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主意後,蘇明妝便沒再走神,而是仔仔細細地練刀法起來。


    很快,剛剛還完整的豬後腿,被她切成一條一條。


    “老夫人,晚輩做好了,請您來檢查。”


    嚴氏聞言,放下書走了過來,仔細檢查過後道,“你從前學過廚藝?”


    “沒學過。”她不能承認,畢竟伺候她多年的王嬤嬤在,她無法解釋。


    “沒學過廚藝,刀工卻可以這麽好?”嚴氏驚喜地抬眼看向蘇明妝,“看來你是真有天賦!可惜了,你是女子,否則……”


    聲音一頓,便苦笑著搖頭,“算了,即便你不是女子而是男子,以蘇家的勢力,學醫也是考取太醫院,不會做軍醫。”


    是啊,嚴家後人都不願意做沒前途的軍醫,人家蘇家人怎麽會願意?


    蘇明妝沒參與裴老夫人這哀愁的話題,而是問道,“晚輩有一事,想拜托老夫人,不知老夫人是否願意幫忙?”


    嚴氏急忙收回思緒,溫柔道,“當然,但說無妨。”


    蘇明妝扭頭對王嬤嬤道,“你們先出去。”


    “是,小姐。”


    “是,夫人。”


    王嬤嬤、劉嬤嬤,帶著丫鬟們紛紛離開,房間裏沒了外人 ,蘇明妝這才問道,


    “是這樣,因為晚輩做的糊塗事,牽連到玉萱公主,所以公主被送到避暑山莊禁足,晚輩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入宮求皇上和皇後,放公主回來。”


    嚴氏了然,“當然,她是你的好友,無論因為她是否被你牽連,你幫她都是應該的。”


    蘇明妝就知道,老夫人是重情義之人。


    隨後,嚴氏溫柔的眸色一沉,語調一轉,“而且你不用擔心,皇上和皇後不會拒絕你的請求,隻要你提出一個恰當理由,他們立刻會答應。”


    蘇明妝疑惑,“為什麽?難道……”


    嚴氏見小姑娘眸中有了沉思神色 ,並未打擾,讓她自己探尋答案。


    “難道皇上把玉萱公主送走,是怕我與裴將軍一旦關係不好,蘇家和國公府一旦翻臉,他們被卷進來?沾責任?”蘇明妝試探著分析道。


    嚴氏眼神多了欣賞,“正是,皇上和皇後娘娘不用顧忌我們國公府,但必須要顧忌蘇家!蘇家乃文人之旗纛,對天下學子有著非凡意義,皇上自要拉攏蘇家,如何敢得罪蘇家?如果你與今宴關係不好,而玉萱公主還在,蘇家豈不是遷怒公主,埋怨到皇家?”


    蘇明妝抿了抿唇——是的!夢中,她與裴今宴鬧得不可開交、把國公府鬧得天翻地覆,然後入宮求皇後娘娘讓公主回來,皇後不肯。


    如今轉念一想,如果當時她和裴今宴沒鬧得那麽僵,皇後應該就讓公主回來了吧。


    看來把玉萱公主“救”回來,倒是不難。


    蘇明妝又問,“那我何時入宮求皇上或皇後娘娘最適合?”


    嚴氏微微眯眸,思考片刻,而後道,“十一月有長樂節,我認為在長樂節之前,你入宮央求皇後。就說:公主曾與你提過,一直憧憬長樂節為皇後娘娘祝壽,希望娘娘念在公主一片孝心上,原諒公主一次,圓公主的心願,回來齊慶長樂節。”


    長樂節,為北燕國皇後娘娘的生日。


    蘇明妝眼前一亮,“對呀,我怎麽把長樂節給忘了?還是老夫人高瞻遠矚。”


    嚴氏哭笑不得,“這誇獎你敢說,我都不敢聽。我這一後宅婦人,連府務都無法親自處理,何來高瞻遠矚?”


    說著,眼神欣賞地看向女子,“倒是你……”


    蘇明妝急忙打斷,“不不不,晚輩也不行!晚輩隻是個廢物而已!”


    嚴氏被逗笑,“哪有你這麽聰明的廢物?再者說,你把望江樓建得極好,扭虧為盈,甚至還成立了版印坊,你若是廢物,那這天下便沒能人了。”


    蘇明妝被老夫人誇得臉紅,匆匆岔開了話題,“老夫人,您評點晚輩的功課吧。”


    裴老夫人如何稱讚、後續功課如何順利,自是不表。


    ……


    蘇明妝的軍醫課上到了中午便結束,她婉拒了老夫人留膳,回雁聲院自己吃。


    一方麵是因為,她現在食量暴增,在老夫人那用膳,要麽吃不飽、回雁聲院再吃一頓,要麽被老夫人發現貓膩,進而發現她在偷偷學武。


    她相信,老夫人有這個抽絲剝繭的能力。


    現在一時間能糊弄住老夫人,是因為其還在養病,劉嬤嬤刻意不將府裏的事兒說給老夫人聽。


    回來的另一個原因,則是給錦王寫信。


    寫完信,用完膳後,還要出門一趟。


    她讓錢掌櫃抽調了一名雕版師傅和四名印刷師傅,來對裴家舊部培訓,那些舊部是兵士出身,多少有些野蠻的習性,她怕兩者衝突起來。


    所以每天都過去看看,發現情況不對,及時調整。


    回到房間,


    蘇明妝坐在桌前,寫信起來——


    『公主之事,長樂節前,民女會入宮央求皇後娘娘。


    至於對您態度,是因為民女對公主被送走禁足之事耿耿於懷,不小心遷怒到您身上,現在平靜下來才知自己無禮,實在抱歉!


    望錦王大人有大量,原諒民女。』


    寫完後,就塞了信封裏。


    沒錯,就這八十一個字,多一個字的客套,都沒有。


    蘇明妝知道自己瘋了。


    因為一個夢,就記恨錦王,哪怕夢外的錦王什麽都沒做。


    她雖說服自己放下,但最多也是放下怨念,對錦王依舊沒什麽好印象,以後也不打算多接觸。


    當一個陌生人,也不錯。


    。


    一個時辰後。


    習秋騎馬,把信送到了錦王府。


    適逢國子監半日假,在信送到錦王府門房後不久,就見一輛奢華王輦駛來,停在了王府門前。


    隨行靖風先下了馬車,之後恭敬等候,


    隨後,一身銀白錦袍的錦王,才踩著灑金木質車凳,步履輕鬆的下車。


    門房上前,先是為王爺請安,隨後雙手呈上信箋。


    錦王看見信箋,激動得不行,甚至都等不及回書房,當場便拆開看,看後直接被氣笑,“什麽?遷怒本王?這也行?”


    之後,把信箋給了隨從,“靖風你瞧,這女人是多過分?”


    靖風也急忙拿信,看了起來——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王爺並未得罪蘇姑娘,蘇姑娘沒理由這般排斥王爺。


    在錦王看不見的角度,靖風眼底閃過銳利,心中想著——無論是否為誤會,他必須快將消息遞給主子,讓主子來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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