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公主興奮道,“好呀,就這麽定了!多謝大皇兄!”


    蘇明妝憐憫地看了玉萱公主一眼——傻孩子,你剛說完我是你的法寶,隻要拉出我,皇上就一定同意。怎麽轉眼,就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太子捕捉到蘇明妝的眼神,意味深長地勾了下唇。


    眾人又聊了一會,蘇明妝便找了個借口,拖著玉萱公主離開。


    兩人離開的同時,太子妃和側妃便也告退離開。


    。


    東宮。


    太子妃姚幼菱與側妃季望舒回了來。


    季側妃恭敬道,“娘娘如果沒別的事,妾身便先告退了。”


    太子妃正要隨口答應,但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道,“妹妹有事嗎?如果沒事,過來坐坐,我們說幾句話吧。”


    “好。”


    季側妃大概能猜到太子妃要說什麽事,心中暗道——剛剛不是還囂張地在太子麵前譏諷人家,怎麽轉眼又如臨大敵了?


    兩人去了太子妃的房間。


    季側妃被請入座。


    太子妃道,“妹妹,你覺得那蘇明妝突然性情大變,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季側妃依舊裝傻,故意驚訝道,“陰謀?這……會有什麽陰謀?”


    太子妃被堵了一下,臉上表情略有僵硬,“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假沒看出來?那蘇明妝前後變化這麽大,你別說你不懂。”


    季側妃道,“娘娘息怒,妾身確實看出來安國公夫人前後變化了,但是否有陰謀,妾身實在看不出來啊。若有陰謀,總得有個目的,但妾身想不出安國公夫人有什麽目的。”


    “她……”太子妃一下子僵在原地——是啊,如果蘇明妝想吸引太子注意,隻要不蠢笨,腦子正常一些,現在都是世子妃了。


    但如果沒什麽目的,為何又要吸引太子注意?


    難道是她之前不想要太子妃之位,嫁給安國公後,又後悔了?


    姚幼菱伸手揉了揉額角,道,“妹妹說得對,安國公夫人確實沒什麽明顯目的,是我杞人憂天了。”


    季側妃適時開解,“最近秋日心燥,娘娘怕是思慮過多,要不然讓太醫開一副方子,喝些安神茶吧。”


    姚幼菱一邊揉頭一邊點頭,“有道理,你去休息吧,中午沒午休也是辛苦。”


    “哪裏,娘娘操持東宮才是辛苦,妾身告退,請娘娘好生休息、保重身子。”


    姚幼菱讓貼身宮女去送人了,自己留在房間裏,眼神有了怨毒,“這季望舒上輩子定是個麻袋,真能裝。以為外人看不出來?妾就是妾,也就這點能耐了。”


    另一邊。


    季側妃回到自己房間,臉上溫善的表情也消失,滿滿的譏諷,“所以說,不是自己的東西,就別拿,拿了也是虧心。人家蘇明妝都嫁了人,她還有什麽可提防?”


    雖然這麽說,但想起太子妃焦慮的神情,季望舒便越發高興。


    貼身宮女上前,笑著問道,“何事,讓娘娘這般開心啊?”


    季望舒譏笑道,“我在笑,這世上就有那麽一種人,自以為聰明,以為可以將身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殊不知,人家隻是礙於她的身份,不去拆穿罷了。”


    貼身宮女當然知曉,側妃說的是誰。


    ……


    錦繡宮。


    玉萱公主聽說蘇明妝改變了主意,不著急回去了,高興地把她拉了回來,還讓錦繡宮的嬤嬤宮女們招待蘇明妝的嬤嬤丫鬟。


    一宮的人,主子陪著主子玩、下人陪著下人玩,熱鬧成一團。


    蘇明妝坐在軟榻上,手裏捧著花茶,聽著歡聲笑語,又想到剛剛一句話一算計的場景,忍不住歎了口氣。


    玉萱公主疑惑,“好好的,你歎什麽氣啊?為什麽這次回來,我覺得你一直有心事呢?你實話和我說,你過得是不是不好?你是不是怕我找她們算賬,所以報喜不報憂?”


    蘇明妝看著好友真心為她的模樣,內心溫暖一片,“你放心,我的日子很好,你若是不信,等長樂節後,你可以到國公府去自己看。我歎息,是……我也不知該怎麽說。”


    玉萱公主急了,“你別嚇我!你越是這樣,我越害怕!”


    蘇明妝見公主俏臉微白,便對身旁下人們道,“你們都先出去,我要單獨和公主說幾句話。”


    “是,蘇小姐。”


    錦繡宮的宮人,都知道公主和蘇小姐穿一條褲子,蘇小姐的命令,就代表公主的命令。


    很快,房間內沒了人。


    蘇明妝隔著榻幾,抓住公主的手,盯著公主的眼睛,“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知道我們從前為何被頻頻排擠嗎?”


    “因為有人嫉妒你的美貌、我的地位。”玉萱公主脆生生地答了。


    蘇明妝被噎住——是的,從前兩人一直固執地這麽認為。


    她想糾正說:其實大家排擠她們並不是因為這個,單純因為她們不會做人說話罷了。


    但轉念一想,玉萱公主沒做“預知之夢”,也沒潛心讀書,認知未有提升,她現在這樣否定,玉萱公主未必能接受不說,搞不好還會造成認知紊亂。


    “確實有一定的原因,還有一些原因是……我們被父母嬌慣壞了,從來都趾高氣揚、口無遮攔,不考慮他人感受,所以她們不喜歡我們。”


    “這……”玉萱公主一愣,抬高了音量,“我是堂堂北燕國公主,也是母後唯一的女兒,我趾高氣揚不是應該?”


    蘇明妝握了握公主的手,語重心長道,“那太子殿下呢?您見過太子殿下趾高氣昂過嗎?”


    “……”


    玉萱公主愣住,之後努力回憶,卻驚訝地發現,大皇兄無論何時何地,都沒趾高氣昂過,相反,他溫柔、隨和、謙遜、勤奮。


    蘇明妝就知道,玉萱公主並非蠢笨,隻是沒人教她,甚至很有可能,被皇上皇後刻意養壞,隻為了配合缺心眼的她。


    “太子殿下和武王世子的關係,你知道嗎?”她試探著問。


    玉萱公主點頭,“知道,聽說有些人拿武王世子與大皇兄比。”


    “對呀,太子殿下和武王世子在爭奪擁護者,他們越是溫和勤奮,其擁護者便越多,便能比贏。同樣,把公主您當成太子殿下,把京城閨秀們當成太子殿下身旁的擁護者,您若想讓更多人擁護,是不是應該向太子殿下學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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