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冀換了衣服吃了點東西,便回刑部衙門去了。


    霍哈很快讓人給顏諭送來了幾十串珊瑚珠子。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這些珊瑚像珍珠似的盛了滿滿的一匣子,一時便顯不出多珍貴了。


    其中從白到粉到血紅,分了十多個不同的顏色,顏諭選了一串鮮紅的戴在了手上,其餘的都收了下去。


    現在霍哈對蕭承冀有多恐懼,對顏諭就有多敬畏,真真是活了半輩子,頭一回看到蕭承冀對一個女人這樣。


    蕭嘉善送來的東西既然碎了,那就沒什麽可交代的了。


    就當是蕭嘉善倒黴吧。


    這幾天五皇子府上一直很安靜,雖然在過年期間,卻沒有半點兒過年的氛圍。


    在這種環境之下,衛如萱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


    好在皇後娘娘護著她,蕭嘉善也把管家的權力交到了衛如萱的手上。


    等拿到五皇子府的庫房鑰匙和各個賬本之後,衛如萱才曉得,原來五皇子府上並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富可敵國。


    下頭的人偷奸耍滑,管事兒的人貪財,賬本作假,各個產業的錢收不上來,加上蕭嘉善平時鋪張浪費,支出遠遠多於收入。


    以前鄭家那邊會分給蕭嘉善不少銀子和貴重的東西,自從上回蕭嘉善得罪了鄭家,府上少了鄭家這邊的收入,更加緊張了。


    衛如萱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沒心思再整天討好五皇子,便去讓她娘劉氏來府上拿捏拿捏主意。


    劉氏想了一下:“府上既然缺錢,你好好的讓人經營京城的產業,打著五皇子的旗號,不怕沒人過來。”


    “絕對不能讓鄭家那女孩兒進五皇子府,她要是進了府上,從此就沒有你的出頭之日了。”


    劉氏說得沒錯。


    鄭家有錢又有權,倘若讓他們家的女孩兒進了五皇子府,現在正妃的位置是她的,將來就算五皇子登上了皇位……皇後的位置也是鄭家女的。


    衛如萱眼裏又閃爍起了光芒:“娘,您等著看吧,我一定會把五皇子府管好的,讓五皇子看看我的能耐。”


    劉氏最近身子沉重,她現在又懷上了孩子,將來能給衛如萱添個弟弟或者妹妹。


    如今劉氏三十多歲了,這個年紀還能懷上孩子實在不容易。


    衛如萱擔心劉氏的身體狀況,兩人略微談了一些話,便讓人將劉氏給送回去了。


    劉氏如今不再是尚書夫人,被剝奪了誥命,其它夫人都不再和她往來,每回進出王府和衛如萱見見麵,也是她現在覺得不多的體麵時刻。


    劉氏從衛如萱這邊出來,便聽到兩個女人在嘻嘻哈哈的講話。


    “……是衛側妃她娘,當娘的被剝奪了誥命,女兒也不清白,當初和秦王定下婚事,又與咱們殿下私通。”


    “看衛側妃素日作風,她娘又是什麽好東西呢?”


    “……”


    劉氏向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聽了這兩人的話頓時大怒,氣咻咻的上前質問兩人的身份。


    這兩人是蕭嘉善的侍妾,看到被抓包了就要逃,被劉氏跟前的嬤嬤捉住,一人賞賜了兩個結結實實的大耳刮子。


    劉氏怒氣衝衝的看著兩人:“兩名賤妾,竟然也敢詆毀主子!”


    打罵過這兩人之後,劉氏便離開了秦王府。


    晚上蕭嘉善回來,這兩名侍妾哭哭啼啼的到了蕭嘉善的跟前,還給蕭嘉善看她們臉上的巴掌印。


    蕭嘉善胸口一陣惱怒,摔砸了書房幾件東西。


    石良趕緊勸他不要動怒:“殿下,國公爺明天邀請您過去吃飯,您早早歇了吧,千萬不要動怒。”


    蕭嘉善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鄭參設宴招待自己是假,讓他和表妹見上一麵是真。


    對於這個表妹,蕭嘉善真提不起興趣,但還是去見。


    他想了想:“昨天見了秦王妃,她都和你說了什麽?”


    石良把原話都複述了一遍。


    蕭嘉善心頭就像壓了幾塊石頭,沉甸甸的:“她……她有沒有問候我,有沒有打聽我的情況?”


    石良低著頭,一言不發。


    蕭嘉善苦笑一聲:“她一定是恨透了我。當初有多喜歡我,現在就有多恨我。”


    石良知道自家主子一直揣測秦王妃是傾心於他的。


    可是……石良真看不出來秦王妃有這個意思,對方言語裏似乎沒在意過自家主子。


    在石良的眼裏,秦王妃就不像是什麽真人兒,更像是一朵牡丹花,一幅美人兒畫,僅僅是漂亮就夠了,就不該牽扯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


    一朵花,一幅畫,又能有什麽情愫呢?誰聽說過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喜歡什麽人了?


    秦王妃是遙不可及的,溫柔嬌美且荏弱。


    眼前這位五皇子卻像得了什麽癔症似的。


    次日蕭嘉善帶著七皇子蕭其睿一起去了英國公府上。


    蕭其睿看出蕭嘉善這些天魂不守舍的。


    他還打聽到蕭嘉善想和蕭承冀套近乎,要去蕭承冀府上做客,但蕭承冀沒理會他。


    蕭其睿笑著道:“五哥,你知道嗎?三哥這些天整天在內閣,據說他特別忙。咱們三嫂那樣一個美人兒,整天都沒人去陪。”


    蕭嘉善沒說話。


    這回見了鄭參,蕭嘉善規矩多了,再也不敢說什麽“我是皇子你是大臣,君臣有別,你沒資格管我”這樣的傻話了。


    蕭嘉善的舅舅鄭舒也回了京城,其實蕭嘉善和鄭舒這個舅舅的關係相對更近一點點。


    幾個人坐下來說說話,趁著蕭其睿出去的當兒,鄭舒把蕭嘉善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五皇子,你怎麽敢那樣和你外祖父說話?你傻了是不是?你母後平日裏都是怎麽教你的?”


    蕭嘉善低著頭一聲不吭。


    鄭舒被他氣得胡子亂飛。


    舅甥倆正說著,這時候外頭的人過來傳話:“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鄭舒恨不得把這個多嘴多舌的下人踹出去:“怎麽了?”


    “夫人今天出門禮佛,在寺廟裏遇見了嫻儀公主和秦王妃,雙方起了口角衝突。”那名下人膽戰心驚的道,“咱們夫人一時間氣不過,對秦王妃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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