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落被說中心事,心頭一慌,急忙將視線投向她。


    再次看到她複雜難懂的眼神。


    他疑惑地看著她的眼,“明妝姐,我之前……是不是有哪裏對不住你?我們中間定有誤會,你能不能說出來,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不能。”蘇明妝淡淡道。


    秦羽落疑惑,“為何?”


    蘇明妝看著他,目光悠遠,好似看著他,又好似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意味深長道,“因為你也沒給我一個準確答案,和一個解釋機會,我為何要給你?”


    “????”秦羽落徹底懵了,一頭霧水。


    蘇明妝又問,“你喜歡我嗎?”


    “……”秦羽落周身僵硬起來,心頭開始惶恐,“明妝姐你為何……這麽說?”


    “不然呢?你這樣屢次三番湊上來、靠近我,不是男女之情,還有什麽?姐弟之情嗎?”她聲音帶著明顯譏諷。


    秦羽落謫仙一般的精致麵龐,一陣紅一陣白,剛剛對視上的目光也開始閃躲,“玉萱姐不是把我……分享給你了嗎?”


    “所以,我們就是姐弟之情?”她慢慢向前走一步,聲音淡淡,“你確定嗎?如果確定,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我不會再避諱你,我還會把你帶到蘇家,告訴我父母,我將堂堂錦王認成了弟弟,也許父親會反對,但我相信皇上不會。皇上和皇後娘娘素來疼我。以後我們就是親姐弟了,如何?”


    秦羽落額頭慢慢滲出冷汗——那怎麽行?他雖一口一個明妝姐的稱呼,也隻是為了卸除她的防備,如果她真把他當弟弟,他的任務又如何完成?


    完不成任務,他就死定了!


    想到這,秦羽落暗暗咬了咬唇角,最後心一橫,重新對上女子的視線,“我……我不想當你弟弟。”


    蘇明妝毫無意外,隻是臉上的譏諷更深,“不做弟弟,那做什麽呢?”


    “……”


    她又向前行了一步,“做什麽?做情郎嗎?”


    “……”秦羽落麵龐赤紅——他也是讀聖賢書的學子、接受百姓叩拜的親王,如何不知禮義廉恥?


    他為了安危,不得已而為之,但真正要邁出那步……到底還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更何況,現在她如此逼問他,也不是真想與他怎樣。


    “……我,我不知道,我是怕你不開心,所以……盡量討你歡心。”


    蘇明妝打斷,“你哪裏看我不開心了?是我和裴今宴表現得不親熱嗎?還是我們當著你的麵吵過架?”


    “……”秦羽落抿了抿唇,“我聽說你們……成親至今,未住在一起……”


    “所以你覺得我獨守空閨,饑渴難耐是嗎?”她繼續打斷,“是啊,我與他至今沒同房,然後呢?你是想讓我和他和離,改嫁給你,還是你做我的情人,我們暗度陳倉?”


    秦羽落被這些赤裸裸的話,諷刺得更為麵紅耳赤,“……不是……”


    “不是?那就怪了。你既不想與我當真姐弟,又不想與我偷情,那你想做什麽?隻是撩撥著玩?”


    “不……”


    “你除了‘不’和‘不是’,還會說什麽?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多,就沒個解釋?或者說,連你自己都沒想好,這場戲,應該怎麽圓?”


    “……”秦羽落被說中了心事,全盤皆亂,張了張嘴又不知如何說——是的,他完全沒想到這一幕。


    他的計劃是先用兩人過去的交情卸掉她的防備,然後聆聽她的抱怨、滿足她的需求,讓她動心,再設計被安國公捉奸在床的一幕,誘使兩人和離,進而完成任務。


    卻沒想到,還沒開始,就被這般質問。


    他若說,他把她當成親姐姐,如果她真把他帶到蘇家怎麽辦?真把他當弟弟,豈不是毀了後麵的計劃?


    他若說,對她有男女之情,以她對他的明顯防備,後續之路也是要斷了的。


    水藍色的錦袖之下,秦羽落纖細修長的手指緊緊收攏,眼看著女子慢慢向他逼近,手指也是慢慢攥成了拳。


    ——不行!必須找到破解之法!


    蘇明妝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少年,腦海中還是控製不住地湧出……他陪著她,耐心傾聽她的苦楚、幫她罵“冷心漢”的一幕幕。


    “秦羽落,你若是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放過你。”她聲音很輕,飄忽若風。


    秦羽落的心驟然一緊——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該死,蘇明妝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性情大變不說,感知也這般敏銳?


    此時,蘇明妝已走到他座椅跟前,緩緩俯身,“我隻問你,你喜歡我嗎?一點點也算。”


    秦羽落能聞到女子身上慣用的梔子香料,感受到女子身上詭譎的氣息,卻又覺得他離她很遠——女子好似被一團雲霧緊緊包裹,讓他揣摩不透。


    他內心慌亂,每一個心跳都好似重錘,砸得他胸腔疼,“明妝姐國色天香,隻要是男子便會動心,怎麽會有人不喜歡?”


    “那你呢?你喜歡嗎?有多喜歡?”


    “……”


    秦羽落要被逼瘋了!


    他不懂,明明是他攻她守,為何莫名變成這樣?


    兩人越是靠近,他便越是抵觸,卻不知是因為對任務的厭惡,還是違背禮義廉恥的自責,更或是對自己命運的悲憤。


    他何時才能擺脫傀儡宿命?


    她慢慢俯身,越發靠近少年,好像要與之隨時親吻上一般。


    他多慌亂,她便多冷靜。


    就在秦羽落準備破罐子破摔、準備恬不知恥地親上去時,卻見女子已經起身,“好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秦羽落愣住,“……什麽答案?”


    蘇明妝後退到一段冷漠距離,垂眸看著他,隨後淡然一笑,“你不喜歡我,真是辛苦你了。”


    “!?”秦羽落僵在座位上。


    蘇明妝的意思是——他明明不喜歡她,夢中,卻要耐著性子聽她那些幼稚、可笑、奇葩的言論,既不能泄露鄙夷,又要表現出讚同。


    明明對她如此抵觸,卻又一次次把她抱入懷裏,如獲至寶般輕聲哄著,說一些膩死人的甜言蜜語,甚至還要和她……


    ……真是辛苦了。


    秦羽落麵色越發蒼白——為什麽她說辛苦他了?難道她察覺了他的任務?!


    蘇明妝無視少年的蒼白臉色,重新靠近他,低聲道,“你是在被人監視吧?靖風?或者你身邊的每個人,都是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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