米蘇蹙眉。


    她的力量,真的在衰退。


    今天拎起那個會隱形的蠢貨時,她的雙手不自覺下墜了一下。那個人的重量她並沒有計算錯,她計算錯的……是她自己。


    尖銳的指甲瞬間劃破肌膚,米蘇看著自己被劃傷的手臂。帶著藍紫色光芒的右手覆上去,遮住那一片洶湧而出的血色,她低聲道:“反轉。”


    傷口內部迅速以一種可以感覺出來的速度自我修復著。


    三秒。


    新生出的肌膚光潔白皙,若不是還沒有擦去的鮮血紅的驚心,根本看不出三秒前皮肉外翻的猙獰。


    “三秒……”米蘇按了按額頭,喃喃道:“滿層標記的情況下,慢了一秒。”


    她的念能力也在衰退……麽?衰退的速度是保持不變還是會越來越快?


    細碎到看不清麵容,隻剩下模糊聲音的記憶快速閃現,重重交織在一起。


    ——米蘇?……你這個…沒用的妹妹……


    ——能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在意什麽副作用呀米蘇。


    ——米蘇,我想要……你的……


    那個看不清臉,像是娃娃般的孩子看著她,天真無邪,笑嘻嘻的說著什麽。想要她的,什麽?


    亞路嘉。


    整個人靠著玻璃窗縮成一團,米蘇將下頜磕在膝蓋上,發呆。當初思卡爾把她送到揍敵客家醫治,是用了亞路嘉的能力。可她在腦海中找了無數次都找不到,為了她能活下來而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寒意從窗戶玻璃處透過衣服纏上肌膚。米蘇歪著頭,看上去有些怏怏的,眸子中顯出一絲極為隱蔽的疲憊與茫然。


    現在,她該做什麽呢?


    意識變得模糊不清,複雜的情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在其中。


    米蘇忽然稍稍抬了抬頭。


    昏黃的房間中,飛坦站在光影打不到的地方,沉默的注視著她。


    “啊,飛坦啊,來這兒坐啊。”她沒什麽精神的拍了拍身邊,嘀咕了聲笑道:“你怎麽來了?”


    飛坦沒有動,將少女全身掃了一遍,最後看向那橫手臂上殘留的血跡。


    “哦,知道了。”米蘇點頭。她想了想,遲疑的伸出手擦拭著已經呈半凝固狀態的血塊,結果反倒將那抹紅揉開來,蘊到了雪白的肌膚上,指尖也像是染了蔻丹似的。


    一室靜默。


    米蘇有些奇怪,調笑道:“不走?還要給你講個睡前小故事?”


    早就習慣性屏蔽掉少女的垃圾話,飛坦向前走了兩步,突然令人摸不到頭腦的問道:“你在看什麽?”


    這種被人居高臨下看著的感覺讓米蘇有些不適應,就好像是落了下風呈現出弱態似的。但她也沒在意,敲了敲身後的玻璃道:“我在看星辰大海,你…”


    話還未說完,她的下頜便被人掐住。


    少年半跪在她的麵前,兩人近的仿佛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他們對視著,眼底是如出一轍的冷漠。


    其實如果忽略掉這個人的兇殘程度,隻是單單看臉的話,飛坦其實長得很好看呢。米蘇有些出神的想著,然後剛打算飄到天際的注意力就被下頜處的疼痛給喊了回來。


    米蘇微惱:“誒,幹什麽?”


    飛坦戲謔的一笑:“你。”


    米蘇整個人都驚呆了,聲音控製不住的抬高:“你是被芬克斯附體了嗎?”


    “……”飛坦置若未聞,皺眉沉默了兩秒,嫌棄道:“算了。”


    米蘇:“……”


    米蘇一巴掌扇開捏住她下頜的手,微笑道:“我跟你講,要不是我打不過你,你現在就已經死了,死無全屍的那種。”


    少年收手,臉上表情又恢復到像是無聊的散漫,帶了些嘲諷:“我很期待。”


    ——死女人,我記住了,等一年後我們再算帳。


    ——哦,我很期待。


    米蘇被腦海中零碎的記憶片段弄得頭疼。她揉了揉額頭,忽然扯唇一笑,迅若閃電向著正欲起身的少年撲過去。


    因為兩人的距離太近,這一撲就連飛坦也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者是反應過來卻任由自己被壓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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