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自大,莫過於此。


    羅羅人犯了傲慢之罪。


    其一,他們顯然高估了自己部隊的戰鬥力。


    區區羅羅人,連安南軍都不一定打得過。


    興許安南軍到此,都可以把羅羅人打的——這樹會說話........


    更別說要和吊打安南軍的大西軍的上級乞活軍抗衡了。


    他們布置在各個乞活軍的行軍路徑上的隊伍,雖然不能說是捷報連連,但也算得上是一敗塗地。


    不是一觸即潰,就是全軍覆沒。


    “殺光!”


    “殺光!通通殺光!”


    “自殺的不許!搶救出來再淩遲!”


    “哈哈哈哈!”


    戰場上,咆哮聲震天動地,乞活軍狂呼酣戰。


    而羅羅人則如同被白蟻蛀空的堤壩,頃刻間土崩瓦解了,已經崩潰了。


    他們反應了過來。


    以前讓著他們點。


    他們卻是當真了。


    這根本就不是在打仗!


    哪有打仗都不用武器,直接拿手打的?


    虧他們最開始還想天想地,還尋思乞活軍在這樹林中無法用軍隊中的大殺器,覺得有勝算........


    普通的騎兵,若來了這裏與他們對抗,他們說不定還真有勝算。


    可乞活軍........


    那根本就是一頭頭人形巨龍!


    真的難以戰勝。


    他們完全沒法與其對抗!


    “打不死啊!”


    “不!是根本打不動啊!”


    “怎麽會打不動呢?!”


    他們一邊逃跑,一邊心中瘋狂的自問著。


    乞活軍以駭人的氣勢席卷向他們,毫不留情。


    從不猶豫,從不停頓,目標明確,隻有一個——殺戮。


    每一次接觸,乞活軍都以摧枯拉朽的力量碾壓著羅羅人,讓他們的血肉橫飛。


    石頭,在他們手上使得跟炮一樣,丟過去,如同九天之上的暴雷落下,將羅羅人就炸的哭爹喊爹,他們中最勇的勇士也根本無法在自己的位置堅守。


    虧得羅羅人自己找事。


    把乞活軍的情緒完全吊動起來了,不然真不至於被這樣殺。


    “轟隆隆——”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怒吼,撕裂了村落的寧靜。


    “就是這座村寨中的人殺了自己的孩子救命恩人。”


    有乞活軍已經逼近,望著這座村寨眸光寒冷,仇恨衝鋒不可阻擋,帶著破壞一切的力量。


    對於村子的土牆,他們絲毫不屑於費勁攀爬,直接以一股驚天的力量,將它砸倒。


    “砰——!”


    一聲巨響,牆體在猛烈的衝擊下瞬間崩裂,碎石四濺,塵土飛揚。


    羅羅人還未反應過來,耳朵裏充斥著劇烈的轟鳴聲,幾乎讓他們的世界都開始搖晃。


    乞活軍魚貫而入,眼神冷酷如刀盯住了自己的獵物,動作迅猛而精準,似乎根本不曾有片刻的猶豫,像是獵人衝向獵物,殺向有活著的羅羅人的地方。


    “不好了!”


    “乞活軍已經衝進來了啊!”


    “牆垮了,大家快躲!躲起來!”


    絕望的喊聲迅速響起,村中每一位羅羅人都陷入了驚慌。


    他們來不及收拾,紛紛驚恐的四散奔逃。


    然而,乞活軍的速度太快了。


    村中那些慌亂逃竄的羅羅人,根本無法逃脫命運的審判。


    羅羅人們甚至連地下的藏匿點都沒來得及找到,便已被狂暴的力量吞噬。


    一股恐怖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整個村落,村中的空氣仿佛凝固,時間也變得沉重無比。


    “殺——!”


    冷冷的聲音在山林中回蕩,很是空靈,乞活軍是一把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斬向周邊的一切。


    村中那些慌亂逃竄的羅羅人,根本無法逃脫命運的審判。


    乞活軍的鐵蹄無情地碾過大地,村子裏那些無路可逃的男女老少,已經被逼得四散逃命。


    然而,乞活軍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婦人、老人、孩童,所有的生命都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一名試圖逃跑的年輕女子,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轉身回望,眼中帶著驚恐。


    然而,她的目光還未完全停留在敵人身上,便被冷冽的刀刃劃破了喉嚨。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她那雙已經失去生氣的眼睛。


    乞活軍沒有絲毫顧忌,仿佛這一切的生死與他們無關。


    每一刀下去,都帶著絕對的力量,殘酷之中,他們亦是留有溫柔。


    給了這些不是戰鬥人員的羅羅人利落的手法。


    “嗖——!”


    一名婦女試圖抱起孩子逃入屋內,然而還未跨進門檻,便被一個乞活軍士兵一刀斬殺。


    她的身體猛地被擊中,鮮血噴濺,孩子哭聲未曾傳出便已被那道血光吞沒。


    “啊——!”


    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是一個老者,他年邁的雙腿早已支撐不住他奔跑的步伐。


    乞活軍毫不留情地朝他投擲出一塊大石。


    石塊狠狠砸中老者的胸膛,直接將他壓倒在地,血和土混成一團。


    而這隻是開始。


    乞活軍沒有停下,依舊秋風掃落葉般掃過每一條生命。


    每一戶,每一個藏匿的角落,都沒有躲過這場屠戮。


    他們的血液像洪流一般匯聚成溪流,沿著泥土流淌,塗抹成一片血色的土地。


    “殺光!通通殺光!”


    乞活軍殺氣騰騰的低語,不分男女老幼。


    極速之間,整個村落的氣息變得沉重而死寂。


    此刻的仁慈,隻會給予後來人更多幻想。


    隻會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樣,會死的隻有更多,悲劇也會更多。


    所以,他們現在狠下心來。


    直接殺光,不就不會冤冤相報了嗎?


    這是快刀斬亂麻!


    苦一苦他們,罪名他們來背!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了空氣,那是一名老者,他試圖護住自己的孩子,但手中的刀隻是徒勞地揮舞。


    乞活軍的刀鋒毫不留情,迅速劃開了他的胸膛,血液如噴泉般湧出。


    眼中的痛苦和不甘,在他瞬間倒下之前,徹底凝固。


    村裏的羅羅人們,已經開始絕望地意識到,他們的下場唯有死。


    他們試圖反抗命運。


    但最後屍體上隻留下深深的血槽。


    一些年幼的孩童在哭泣,捂著眼睛,試圖躲避血腥的畫麵。


    有孩子在嚷,在吵,在罵。


    說什麽等他們長大了,一定要殺死所有的漢人。


    “哪還有長大?”


    “你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我們怎麽敢放?”


    有乞活軍歎氣。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不得不一直殺人全家啊。


    因為仇恨是會傳遞的。


    殺了人的兄弟,人的父母,人會恨你,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不是聖人,不會收留仇人的孩子。


    所以最後他們將孩子們也賜死,沒有動刀,沒有折磨。


    抱著他們的腦袋,輕輕一扭,一個個便是猶如回到了嬰兒時代安眠了。


    讓這些小的痛快點,就是最後的仁慈。


    血腥的河流從村頭流至村尾,每一條道都被淹沒在死亡的陰影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就算這些孩子有心機,不直接顯露仇恨,他們也不敢放過啊。


    江南來的扶民官,救了一個孩子,卻摸摸腦袋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他救的孩子也不說救救他,甚至還聽說,就是那孩子向自己爹告狀說什麽摸了天菩薩。


    這是怎樣的白眼狼啊?


    這樣的白眼狼殺起來真沒什麽心理負擔。


    殘忍的殺伐在各處上演。


    有的羅羅人被生生砍斷了四肢,有的在哭泣中被砍下了腦袋,被提著長發托在地上,哀求和呼喊被無情的踩踏成塵土。


    一個個村落都陷入了永恒的沉默之中。


    隻餘鮮血鋪滿大地,屍體堆積成山。


    所有的乞活軍都在持續進攻,要直到那最後一滴血液滲透進這片已經失去生機的土地。


    村裏的每一座房屋,都被夷為平地,每一聲掙紮,都被暴力的鐵拳鎮壓。


    這場屠殺,沒有任何停歇,也沒有任何憐憫,唯有血與死在風中飄散。


    這一刻,羅羅人的村落已經成為了廢墟,鮮紅的土地上隻剩下屍骨。


    每一處都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那些本應在這片土地上安穩生活的羅羅人,非要作死,非要講什麽傳統,講什麽力量。


    現在,終於迎來實力了。


    隻剩烏鴉在村落中盤旋,在那悲淒的呱呱叫響。


    “什麽?!這麽狠?”


    躲在後麵的土司得知自己前麵村落的慘樣之後,立刻感覺難以置信。


    “以前的漢人,起碼女人小孩不會殺啊!”


    這下,他是真的有點慌了。


    悔不當初不在第一時間處理罪犯,自己再負荊請罪了!


    “可惡!這個武王真就是瘋子!”


    “為什麽要這麽狠?”


    “隻不過一點小小的冒犯而已啊!”


    “至於如此趕盡殺絕嗎?!”


    “我是蠻夷還是他是蠻夷?我不懂道理,他就不能和我講講道理,用聖人之道折服於我嗎?那不也是一樁美談的嗎?”


    “這,這人就不怕被史書錯脊梁骨嗎?...........”


    “他不要身後名就算了,也不要安定民心的嗎?”


    “天下大事未定,像我們這樣的蠻夷,華夏之內都有多少啊?將矛頭如此對準我們,不惹得其他蠻夷害怕,拚死相抗嗎?!難道他就一路打,一路殺完?!”


    土司憤怒的嘶吼著。


    對於針對族人的屠戮,他感同身受。


    “諾蘇!現在不是說這些東西的時候。”


    他的下屬中有人連忙喊道。


    “武王的乞活軍,在將那個寨子滅了之後沒有停下腳步,又衝著下一個寨子去了。”


    “最後肯定要找到我們這兒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土司拿著拳頭連續敲著桌子。


    他心中很鬱悶。


    腸子都悔青了!


    想起幾天之前,自己在土司會議上的張狂,他就恨不得給那時的自己來兩耳光。


    好死不死,還要發去威脅信,尋思最後武王會為了穩定給他們更多。


    現在好了!


    天大的窟窿惹出來了!


    以前的統治者都要計較得失。


    有能力的王者,那個會沉不住氣啊?


    而現在這武王偏偏就是這樣的極品,一個瘋子,為了出氣,什麽事都能幹!


    不過一點小摩擦罷了。


    不過就死了一個人而已。


    就出大兵!直接把大涼山圍起來了,瘋狂的刮地三尺的屠村殺人!


    “為什麽會有這種人。”


    土司滿腹委屈的抱怨。


    “成大事者,還是個漢人,怎麽連這一點容人肚量都沒有?不能學學他們以前的皇帝嗎?”


    “諾蘇,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大管家追問。


    “繼續派人,務必要攔住乞活軍!”


    “?”


    下屬大管家頭忍不住一偏。


    您在說什麽?


    攔得住不早就攔了!?


    “問題是我們實在是打不過武王的乞活軍啊!”


    “我們一方的勢力肯定不夠,得求援。”


    “求援?誰會來幫我們?”


    “他們隻會給我們除了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土司嗤笑了一聲。


    土司們都是些什麽人,他也是土司,他能不清楚嗎?


    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大家能一起。


    真團結的話。


    那他們就不會至始至終被漢人堵在大涼山,還天天明爭暗鬥搶彼此的地盤了。


    他們打的娃子,可不僅僅是漢人。


    更多的是羅羅人!


    但強龍過江,一個個都隻會明哲保身!


    上次能一起,是因為都想在新王登基之前要點東西,也給新王一個自己不好惹的印象,免得以後天天被折騰。


    “乞活軍這樣行事,估計也是沒想給我活路了。”


    土司咬牙切齒的看向大管家,他自己已經是準備好跑路了。


    這波把人派上去是當炮灰,給他爭取時間跑路的。


    他想看看能不能直接跑去藏地。


    “殺乞活軍的人的那戶人家還活著沒,活著就捉了,我死之前要把他們先吃了!”


    “死了.......”說起這事,大管家臉上還露出了些許驚恐:“第一個被滅的村寨就是那戶人家的........據說無論大人還是小孩,腦袋都綁在一起.........我們派去的斥候,其實也被乞活軍看見了的,是故意放他回來報信的,他們真的很自信........”


    ps:都要過年了。看在小作者還在堅持更新的份上,讀者大大們又點不好催更,所以都來點禮物如何?


    求求禮物,求求禮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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