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喪一事迎來了尾聲。


    宋文城將父親和奶奶下葬後,又請了村裏幫過忙的一眾青年到家裏吃飯。


    席間,大家說說笑笑,免不了要提及蘇月卿。


    都是自小光屁股長大的兄弟,彼此知根知底,程老三對著宋文城擠眉弄眼。


    “你家出了這樣的變故,接下來打算咋辦?”


    宋文城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和蘇月卿的事,心情隱隱變得煩躁起來。


    “我過幾天就要回廠裏了。”


    這話問了跟沒問差不多,根本沒試探出宋文城對蘇月卿的意思。


    程老三摸著下巴,看著遠處的正在擇菜的蘇月卿,砸吧了兩下嘴。


    “放著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也舍得?”


    程老三沒什麽文化,平日裏說渾話說慣了,一時間也沒什麽顧忌。


    “你要是走了,這家裏可是連個男人都沒有了,你就不怕這小妮子跟別人跑了?”


    說著,眾人哄然大笑起來。


    宋文城聽的眉頭皺緊,但隻說了一句,“她不會的。”


    能空守在他們家三年,可見蘇月卿是真心愛他的。


    別的宋文城不敢說,但這個自信還是有的。


    隻是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們注定有緣無分。


    想到廠裏還等著他的陳芸,他心情變得複雜起來,連吃下去的胃口都沒有了。


    和兄弟們吃完飯後,他便立即去屋子裏找蘇月卿。


    蘇月卿這個時間點正要睡午覺,見他進來後,索性起身坐了起來。


    “有什麽事嗎?”


    她抬眸看向宋文城,見他麵色平淡,不像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宋文城找了把椅子坐下了,躊躇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


    “這些年你一直照料家裏,多謝了。”


    蘇月卿被這話著實驚到了。


    她足足打量了宋文城三分鍾,這才確定對方不是喝醉酒說胡話。


    “沒什麽好謝的,你若真覺得愧疚,三年裏你可以有無數次回來的機會。”


    蘇月卿這番話毫不留情戳穿了宋文成虛偽的假麵。


    他臉色一僵,但很快恢複如常。


    “我知道你怨我,但我也是情非得已。”


    他耐著性子勸道,“強扭的瓜不甜,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後半句話都不用聽,蘇月卿都知道他想幹嘛了。


    她眼眸掃向宋文成,直截了當,“你想離婚?”


    宋文成聞言一噎,本想再鋪墊一些的,但事已至此索性直接承認。


    “沒錯,我們沒有感情,不如離婚成全彼此,現在是自由年代了,你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若是離婚,蘇月卿便隻能回到娘家。


    可她父母已死,已經沒有家人了。


    宋文城也想到這一點,頓時覺得自己有些理虧,連忙找補道。


    “我們離婚後,你也可以繼續住在這裏,到時候我可以認你當義妹,你就將咱娘當成自己的親娘......”


    話未說完,便被蘇月卿驚愕的打斷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僅要給陳芸騰地方,還得接著伺候你們一家人?”


    在蘇月卿譏諷的眼神中,宋文城覺得臉皮一陣陣發燙。


    他有些惱羞成怒,“你父母雙亡,如今已經沒有娘家可以回,我這都是為了你考慮,換做旁人,早就直接離婚了。”


    蘇月卿嗬嗬一笑,“那我還得謝謝你是不是?”


    她緩緩站起身,迎上宋文城氣惱的目光,淡定問道,“你這樣做,婆婆知道嗎?”


    宋文城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無憑無據直接跟你說離婚嗎?”


    蘇月卿心裏一緊,“什麽意思?”


    她猛然像是被電觸般,覺得一切好像都說開了。


    宋文城在省城的地址是李春梅給的,連奶奶都不知道宋文城在省城做些什麽。


    但是李春梅知道,她一早就知道,甚至可能是她托人安排的。


    “我在回家的當晚就跟娘說了這件事,她同意我們離婚。”


    宋文城輕嗤一聲,隨後看好戲似的欣賞蘇月卿震驚的臉色。


    蘇月卿在宋家待了三年,自問從未有過半分對不起宋家的地方。


    她盡心的侍奉公婆,在宋家最困難的那段時間裏,還用自己的嫁妝來補貼家用。


    可結果呢。


    婆婆竟然同意讓宋文城和她離婚。


    也許是早就默許這件事的發生……


    蘇月卿覺得那一瞬間,像吃到了死蒼蠅一般讓人作嘔。


    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席卷全身。


    她看著宋文城得意的目光,頓了頓,“離婚也可以,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是請了村長等人來證婚,如今離婚時也該再請他們來做個見證。”


    她蘇月卿就算離開,也要堂堂正正的,而不是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被人趕走。


    宋文城姿態一如既往,“沒問題,這個我可以做到。”


    “我還有一個要求,離婚一事,你必須向你的單位匯報。”


    蘇月卿輕描淡寫的一句頓時讓宋文城不淡定了。


    他微微擰眉,“這個不行,你再換一個其他的要求,我可以多分給你一些財產。”


    蘇月卿險些氣笑了。


    三年裏,都是她在養活這一大家子人,現在他回來還想跟她分財產。


    她一分錢都不想留給他。


    “財產的事先放在一邊,但我的第二個要求,不可能改,你若做不到,一切免談。”


    宋文城氣的臉色黑沉,“蘇月卿,你故意的是不是?”


    當初他進廠的時候,配偶一欄是空著的。


    單位裏一直不知道他是已婚,如今他現在正處於晉升的關鍵期,不能有任何的負麵評論。


    若是讓人知曉他要為了其他女人和原配妻子離婚,這在國營單位是巨大的汙點。


    光是處分就夠他喝一壺,更別提晉升的機會了。


    他咬牙道。


    “蘇月卿,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誠心要離婚。”


    “你死了那條心吧,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陳芸比你好上千倍百倍,比你有學識,比你有文化,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們早就結婚了。”


    宋文城氣的脖子上青筋繃緊,開始口不擇言。


    蘇月卿懶得和他爭辯,“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吧,離婚的條件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能不能做到,那是你的事。”


    宋文城陰騭地看了蘇月卿一眼,隨後摔門離去。


    蘇月卿沒去理會他,等宋文城走後,她從包袱裏又翻出了那個盒子。


    這幾天,她已經將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連借出去的錢也要了回來。


    隻要她和宋文城離婚,她隨時可以離開宋家。


    她比宋文城更著急離婚。


    但眼下,她要為自己討回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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