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長發說。


    “劉氏這裏,已經和李承恩接洽密謀,接了李承恩的藥。老將軍自從夫人走了,又登基之後無人勸阻,越發好肥甘醇酒,而劉氏聽李承恩建議,時常安排美人給老將軍。老將軍為展雄風,竟服食助興的虎狼之藥。前幾日酗酒過度,夜半起身半身不能動,歇息了良久之後才能起身。那禦醫是李承恩的人,告訴老將軍說他沒事,隻是酒後神誌未曾清爽,老將軍也不以為意。”


    “到底病情如何?”


    “很是兇險,咱們的人說已經是痹阻脈絡。隨時隨地可能半身不遂或者一命嗚呼。”


    聽到這裏,長髮腳步不停地往陳慧那裏去,陳慧關著門,正與顧朗對弈,長發看了一眼顧朗,顧朗識相地站起來,要出去迴避,陳慧沉聲道:“長發,不用迴避顧先生。我倆已經解釋清楚了誤會,他日後終歸是我夫君,我的任何事情不必避他。”


    長發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顧朗,顧朗在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將他歸類為禍國妖姬的意思,既然陳慧讓他留下,他便坐下。長發便開始匯報今日的來報,說道老將軍的身體狀況。陳慧皺著眉頭沉思,一時無言。


    長發嘆息了一聲,對陳慧道:“將軍,當斷不斷啊!”陳慧抬頭看他。


    “將劉氏的虎狼之藥換了,換成補氣的丸子。”陳慧將決定告訴他。


    “將軍,我手裏有藥,可以讓老將軍立馬發作。”長發再次勸說陳慧。弒殺生父這個罪過,她背不起,即便是通過別人的手。當時她娘做重油重糖的點心,引得劉氏知道她祖母和父親都喜愛這一口,她心裏便頗為掙紮了一下,但是終究與她算不得有關,而且也曾提醒過她爹。


    陳慧站起身來,拍了拍長發道:“長發,如果勸說我成功了,你會是什麽心態?高興?還是失落?如果我連自己的生身之父都能下手,你覺得我還值得你們跟隨嗎?別讓我做這些事情,你們也別去沾手這個事情。聽我的,咱們可以野蠻,可以血腥,但是不能將刀揮向至親好友。”


    長發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隻是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不過能說什麽呢?陳慧的性格一直就是如此,可以為了自己的下屬拚命,憐憫幼弱,如果她真能那樣做,也許就不是她了。


    顧朗站起來,拍了拍陳慧的肩膀道:“老遊有個藥,吃了可以讓重病延緩發展,但是同時副作用是身體反應會變得遲鈍,人顯得笨重癡呆。當時何兄大病,老遊就是想用這個藥拖延時間,可以讓他有機會以毒攻毒,嚐試治療何兄的病。怎奈如無何嶒,平州危矣,何兄未敢嚐試此藥。”


    陳慧看著他等他說下去,他拍了拍她的頭說:“放心,不是讓你吃!你扮傻子扮地很像,不用這個藥。這藥可以給嶽父大人送去,日日吃上一顆,既能保證他癡傻,又能延緩他的中風發作。”


    “你真是個好女婿!”陳慧橫了他一眼道:“父女倆一對傻子,還是天底下最金貴的傻子,真是個絕佳的創意。”


    “這倒是個好主意!”那長發拍手道:“這藥能用多久?”


    “藥丸,一日一顆,能用上半年到一年。再長我便不知道了,當時老遊跟何兄說的就是如此。”顧朗說道。


    “找個機會送到劉氏或者李承恩手上,讓他們給老將軍吃,他們接近老將軍方便。”長發搓著手說。


    陳慧轉頭問顧朗:“藥呢?”


    “我沒有!老遊有啊!”


    “敢情你說了半天廢話?”陳慧拍了拍額頭,出個主意還這麽不靠譜。


    “明天老遊就該到了,你別忘記了,我請他來給你治傻病!”顧朗敲了敲陳慧的額頭,略微嫌棄地說陳慧。


    果然第二日,快馬顛著已經快散了渾身骨頭的遊聖手到了莊子。那聖手下馬的時候已然站立不穩,見到顧朗邊喘氣邊大罵:“你這廝實在可惡!這種時日,讓我狂奔而來,這馬兒跑地又快又顛,我一把老骨頭都快碎了個幹淨。我倆今日割袍斷義,日後權當不相識。”


    陳慧瞧著身邊的顧朗依舊是氣定神閑,略微彎腰施禮對著遊聖手說道:“老遊莫要生氣,實在是拙荊抱恙,才煩勞我兄遠道而來醫治。”


    說完扶著這位仁兄坐下,那聖手喘夠了氣,這才看向坐在那裏的陳慧問顧朗:“這是你的娘子?”說罷便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正是!”


    隻見他拉過顧朗的袖子,拖著他倒了角落裏,用大家都聽得到的悄悄話說道:“我那時便跟你說,娶妻這個事情,最忌諱挑三揀四,那時你眼高於頂,連茹小娘子那般出塵脫俗的都不看在眼裏。可雖說你如今韶華已去,然你這般的人才,找一個賢妻良母也是不難,緣何?緣何就了這麽這麽一個……”


    那人很是不客氣地評斷,聲音不大卻一字不落地進了陳慧耳朵裏,她是怎麽了,也許她算不得沉魚落雁,但是自己還是明白,這副容貌也算是人間富貴花,何至於被人評斷到這個地步,更何況茹娘是誰?便看向顧朗想要個答案,隻見他臉色青青白白甚是好看。


    顧朗拖住這個遊神醫道:“先與我娘子瞧病再說!”這位聖手便擺開了家什,拿出一副眼鏡戴上,看向陳慧再給陳慧搭脈,搭了左手,又搭了右手。又讓她張開嘴,傾過身體,來看了陳慧舌苔,弄得陳慧十分嫌棄。


    他跟顧朗道:“不像啊!”到這裏,顧朗將身邊服侍的小翠趕了出去,將門關上。


    “不像什麽?”陳慧涼涼地問這位仁兄說:“不像是傻子嗎?”


    “你既然沒傻,糊弄老夫作甚?”


    “沒有想糊弄兄,隻是這事情一言難盡!等下我與你把盞細訴,我娘子每月被月信困擾,你順便為她看看!”顧朗對著遊永芳笑著賠罪。


    “好你個顧朗,讓我顛個半死,就過來給你看個婦人的月信之痛!”遊神醫怒道。


    顧朗站起來說:“你看是不看?前日她疼地半死,你若是有藥,便開上幾副。怎地那麽多廢話。”


    那老遊哼哼唧唧地不高興他說:“這等簡單的事情,你就來信說一聲,我給寄一瓶藥丸就行了。何必去承那湯藥的惡苦?伸出手了,我再把把脈。”陳慧讓他重新把脈。


    “你平時怎麽看顧你的身體的?你這脈象看似有力,卻是寒氣凝滯,之前定然沒有過好好調養,疼痛還是小事,還有以後子嗣上會很艱難。女人最怕的就是體寒了,還有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的女人,顧朗他娶你幹什麽哦!放著好好的茹小娘子不要……”那神醫絮絮叨叨說她沒有好好保養。這些年南北奔波,風裏來雨裏去的,怎麽可能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那樣。


    又是茹小娘子,陳慧也不管什麽體寒,子嗣了,問道:“聽遊大夫說來,不知道那茹娘子是怎麽個蕙質蘭心?”


    “茹娘子是山東名士方立家的姑娘,是東王妃的娘家侄女。詩禮之家的小娘子,聘婷秀雅,神仙玉骨。對自己也照顧周全,身體康健,好生養。”這老遊又說了一通那個小娘子的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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