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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己為人係統[重生] 作者：本不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許沐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半晌，才道：“你動作……這麽快，攝夢魂呢？追上來了嗎？”
顧景吟卻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目光依舊鎖在他身上。
停頓了片刻，顧景吟忽然走上前了幾步，隻是目光依舊未從許沐眼睛上移開。
許沐有些疑惑，還有點心虛，但見他一直這麽盯著自己，隻好禮貌性地和他對視了幾秒。誰知就在此時，忽然覺得腰間一輕。
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佩劍已經到了顧景吟的手中。
臥槽！完了！
許沐心裏就隻剩下了這兩個詞。
顧景吟收回了停留在許沐臉上的目光，借著月光低頭仔細地查看起了手中的劍。修長的指節順著劍鞘上繁複的紋路輕輕移動，仿佛在欣賞一件珍惜至極的工藝品。
不知是不是月色的問題，他原本冰冷的麵容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般的柔和，眼神中的冰霜似乎也被這層薄紗融化了不少。
半晌，顧景吟抬起頭，對許沐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認錯，這是，師兄的劍。”
第31章 重識第四麵
許沐心裏就隻有一個感覺， 那就是——
後悔！
後悔得要死。
明明舊事都已經塵埃落定那麽多年了，好容易沒人再記得往事前塵，可自己卻偏偏還要跑到這裏來多管閑事、自投羅網。
許沐低頭，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迅速道：“好吧既然這是你是師兄的劍那就還給你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轉身就走。
可是也僅僅隻是轉了個身而已，至於走……許沐卻是一步都走不了。
因為顧景吟從身後一把抓住了他， 五根手指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像一把鋼鉗， 絲毫不留餘地。
許沐被他這麽一拉，隻得咬了咬牙又轉過身來，硬著頭皮對上他的眼睛。
“這把劍你從何而來？”顧景吟垂下雙目看著他。
“我……”許沐心道這本來就是我的劍好不好。
可是他不能隨意開口。
因為這簡直是生死攸關之際， 怎麽能隨便開口！好歹要先把說辭在腦海中構思好才能說出去吧， 不然稍有破綻就可能有生命危險啊！
必須堅持的一點就是：自己絕對不能承認！死都不能承認！因為承認了就等於死……
第一， 四年之前， 自己死了這件事顧景吟絕對是深信不疑。那可是當著他的麵神形俱滅， 身子都燒成碳了，風一吹就化成灰了！要不是有個捨己為人係統他不可能活到現在。
第二，自己如今的容貌和之前完全不同，按理來講顧景吟不會發現。
第三，顧景吟隻問自己劍從何而來，應該是隻見到了自己禦劍，沒見到其他東西。
所以，綜上所述，隻要編個合適的理由， 完全有能力瞞天過海。
然而，關鍵在於——
他根本沒有合適的理由啊！！！
“我問你話，這把劍你從哪裏來的。”顧景吟沉聲道，漆黑的眼眸中映出許沐微揚的臉龐，握著他的手也加重了幾分。
雖然許沐十分不想說話，可是如果再不說話手腕就要被捏斷了。
“朋友的。”許沐盡量語氣平靜道。
顧景吟眉頭皺了皺，問道：“朋友？”
“對啊朋友怎麽了……”許沐堅持自己的鬼話不動搖。
顧景吟一收手，縮進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距離，將許沐拉到身前，微微俯身道：“我為何不知道師兄有你這個朋友。”
許沐心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不過剛剛既然說了自己是自己的朋友，那倒還容易了。因為這世上可能再沒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了。
想到此處，許沐吸了口氣，繼續撒謊得臉不紅心不跳，道：“你和他多年不曾相見，又不熟識，自然不會知道他身邊有什麽人。”
隻是這句話話音還未落，許沐便見到顧景吟的臉色一沉。
許沐一愣，心想我也沒說錯吧？加起來算的話，我們確實是有七八年未見了吧。而且，自從七年前我把你扔在那個破山洞裏開始，咱們兩個的同門情誼就已經斷得幹幹淨淨了吧，難道還算熟識？
顧景吟麵色陰沉了片刻，低頭掃了眼手中的劍，冷冷道：“當年我在巫祁嶺未找到師兄的身體和劍，是不是你……”
“呃……”雖然麵對著一個語氣陰鬱、神情陰鬱、渾身上下都陰鬱的人，但是聽著他這番話語的走向，許沐心裏還是長長舒了一口氣，“不是我還能有誰？我原先還打算上山救他來著……”
顧景吟打斷了他，道：“他的屍骨在哪。”
“這……”許沐心中詫異，心想顧景吟他找自己的身體幹什麽？都燒得麵目全非了莫非還要繼續去鞭屍？於是清了清嗓子答道，“我帶回淮文鎮了。”
“淮文？”顧景吟微微蹙了下眉頭，“是哪裏。”
“咂，就是他很多年前一直住的地方啊，他還在那兒開了一家醫館……”
顧景吟聞言眼眸微動，將手中的劍一併別在腰間，拉過許沐邁開步子便走，語氣不由分說道：“現在就去。”
“哎，不是，我跟你說，那地方可是在江南啊，遠著呢……還有啊，你明天不幫著你師姐打怪了？你去那兒幹嘛？哎……你慢點……”許沐一邊被他拉著一邊絮絮叨叨不停。
“去把他帶回來。”
許沐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把他帶回來？帶回來幹嘛？
許沐突然間在腦中騰起了無數個可怕的想法，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我知道你們之間有恩怨，雖然他對你做過不可原諒的事，可是他好歹都已經死了，生前的仇你也報了，跟一個死人你還有什麽過不去的？你就放過他吧，就算是有血海深仇也該放下了，啊？”
顧景吟猛地停住了步子，回過頭盯著他。
許沐也趕忙跟著停下，疑惑道：“怎……麽了。”
“他跟你說的？”顧景吟聲音嘶啞道。
“說什麽？”
“說我們之間有血海深仇？”顧景吟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紅絲隱現。
許沐怔了一秒，心想還是替自己說幾句好話為妙，說不定還能打住他這個衝到淮文鞭屍的衝動。
“呃，沒有。”
顧景吟轉過身，道：“那他說過什麽。”
“什麽說過什麽。”
“有沒有提起過我。”顧景聲音低沉，透著一絲沙啞。
“沒有……”
“沒有？”顧景吟目光愈發黯淡，嗓音嘶啞不堪，“一句都沒有？”
許沐望著他這副表情，幾乎以為下一刻他便會吐出一口血來。
“一句……還是有的。”
“他說了什麽？”
“他說……”許沐在心中努力琢磨了一番自己到底想對他說什麽，思索半晌，道，“希望你能原諒他……”
顧景吟眼眸一顫。
“還有……希望你能好好長大。”這麽多年來，許沐唯一覺得對不住他的事，就是違背了自己曾經的諾言。
過意不去、耿耿於懷。
就算如今見到他混得也算風生水起，這份愧疚還是沒辦法輕易從心頭抹去。
顧景吟垂下了眼睛，漆黑的夜色隱去了他的神情，隻能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頭，似乎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你看，你現在已經好好長這麽大了，那……從前的事，能不能原諒他了……”許沐望著他，語氣溫和說道。
顧景吟什麽都沒說，隻是鬆開了他的手。
許沐連忙揉了揉自己早已被掐得毫無知覺的手腕，思考著要不要現在就用瞬移哨逃走，隻是自己的劍就這麽不要了還是當真有些可惜。
就在許沐考慮到底要不要扔下這把劍的時候，顧景吟忽然開口：
“我從未怨過他。”
安靜的樹林之中，縱使這句話聲音沙啞，卻依舊格外清晰。
許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你說什麽，從未……怨過？”
“從未。”
風冷，夜濃，四方寂靜。
許沐慢慢垂下了雙手，抬起眼睛看著身前的人。
“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不會再放他走。”
許沐雙目睜大了一分，喃喃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景吟並未抬頭，依舊輕聲，一字一句緩緩道：
“若他能好好活著……”
“我願一輩子陪著他。”
顧景吟的聲音仿佛溪澗之中平緩而過的清水，不帶絲毫起伏。
許沐眼中方才一直勉強維持的平靜，此刻徹底碎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片震驚：“陪他做什麽……”
“陪他讀書習劍、共度朝暮、同覽世間光景……”
雖是夏夜，許沐卻仿佛被凍在了寒冰之中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不僅身體不能動，思想也不能動。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身上的衣袍被晚風吹得獵獵作響，除此之外，再無聲音。
沉默，一片似無止境的沉默。
半晌，顧景吟才慢慢抬起頭來，目光微有抖動，看著他，向前走了一步。
“師兄，別再逃了。好麽。”
第32章 重識第五麵
震驚、慌亂、迷茫、不可置信。
許沐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動起來。
顧景吟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心中一片空白， 眼前一片空白，他幾乎不知道該去想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許沐顫抖的指節蜷縮了起來。他記得他是要走的，是要走得離這個人越遠越好的。可是如今，為什麽一步也走不了。
因為，好像沒了， 繼續逃的理由。
什麽叫做“從未怨過”？
什麽叫做“願一輩子陪著他”？
什麽叫做“別再逃了，好麽”？
既然他說了， “從未”。那這麽多年來，自己為何要這般一再躲著他？事到如今，還要再躲下去嗎？
許沐兩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衣袍， 抬起眼睛看著麵前的人， 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顧景吟卻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目光依舊鎖在他身上。
停頓了片刻，顧景吟忽然走上前了幾步，隻是目光依舊未從許沐眼睛上移開。
許沐有些疑惑，還有點心虛，但見他一直這麽盯著自己，隻好禮貌性地和他對視了幾秒。誰知就在此時，忽然覺得腰間一輕。
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佩劍已經到了顧景吟的手中。
臥槽！完了！
許沐心裏就隻剩下了這兩個詞。
顧景吟收回了停留在許沐臉上的目光，借著月光低頭仔細地查看起了手中的劍。修長的指節順著劍鞘上繁複的紋路輕輕移動，仿佛在欣賞一件珍惜至極的工藝品。
不知是不是月色的問題，他原本冰冷的麵容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般的柔和，眼神中的冰霜似乎也被這層薄紗融化了不少。
半晌，顧景吟抬起頭，對許沐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認錯，這是，師兄的劍。”
第31章 重識第四麵
許沐心裏就隻有一個感覺， 那就是——
後悔！
後悔得要死。
明明舊事都已經塵埃落定那麽多年了，好容易沒人再記得往事前塵，可自己卻偏偏還要跑到這裏來多管閑事、自投羅網。
許沐低頭，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迅速道：“好吧既然這是你是師兄的劍那就還給你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轉身就走。
可是也僅僅隻是轉了個身而已，至於走……許沐卻是一步都走不了。
因為顧景吟從身後一把抓住了他， 五根手指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像一把鋼鉗， 絲毫不留餘地。
許沐被他這麽一拉，隻得咬了咬牙又轉過身來，硬著頭皮對上他的眼睛。
“這把劍你從何而來？”顧景吟垂下雙目看著他。
“我……”許沐心道這本來就是我的劍好不好。
可是他不能隨意開口。
因為這簡直是生死攸關之際， 怎麽能隨便開口！好歹要先把說辭在腦海中構思好才能說出去吧， 不然稍有破綻就可能有生命危險啊！
必須堅持的一點就是：自己絕對不能承認！死都不能承認！因為承認了就等於死……
第一， 四年之前， 自己死了這件事顧景吟絕對是深信不疑。那可是當著他的麵神形俱滅， 身子都燒成碳了，風一吹就化成灰了！要不是有個捨己為人係統他不可能活到現在。
第二，自己如今的容貌和之前完全不同，按理來講顧景吟不會發現。
第三，顧景吟隻問自己劍從何而來，應該是隻見到了自己禦劍，沒見到其他東西。
所以，綜上所述，隻要編個合適的理由， 完全有能力瞞天過海。
然而，關鍵在於——
他根本沒有合適的理由啊！！！
“我問你話，這把劍你從哪裏來的。”顧景吟沉聲道，漆黑的眼眸中映出許沐微揚的臉龐，握著他的手也加重了幾分。
雖然許沐十分不想說話，可是如果再不說話手腕就要被捏斷了。
“朋友的。”許沐盡量語氣平靜道。
顧景吟眉頭皺了皺，問道：“朋友？”
“對啊朋友怎麽了……”許沐堅持自己的鬼話不動搖。
顧景吟一收手，縮進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距離，將許沐拉到身前，微微俯身道：“我為何不知道師兄有你這個朋友。”
許沐心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不過剛剛既然說了自己是自己的朋友，那倒還容易了。因為這世上可能再沒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了。
想到此處，許沐吸了口氣，繼續撒謊得臉不紅心不跳，道：“你和他多年不曾相見，又不熟識，自然不會知道他身邊有什麽人。”
隻是這句話話音還未落，許沐便見到顧景吟的臉色一沉。
許沐一愣，心想我也沒說錯吧？加起來算的話，我們確實是有七八年未見了吧。而且，自從七年前我把你扔在那個破山洞裏開始，咱們兩個的同門情誼就已經斷得幹幹淨淨了吧，難道還算熟識？
顧景吟麵色陰沉了片刻，低頭掃了眼手中的劍，冷冷道：“當年我在巫祁嶺未找到師兄的身體和劍，是不是你……”
“呃……”雖然麵對著一個語氣陰鬱、神情陰鬱、渾身上下都陰鬱的人，但是聽著他這番話語的走向，許沐心裏還是長長舒了一口氣，“不是我還能有誰？我原先還打算上山救他來著……”
顧景吟打斷了他，道：“他的屍骨在哪。”
“這……”許沐心中詫異，心想顧景吟他找自己的身體幹什麽？都燒得麵目全非了莫非還要繼續去鞭屍？於是清了清嗓子答道，“我帶回淮文鎮了。”
“淮文？”顧景吟微微蹙了下眉頭，“是哪裏。”
“咂，就是他很多年前一直住的地方啊，他還在那兒開了一家醫館……”
顧景吟聞言眼眸微動，將手中的劍一併別在腰間，拉過許沐邁開步子便走，語氣不由分說道：“現在就去。”
“哎，不是，我跟你說，那地方可是在江南啊，遠著呢……還有啊，你明天不幫著你師姐打怪了？你去那兒幹嘛？哎……你慢點……”許沐一邊被他拉著一邊絮絮叨叨不停。
“去把他帶回來。”
許沐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把他帶回來？帶回來幹嘛？
許沐突然間在腦中騰起了無數個可怕的想法，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我知道你們之間有恩怨，雖然他對你做過不可原諒的事，可是他好歹都已經死了，生前的仇你也報了，跟一個死人你還有什麽過不去的？你就放過他吧，就算是有血海深仇也該放下了，啊？”
顧景吟猛地停住了步子，回過頭盯著他。
許沐也趕忙跟著停下，疑惑道：“怎……麽了。”
“他跟你說的？”顧景吟聲音嘶啞道。
“說什麽？”
“說我們之間有血海深仇？”顧景吟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紅絲隱現。
許沐怔了一秒，心想還是替自己說幾句好話為妙，說不定還能打住他這個衝到淮文鞭屍的衝動。
“呃，沒有。”
顧景吟轉過身，道：“那他說過什麽。”
“什麽說過什麽。”
“有沒有提起過我。”顧景聲音低沉，透著一絲沙啞。
“沒有……”
“沒有？”顧景吟目光愈發黯淡，嗓音嘶啞不堪，“一句都沒有？”
許沐望著他這副表情，幾乎以為下一刻他便會吐出一口血來。
“一句……還是有的。”
“他說了什麽？”
“他說……”許沐在心中努力琢磨了一番自己到底想對他說什麽，思索半晌，道，“希望你能原諒他……”
顧景吟眼眸一顫。
“還有……希望你能好好長大。”這麽多年來，許沐唯一覺得對不住他的事，就是違背了自己曾經的諾言。
過意不去、耿耿於懷。
就算如今見到他混得也算風生水起，這份愧疚還是沒辦法輕易從心頭抹去。
顧景吟垂下了眼睛，漆黑的夜色隱去了他的神情，隻能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頭，似乎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你看，你現在已經好好長這麽大了，那……從前的事，能不能原諒他了……”許沐望著他，語氣溫和說道。
顧景吟什麽都沒說，隻是鬆開了他的手。
許沐連忙揉了揉自己早已被掐得毫無知覺的手腕，思考著要不要現在就用瞬移哨逃走，隻是自己的劍就這麽不要了還是當真有些可惜。
就在許沐考慮到底要不要扔下這把劍的時候，顧景吟忽然開口：
“我從未怨過他。”
安靜的樹林之中，縱使這句話聲音沙啞，卻依舊格外清晰。
許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你說什麽，從未……怨過？”
“從未。”
風冷，夜濃，四方寂靜。
許沐慢慢垂下了雙手，抬起眼睛看著身前的人。
“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不會再放他走。”
許沐雙目睜大了一分，喃喃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景吟並未抬頭，依舊輕聲，一字一句緩緩道：
“若他能好好活著……”
“我願一輩子陪著他。”
顧景吟的聲音仿佛溪澗之中平緩而過的清水，不帶絲毫起伏。
許沐眼中方才一直勉強維持的平靜，此刻徹底碎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片震驚：“陪他做什麽……”
“陪他讀書習劍、共度朝暮、同覽世間光景……”
雖是夏夜，許沐卻仿佛被凍在了寒冰之中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不僅身體不能動，思想也不能動。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身上的衣袍被晚風吹得獵獵作響，除此之外，再無聲音。
沉默，一片似無止境的沉默。
半晌，顧景吟才慢慢抬起頭來，目光微有抖動，看著他，向前走了一步。
“師兄，別再逃了。好麽。”
第32章 重識第五麵
震驚、慌亂、迷茫、不可置信。
許沐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動起來。
顧景吟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心中一片空白， 眼前一片空白，他幾乎不知道該去想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許沐顫抖的指節蜷縮了起來。他記得他是要走的，是要走得離這個人越遠越好的。可是如今，為什麽一步也走不了。
因為，好像沒了， 繼續逃的理由。
什麽叫做“從未怨過”？
什麽叫做“願一輩子陪著他”？
什麽叫做“別再逃了，好麽”？
既然他說了， “從未”。那這麽多年來，自己為何要這般一再躲著他？事到如今，還要再躲下去嗎？
許沐兩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衣袍， 抬起眼睛看著麵前的人， 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